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 遊山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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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風醒來見過太渥部長老以後,吃了午飯又休息了小會兒,便被呂媯拉著出來了。幸得那戰沒傷到什麽要害之處,加之一路雖昏迷不醒,但身體卻自行調息,因而這一醒精神飽滿,絲毫不似大病初愈之人。躺了這多日,也該起來huó dònghuó dòng。
從南山客舍出來,往北是一條石徑。路麵用河邊卵石鋪就,光滑圓潤,兩邊小竹掩映,夏日裏真真是個不錯的清涼所在。呂媯帶著胥風出了這石徑,又向東折至東道上,然後向南山弟子房走去。
“這裏呢是整個太渥部的中心區域,也是重心所在,叫做‘承上’山,也就是上承天穹的意思,你看那主峰後山,都沒入雲裏了,看不到頂,我們背著你趕來的時候,飛在空中,大老遠就看到了。”呂媯說著指了指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整條山脈分為三個部分,中間最高的那一塊,不用我講你也知道啦,這裏的主峰,所有一切的樞紐,重中之重。山門第一大殿,議事堂,往後山走是太渥部九大長老的住處,再往後我就不知道了,哪裏一般是不讓人去的,不管外族還是本族人,據說一旦擅入,不管是誰,都得立即處死,想來是這裏最隱秘的禁地所在,所以沒事還是少去招惹為妙。“
“除去主峰,剩下的就是南北山了。北山專管太渥部族內事宜,南山則專分給我們這些外族人的,所以以後我們就要有好長一段時間得生活在這邊了。哦,對了,不管是去哪裏,整個上山的路暫時就隻有一條,就是主峰山前長長的石梯了。我們現在正走在去南邊的路上,旁邊就是南山的客舍啦。不過路不通,所以隻能繞過來。“
呂媯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有點氣喘。兩人走的東徑,是一條直接開在山體上的路,山石打平,有土的地方鋪以青石板,整條道路凹凸不平,高低起伏。道路往北,一座吊橋與主峰相接,橋下是萬丈深淵,主峰後山上融化的雪水分成兩股,一南一北,向東順山勢流下,一路匯聚眾多小溪,到得南北山與主峰相接的山澗這裏,奔騰而來,撞在山澗的石頭上,濺起人高的水花,站在吊橋之上也能聽見河水的咆哮聲。客舍所在之處是山澗邊的一個小平台,往南到南山上去還得往上走。
說著二人便開始上行了。
呂媯邊走邊說到:“南北兩山的走勢都差不多,不過一個往南一個往北而已。南北山不像主峰那麽險峻,在山頂都有些個一級一級的平坦之處,建了諸多房舍供我們這些外族人居住歇息與平日修習,這一路上去就是南山最高的一處,馬上我們就到啦。”
胥風抬頭,遠遠地望見一座六角亭立在山頂。來到近前,隻見亭簷下掛著塊木色牌匾,上麵寫著‘望風亭’三個字。亭子是木構的,直接建在一塊大山石上,六根柱子下各墊一石柱礎,保持亭身的平正。亭內沒有欄杆,沒有桌凳,有的隻是幾塊表麵平坦的大石頭,供人歇息之用。再往南便是下山的石梯,往下看去,屋舍儼然,竹木掩映,一直延伸到山脈餘端。由於地勢較高,時有山風吹來,夾帶著山澗的水汽,十分溫濕受用。
“這個亭子建得好。別個山門都在山腳,這裏卻建在山頂之上!”胥風迎著吹來的山風吸了口氣,情不自禁的說到,露出一副十分舒服的表情。
“說這是山門也沒錯。據說當初建這亭子的初衷就是給進山的人一個休息的地方,因為這一路爬上來一般人還是挺累的。後來漸漸的,便成了南山的一處標誌,就跟山門沒什麽區別。這名字倒是好玩兒。”呂媯聽了胥風的言語,又補充說道。
山頂風景不錯,二人停留了小會兒才繼續往下走。下山的路不長,隻百來步就到了。
“這南山的麵積要比北山大些,出去我們現在所在這個‘山門’以外,另外還有五個小山頭,靠東麵三個,西麵兩個。我們這些外族子弟不分部落族屬,隨機安排在一處,由各自不同的首座帶領。東麵三處向南依次是持首峰、峰來峰、及未峰,西麵兩處向南就是吾皋峰和久儀峰,隻是不知道這些名字都是怎麽來的!久儀和及未兩處都是專給我們女弟子的,剩下是你們男弟子的地盤。”說到此處,呂媯神色有些黯然,繼續說到:“這樣我們就不能經常在一起了!”
