結局篇3 皇上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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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懿一麵扶著她,聞言微蹙濃眉,隨後容顏展開,說道:“若說新鮮的事兒倒是有一件,上次本王命人給長樂公主送去的毒藥發作了,東林國君派出親信過來請本王賜與解藥。”東她眉聞。
“咦?”雲紫洛聞言想笑,卻忍住了,“他怎麽知道這毒是你下的?”
赫連懿抿緊唇線,不悅地說道:“他女兒羞辱我赫連懿的妻子,當真想不到誰會下手麽?這也是他心虛的表現,這種毒,世間少見,自然懷疑到本王身上。”
“你拒絕了?”雲紫洛徑直問。
“嗯,既然下了毒,我也沒打算放過長樂公主,東林國君那老兒在國內時發下話說,若是我不援手,便要攻打祁夏。”
雲紫洛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真的?”說出來便覺這是傻話,連忙接著問:“懿,你打算怎麽辦?”
赫連懿的鳳眸間劃過一道精光,話峰一轉,提到另外一件事:“今早去上早朝,你知我遇到了誰?”
“誰?”不會是楚子淵吧?當然,她沒說出來。
“南川王爺。”一字一字說出,並無多大感情。
“他?”雲紫洛微微吃驚,赫連治不是一進京城就說要住在客棧避人耳目嗎?包括這一路他除了關心關心林清清外,行事十分低調,怎的今天早上他竟會出現在朝中呢?想來赫連懿的震驚不比她小。
赫連懿隨手在一旁矮叢中摘了一朵雪白的梅花,為雲紫洛戴在耳邊,笑道:“不管怎麽說,他的封號一直還在,做得再不是,他還是南川名符其實的王爺,這番回來,先不去南川,到朝廷來報個道,再端著聖旨或賞賜回去,也有麵子的多。”
雲紫洛嘴角輕抽,赫連治失蹤近二十年,乍然回歸,皇上或太後總得安撫一頓的,畢竟,在他遠離權勢之時,朝廷由於不信南川的忠心,曾將赫連懿召來皇宮做質子,於情於理,對赫連治都有虧欠,何況現在赫連懿在朝中獨大,太後更得巴結著南川王了。
想到赫連懿做質子時必受過不少罪,雲紫洛便恨得咬牙切齒,依赫連懿的性子,他必不會將往事透露給赫連治知道,即便是她,也對他的那段過往模糊不清,所以赫連治即使恨太後,也不會有赫連懿深。
“那他是打算回南川了?”她問。
“本來是要回去的,但聽了這件事後,他要留下來,說甘願領十萬先鋒去抵擋東林的大軍。”赫連懿輕輕哼了一聲。
雲紫洛微微失神,他這樣,算是給赫連懿補償嗎?他深知赫連懿是不會救長樂的,這一戰,勢必要打起來嗎?。
“懿,把解藥送去吧。”
雲紫洛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這一開戰,不知要死多少人,生靈塗炭,國家瘡夷,不過是為了我的私怨,不值得。”
赫連懿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雲紫洛輕笑:“不要以為我那麽偉大,但是,我不想看到百姓們動7c亂,因為——”她體會過孤兒的生活,她不想,因為這場戰爭,有很多人會失去身邊的至親之人。
對這蒼生,她沒有太多的考慮,隻是不想看到大規模的死傷而已,尤其他們都是索然無辜的。
赫連懿的薄唇邊漸生一抹笑意,道:“洛,其實你應該想得到,即使沒有這樣的事,東林攻打祁夏也是遲早的事,這隻是一個絕佳的借口罷了,將本王推上風口浪尖。”
雲紫洛沉下杏眸:“楚子淵野心不小,看來東林國君也不是安分守自己的人。”
“他若是,當初就不會納楚子淵為婿了。如他那般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楚子淵的目的?祁夏國內勢力分散,早就不穩定了。楚子淵現在是他的東床,楚寒霖是太後的親子,皇上體弱多病,想要改變政權結構,必須有一個突破口,而本王才是最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外戚幹政,操縱政權,正是絕佳借口。”
雲紫洛聽著赫連懿以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心中不由一痛。
以她所見,赫連懿根本無一統天下之雄心,之所以控製祁夏政權和太後,那也是為擺脫質子的身份,保全自己罷了,可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不可避免地卷進了這場皇權風雨。
就像他當初對自己說過,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懿。”雲紫洛認真地凝視著赫連懿的眼睛,擔憂地叫了一聲。
“洛兒,別擔心,既是如此,我會盡快製出解藥送到他們手中。”赫連懿溫柔地凝望著她,“東林國君要以此為借口,我也不會傻到自己站到風口,表麵工作是要做的,等著,會讓你看一場好戲。”
“什麽好戲?”
