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4 立下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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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怎麽樣了?”

    赫連懿大步踏到床前,楚寒霖鬆了給太後撫背的手,戒備地走過來,太醫們紛紛讓到一邊,擦著額上的汗,卻不敢多說話。

    赫連懿已經執住了床邊的手腕,閉眼凝思。

    床頭晝亮的光線下,金色的帳縵一層層灑開,明黃色的錦被下露著一張慘白的臉,皇上嘴唇發紫,雙眼緊閉,任自己的手腕被赫連懿搭上,突然間抽搐了幾下。

    然後,那隻微彎的手腕忽然直挺挺地從錦被上滑了下去,皇上雙腿一蹬,沒了動靜。

    “皇上駕崩了!”

    身後的太醫一聲淒慘的尖叫,頓時,殿內殿外一陣哀嚎,響聲驚徹整個皇宮。

    “夜兒啊,你怎麽就去了呢?”太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外麵的重臣全部擁了進來,哭聲中,魏丞相說道:“太後節哀,聖上已去,現在要做的是安定人心,另立儲君,以免朝廷動蕩,人心動7c亂!”

    太後聞言,顫巍巍地拿帕子拭淚。

    雲紫洛立在內殿的角落處,臉部表情籠罩在陰暗中,微微揚了揚唇,她在譏笑。

    魏大人哪裏能說得出這樣有分寸的話來?即便是兩朝老臣姚丞相,也不一定反應得這麽快。

    太後驚懼地望向赫連懿,雖然她是太後,但她身中劇毒,早就是赫連懿手上的提線木偶了,別人隻看到表麵,卻不知道內因,她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

    難道,她想背水一戰,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與赫連懿鬥這一次,將楚寒霖推上皇位?

    雲紫洛暗暗地想著,隻怕,她想得太多了。

    赫連懿沉靜地掃過在場的大臣,低而清晰的聲音吐出:“皇上升天,未留下一子半嗣,這皇位的第一繼承人則是太後的幼子——曾被先皇禦封為充州王的四王爺,四王爺乃太後嫡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眾卿可有異議?”

    他一言以出,四下皆寂靜了一下。

    太後愣住是因為她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攝政王竟然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逼宮嗎?她可是做好了應對的準備,雖然他說出了這番話,可她還是沒有放低警惕。

    楚寒霖的肌肉也輕輕抽搐了下。

    眾臣則麵上表情各異,四王爺黨的則是驚喜,效忠於攝政王的則是巨大的震驚,若不是方才提出另立儲君的魏丞相是攝政王忠貞不二的權臣,他們真以為是四王爺的人故意發難呢!

    同時,八王爺黨的則個個焦急如焚起來。

    “王爺,現今八王爺不在宮中,這儲君的事是否延後再定?”

    “是啊,王爺,皇上剛去,屍骨未涼,這麽快就定下儲君是不是不太妥當?”

    赫連懿冷冷觀察著眾大臣的表情與反應,除了些把個中立的,其他反應都不相同,一掃之下,哪些是楚子淵的黨羽全浮出了水麵。

    他濃眉一豎,臉色一寒,厲聲喝道:“自古以來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突然撒手,國君之位空懸,乃國之大忌!爾等阻延新帝登基,心裏打得是什麽主意!莫非私結黨羽,想要篡權謀位嗎?!”

    他這一通嚴辭疾色,配上那陰冷殘酷的表情,嚇得眾大臣掀袍就跪:“臣等絕無異議!”

    雲紫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來,站在暗處,看著自己的夫君,原來,他竟這麽威武,在這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果然不愧是她的男人!

    太後被這巨大的驚喜震得半晌反應不過來,楚寒霖也經曆了由震驚到平緩的過程,他雙膝一曲,重新跪倒在地,對著龍床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眉目一沉,麵向跪著的群臣,朗聲說道:“絕不負卿等眾望!”

    說著,深深地鞠下躬去,眾臣也忙低下頭不敢看,錯過了赫連懿嘴角一抹深沉的笑意,一閃而過,他轉身,緩緩給楚寒霖跪了下去。

    楚寒霖的眼角挑起一抹譏誚,瞬間消失不見,等他跪下來後,才伸手來扶:“攝政王,本王還未繼位,何須行此大禮!一切還有勞攝政王主持。”

    話說得是冠冕堂皇,實則,雖然皇上病發突然,但他對今晚的籌備也做了極快的布局,不過沒想到攝政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便順著他走下去。

    赫連懿“嗯”了一聲,轉頭對眾臣道:“剛才本王說到四王爺繼承皇位,眾卿都一致通過,其實,這並非本王的主意,而是先皇的主意。”

