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 地之中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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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什麽時候?”

    “不知道,天黑已經好久了,你先歇一歇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蔡叔,你說風哥會不會醒不過來了?這都過了一天了。”

    “好啦,你也別瞎想,風兒他呼吸均勻,想來隻是隻是昏睡而已,遲早都會醒來的,別擔心。”

    “唉,你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風兒使得那一招我們都沒人見過,而且我感覺還不到全部威力的三成呢!你們說說,他哪來這麽大的力量?”

    “不管怎麽樣,總之最後是風兒豁出小命強行催動功法,救了我們一命!”

    “好啦,這件事等風兒醒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我們從小看著他長大,難道還有什麽好懷疑的?”

    “我不是懷疑風兒有什麽,單純的好奇而已。他這一下子,我們幾個的老臉都得丟光咯,嘿嘿!我們這些老骨頭是不中用啦!”

    “好啦,這些都不用再說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喚醒他。他這樣一直昏迷著,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但時間長了也不是辦法。”

    自從上次與獨眼龍一戰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胥風奮力一擊,獨眼龍受傷隱去,胥風耗盡全身靈炁又受龍尾重擊,昏迷不醒。寧長老、青穀、顧柏等日夜守在一旁為之輸炁療傷,可不管三人怎麽用功都好似泥牛入海,毫無反應。周圍的危險即除,為照顧胥風,於是這三天之中,一夥人仍舊暫居樹洞之內。這日深夜,寧長老剛給胥風過炁完畢,情況還是不見好轉,一時間眾人也拿不定主意。但胥風呼吸順暢,心跳正常,身體暖和,不像死去的樣子,雖然一時不見醒轉,但情況還不算太壞,而且讓人欣慰的是身體情況比起剛受傷時候已經好太多了。

    幾人一籌莫展,xìng yùn的是幾日下來沒在遇到別的危險,在這樹洞之中安然度日,隻等胥風醒來。過了一日又一日,胥風仍舊躺著,全然不像要醒來的樣子。到得第六日上,幾人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計劃帶著胥風上路,等到了太渥部以後合眾人之力再想辦法。那邊的長老不僅功法強大而且見多識廣,請他們幫忙自然比現在幹耗著強得多。

    這裏距離太渥部禦空飛行還有兩日行程,加之時間本已經浪費太多,救人要緊,為了盡快趕到目的地,幾人也顧不得長途禦空的巨大消耗,決定禦空而行。

    胥風毫無意識,隻得綁了在蔡哲明身上;呂媯功力較弱,長途跋涉難以支撐,於是青穀拉了她手,傳功助她飛行。說走就走,很快幾人便化做四道白光消失於天際。

    扶餘部人離開以後,此處重又歸於平靜。風吹著樹葉花花作響,樹洞還是深邃漆黑如初,似要吞噬一切。幾人一走,洞中青石板泛著的白光也滅了。眾人一直沒注意到石板泛光的事,他們更不知道胥風重擊獨眼龍的時候,隨著積蓄力量的增多,石板上的光也越強烈,由白到透明,最後變做一塊晶瑩玉石,中間還有許多炁絲遊走。

    洞口前不遠處有顆大樹,幾人前腳剛走,這裏便露出一個小腦袋來。兩個眼珠子滴溜溜打轉,歪頭側腦,眼放精光。頭上長著兩隻角,似乎是剛冒出來,還很短小。兩隻眼睛瞧了瞧樹洞,注視著扶餘部人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然後飛入旁邊的大河之中不見了。

    再說扶餘部幾人離去之後,先是越過了那條自北而南的大河,接著掠過一片茫茫秘密的森林,又翻過幾座大山,眼見著太陽落山,繁星升起,夜晚降臨,前方正是一座小山脈,於是幾人落到其中一山坳處準備休息度夜。