“別急。”
雖是如此,但這天早朝上發生的事情還是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一天功夫,京城便傳得沸沸揚揚,說攝政王挑起祁夏東林二國的事端,是想趁這大亂廢國君,加龍袍,罔顧天下蒼生的性命,隻為一己之私欲。
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幾天功夫整個祁夏都震動了,不少地方出現了百姓揭竿起義事件,隻有京城,因懼著攝政王的權威,眾人隻敢在背後亂嚼舌根,卻不敢當著王府人麵說出這番話來。
赫連懿以雷霆手段壓下了這些謠言,其中也流了不少血,直到各處起義被一一鎮7c壓,血洗各州,加上東林國的使者捧了解藥高興地回去,這件事,再無人敢提了。
可也讓雲紫洛意識到,這樣終是不行的,總得尋好退路,她不想赫連懿陷入危險,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她不能承受他會失去的後怕。
三月十五,傍晚時分,半個天空被流霞映得通紅,元京城的街道漸漸沒入彩色的霞光之中,分明是一種很美的景色,可在這樣沉靜的氣氛中,卻又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
天色漸暗,街道上賣雜貨的陸續收了攤兒回家,街頭巷尾,被冷清所彌漫。
一隊人馬在黑暗中往皇宮的方向不急不徐行去,最先頭的兩匹高頭大馬上吊著兩盞八角宮燈,外圍耀成橘紅色的油紙上沒有書任何府第的名字。
守門的禦林軍一眼看去,便認出是攝政王的家丁,急開宮門,將一行人放了進去。
養心殿的階前,攝政王從馬車上下來,他穿著寬大的黑色披風,高大健碩的身軀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一名黑衣侍衛隨他而下。
沒有人注意得到,攝政王的大手,在寬袖的遮擋下,握住了他的手。
這名侍衛穿著一身黑色短襖,抵擋著三月的寒風,一張麵龐卻生得極為俊俏,正是雲紫洛。
早有小太監從殿裏迎了出來,下階叫道:“攝政王,您快進去看看吧,皇上怕是不行了!”
雲紫洛認得他是跟在皇上身邊的小平子,心一緊,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鬆開,情知不能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趕緊跟著赫連懿上階。
“跟著鬼魂上去。”赫連懿低聲吩咐了她一句,已快步上了階,背過她時,臉上已是一臉哀痛之色。
“皇上,臣來了!您可一定要支撐住啊!”
聲音哀切,字字含血,一聲出,無數聲低咽聲隨之響起,原來,台階上還站著不少人。
雲紫洛不知道赫連懿這戲做得是三分真,還是三分假,她想笑,可嘴唇勾起,眼中流下的卻是淚。
雖然她對這個皇上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想到他也不過是政權的傀儡,不禁為這皇權製度感到深深的悲哀,再想到在將來的一段日子裏,懿若是走錯一步便會淪得比這皇上的下場還要慘,她不由痛從心發,深深恨透自己的無能為力。
“王妃……”鬼魂上前扶住她時,看到她滿臉的淚,不由一怔。
“沒事,我們上去吧。”
鬼魂大抵是覺得她入戲太深了吧。
步到階上便看到,台階上立滿了人,俱是朝中重臣,還有一些公主皇子,眾人皆在垂淚,默然無聲。
養心殿內既開了夜明珠,又點了蠟燭,內殿一片雪亮,可那亮光中,搖曳的燈火晃動著昏暗,顯得氣氛詭異之極。
床前,跪了一地的內侍,太醫們在床前忙碌著,太後則撫著胸哭暈在椅子上,雲鬢散亂,臉色慘白,楚寒霖則噙著淚在一旁為她順氣,三四個丫環遞水拍背的服侍著。
雲紫洛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瞬間閃去,低下了臉。
今天來,她是做了些易容的,但想必,也瞞不過楚寒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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