聽見呂媯這麽說,胥風一下猝不及防,也不知怎麽安慰才好。兩人剛下到望風亭所在南首峰下,正要準備順著山穀往南走,可女媯突然沒了心情,徘徊一陣也就往回去了。
而人回到望風亭,又停留一陣。呂媯繼續說道:“對了,胥風哥哥,在這承上山上是不能禦空飛行的,有著很強的結界,功力不濟如果飛上去,估計會被直接劈死。所以在這山裏,不管南北或是主峰都隻能步行往來,這點可一定要記住了。”“我說怎麽這麽奇怪呢,原來這樣。好啦,我記住啦。反正幾個山頭也隔著不遠,即使我們不在一處,也可以長長見麵的嘛。走,再往別處瞧瞧去。”
二人緩緩的又來到南山山澗處。一路見呂媯無言,便說些無關話題轉移她注意力。這下又問道:“這個山澗叫什麽名字?還有這橋,我瞧著下麵水霧蒸騰,吼聲震天,西邊一道瀑布掛在眼前,風景雖然不錯,可這繩子拉的橋,萬一斷了,豈不摔得骨頭都找不到了!好怕好怕。”呂媯聽完。噗呲一聲笑到:”胥風哥哥你就別逗我了,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這哪是一般的繩子!這可是極之木加以極北之騰一同煆出來的,別說不可能好端端的斷掉,就是刀劈斧砍也不能動它分毫。“女媯稍放心事的說道:”要說名字嘛,這南北兩處的山澗吊橋好像都還沒名字。要不你給取一個?“
“讓我取名字?也好,這處的我們就叫它‘滴水澗’,北邊的就叫它‘流波澗’,澗上的橋也這麽叫好了,你覺得呢?“
“滴水流波!聽起來就不錯,北邊水勢更大些,隻沒有這邊湍急,也應景了,就叫這兩個名字了!”呂媯說完拉著胥風一臉滿意堆笑的走了,心下思忖道:“這是我和胥風哥哥給起的名!!”,想著想著心裏越是歡樂起來。
過了滴水橋便是主峰地界,往北不遠,一座宏偉的大殿就坐落在眼前。重簷式建築,飛簷翹角,殿前八根巨型立柱豎在石鼓櫈上,將屋簷支出老遠。二人來到殿前,隻見所有木料都保持著原木本色,紋理清晰可見,暗褐色的表麵透著歲月的滄桑,也不知建了多少年。門前屋簷下掛著碩大牌匾,上書‘承上’殿,不知是山以殿名還是殿以山名。
“這裏就是著名的承上殿了,以前在部落裏就聽長老們說起過。多少紛爭在此停息,多少爭論在此爆發,多少強者從這裏走出!現在親眼見到,原來是這個樣子,感覺好老舊的樣子,就像個衰老的老頭。胥風哥哥,你覺得呢?”
胥風隻笑而不語。
“這裏除了後山的長老住處,就隻這一處要緊地啦,以後少不得經常來呢。北邊就沒什麽了,地方比南山小了許多,這裏不準過,那裏不許進,跟我要拿他們東西似的,一個個的小氣鬼。據他們說,北邊是專門處理太渥部日常事務的地方,原本也不需要太大的地盤。不過這邊山路繞得很,到處岔路,去前兩次來,走著走著就不知道哪裏去了,最後還是一個太渥部的姐姐把我領出來的。這下我們就不進去啦。”
“那就不去唄。我們就在這橋上看看就好。既然是他們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想必人家族內事,對我們這些外人開放始終不好。太陽也查不多下山啦,我們也該回去了。”
兩人說完便拉著蹦蹦跳跳的回去了,後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