    底下的大臣都有些吃驚。

    “捧上來。”赫連懿沉聲喚道。

    鬼魂跪著捧上一方開蓋的長匣。

    大家都忍不住抬頭觀看,赫連懿長袖一揮,雙手一展,竟是明晃晃一張聖旨。

    眾人的表情都變了一變,這會兒冒了張聖旨出來,不知寫得是什麽。

    便聽赫連懿穩沉清晰的聲音借著內力擴散開來:“眾愛卿,朕自知體弱多病,離仙去之時不遠,若有不測,則皇弟寒霖即位為君,欽此!”執連床懿。

    讀完之後,他遞給最前頭的魏丞相,道:“先皇禦筆親書,蓋有玉璽,你們看看。”

    眾臣看過後,確認無誤,麵色驚恐起來。

    原來皇上早留有聖旨,攝政王卻到現在才拿出來,剛才隻不過是試探……沒有異動的朝臣自是慶幸,剛才當場辨駁過的朝臣們則出了一身冷汗。

    赫連懿緩緩說道:“既然如此,今夜卿等便在前殿守夜吧,明日早朝商議先皇身後事和新帝即位之事。”

    “是。”眾人魚貫退入前殿,內殿中,爆出內侍的一片嗚咽,他們侍候皇上時間最久,感情也自最深。

    赫連懿轉頭看了雲紫洛一眼,說道:“太後,你與儲君先下去歇歇吧。”

    太後也正好哭累了,加上這會兒有許多疑問,也不拖辭,和楚寒霖退回偏殿。

    鬼魂則收拾好了另外一間偏殿,此刻請赫連懿與雲紫洛過去。

    到得偏殿內,赫連懿先牽著雲紫洛到軟榻旁,讓她坐下來,柔聲問:“站得時間久了吧,累嗎?”說著端起她的腿輕輕揉捏起來。

    雲紫洛咬唇看著他,眸光中星星點點皆是情意,嘶啞著聲音問:“懿,給楚寒霖下跪,你心裏一定很——”

    她記得他說過,讓他下過跪的人全部都不在了,或者,在他眼裏已是死人。

    後麵兩字未說出,赫連懿低著的頭便是一寒,打斷了她的話,冷冷道:“他會付出代價的,我的跪,不是這麽好受的!”

    雲紫洛抿抿唇,赫連懿將眼光從她的小腿上抬了起來,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語氣溫柔下去:“洛兒,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並非我藐視皇權,但這人,絕對不可能是楚寒霖。”

    說著,他的眸中劃過一絲殺意。。

    楚寒霖,太後,跟他似乎有過血海深仇,而他對楚子淵則相對好一點,雖然也互相算計,但卻沒有對太後與楚寒霖的恨來得深。

    雲紫洛的心裏也並非是不害怕的,她雖然覺得自己夠強大,可那也不過是一身武功而已,說到底,也就兩隻手臂兩條腿,而皇權的巔峰,隱藏的又是怎樣的刀鋒劍芒,冷氣寒光呢?

    好在,她現在是冰城的公主,縱使他們在祁夏有甚不測,也會有她從北帝那借過來的一批軍隊來解圍,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這件事,她還沒有告訴赫連懿,怕他不高興。

    不一會兒,鬼形進來,手中還端了一個瓷碗,說道:“這是給王妃熬的燕窩。”

    赫連懿接過來,打開防塵的碗蓋,一股熱氣夾著燕窩特有的純香撲鼻而來,雲紫洛是覺得自己有些餓了,懷孕後比從前能吃許多,即使是懷著赫連雲晴時也沒有這樣容易餓。

    她迫不及待的眼神看過來時,赫連懿寵溺地笑了:“餓了?”

    雲紫洛吐吐舌。

    “別急,有些燙,慢慢喝。”赫連懿舀了一湯勺吹了一下,在舌尖試了試溫度,才送到她嘴邊。

    “我自己來。”雲紫洛知道這不是在攝政王府,外麵侍立著很多太監,她便要接過碗來。

    “我來喂。”赫連懿阻止了她,眉尖凝著笑意。

    雲紫洛的臉微微一紅,粉唇含住湯勺,吞下燕窩,好甜,唇邊更是濕膩膩的。

    赫連懿一手執碗,一手突然扣上她的後腦勺,傾下她的臉,伸出舌頭在她的粉唇旁舔了幾下,吮7c吸了一聲,低低道:“好甜。”

    雲紫洛“撲哧”笑出聲來。

    這時,外麵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攝政王,不好了!”

    鹿:你們猜什麽不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