    這裏光禿禿的山石矗立各處,怪石嶙峋,少有泥土,因而也少有草木,隻有零星的幾株花草生長在石縫之中。山坳處在兩個山頭之間,兩邊山石自然圍攏,形成一處空地,形如鳥窩,正好擋住了肆虐的山風。胥風半靠著石壁躺著,各人依舊輪換值夜輪流照顧。但見頭頂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正值圓時,山風呼嘯,回蕩在三石之間,獵獵作響。

    夜裏無事。經過一夜休息,幾人養足了精神,白日所耗盡數補回,於是天一亮便又啟程往西而去了。

    一路往西,各式山穀平原江河湖泊,次第展開,正是神州大陸風光無限,不過幾人都無心觀賞了。午後不久,扶餘部幾人飛躍雲端,但見目光所及最遠處高聳著一巨大山脈,似緊貼天底,似端坐大地,又似橫臥在巨大平原之上,自南向北,高矮山峰鱗次櫛比,自北向南,各式山坳高低起伏,不與周遭山脈相連,但與山下江河想通。落日西垂,餘輝映射,山棱都鑲上了一層金色,壯麗無匹,巍峨無它。山腳各處屋舍儼然,炊煙嫋嫋,農田溝渠,碧波蕩漾。更有各處樹林掩映,道路回環曲折,勝景無限。見此景狀,正禦空而來的幾人都暗暗稱好讚賞。

    很快飛至山前,落在一處平台之上。這裏往東向下可見長長的石梯蜿蜒而去,下山必從此路;往西拾級而上可達山上各處屋舍殿堂。南北峭壁矗立,相對夾侍於平台兩側,壁麵光滑,草木不生。石階兩旁青鬆掩映,古柏蒼翠,水衫筆挺,生於亂石之間,長於硬土之上,強勁有力。平台處於山腳的位置,底下各式房屋農田清晰可見,往上青磚綠瓦掩映林間,隱約可見飛簷翹角,屋脊溝壑。石階依山而鑿,長短不一,高矮不同,人來人往,鑿橫磨去,換做了各式各樣的磨痕。往上的石階前,迎麵豎著一麵大牌坊,用一整塊石頭雕琢而成,方柱橫額,上書“承上”二字,想來就是山名了,除此之外更無雕刻裝飾,古樸厚重。

    幾人到得這裏,環顧四周,但見這裏是山體延伸之處,南北兩邊山勢儼然,懸崖絕壁各處回環綿延而去。幾人一陣驚歎詢問過後步行踏階而上。

    原來此地外有結界阻擋,非族人緊急情況不可禦空通過。外人若強行冒犯通過,結界發動,可不是鬧著玩的。此一平台名叫接引台,意即接引上山之處,外人來訪,族人有事皆隻能禦空到此,往上便隻得步行了。

    幾人負了胥風拾級而上,三步並作兩步走,急匆匆上山,縱是沿途風光綺麗也無心多看了,眼下救醒胥風要緊。

    來到一處大殿前,早有人等候迎接,見幾rén miàn帶急切之色,話不多說徑直引入殿中。太渥部一眾長老、後生、學生笑臉迎上,見有人負傷不醒,引至側殿之中,在一臥榻上讓胥風躺了。

    “這是何故?”見太渥部長老問詢,寧長老便將路遇獨眼龍並如何大戰脫身一事合盤告知說到:“我們幾人也是沒用,幾日來想盡各種辦法,皆是無用,但看風兒情景,不似死去,反倒健碩勝於往昔,隻不見醒轉,不知是何緣故,還忘各位施展通天之術,救他一救。”

    “長老放心,我等義不容辭,但此事也不好操之過急,既然幾位幾番施法也不見效,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合計合計,再做定奪,也好過盲目折騰反害了他。”

    “長老所言不差,但聽眾位吩咐,”寧長老回到。

    於是太渥部眾長老並高階弟子與扶餘部一行五人至後殿,分賓主次序坐了討論起來。究竟胥風傷勢如何,怎個緣由,如何施救等等,且待下節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