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 巨樹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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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來峰東大殿上,三個山頭的弟子正焦急的等著。
此時正接近正午時分,三個中年男女領著五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往峰來峰東大殿走來,其中一個少年還負了傷,似昏迷不醒,給人背著!一見來人,原本等在殿前的男男女女紛紛圍了上去。
不是別人,正是峰來、及未、久儀三掌門和淩霄胥風他們。
三人抬手止住了眾多詢問關切的聲音,徑直進了殿內。隻見季掌門對夏穆傑和另外幾個峰來峰弟子說到:“穆傑,你先把胥風放到側殿。你們幾個好生照顧,若有任何異樣,立刻通知我。”
夏穆傑將胥風安頓好以後回到殿上,隻見峰來掌門正坐東首中間,及未、久儀兩峰掌門分坐左右,其餘三山各主要人物散落於南北兩側,一副刑堂審訊的架勢,淩芸、呂媯三人站在堂下埋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隻有淩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見此陣仗,夏穆傑頓了頓,默默走到堂下,回複到:“師傅,胥風師弟已經安頓好了,暫無大礙!”
高坐在上的季掌門“嗯”了一聲,頓了頓,提高嗓音對堂下四人說到:“淩霄,這裏你最大,你說,怎麽回事?”
這淩霄早有準備,於是把他們怎麽如何興起往南山深處走去,如何誤入森林如何不明不白被綁走,如何逃出生天等等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隻一口一個自己的責任,略去了胥風破開樹冠一節。
這季掌門聽罷,氣得一拍桌子站起說到:“好你個淩霄,平時不分輕重的鬧鬧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跑到那個地方去,你真以為好玩呢?今天這事,若不是我們三個及時趕到,你們幾個就別想出來!”這季掌門越說火氣越大,眼看就要發作!
“好啦,老季,小孩子貪玩也是常事,那處地方他們怎麽會知道,不怪他們。”眼看著這淩霄要遭殃,這時坐在右邊的久儀峰掌門突然站起來打斷到。
“師姐說得也有道理,好在這胥風也沒出什麽大事,隻是昏迷而已,我看還是稍加訓誡就好了。“這次說話的是左邊的及未峰掌門。
“朱師妹,林師妹,上次胥風剛來的時候也是這般昏迷不醒,隻是那時候你們兩不在,所以不知道情況。普通的受傷倒還罷了,我看這次和上次的情況根本就是一模一樣。據長老所言,胥風這乃是炁竭之症,身上所有的靈炁元氣全部耗光,一絲不剩。這有多危險,想必你們也知道,就像被抽走所有營養的草木,沒有一點的可用於生發之炁,想要自行恢複是十分困難的,重則可能一直昏迷,直至枯死,輕者也要好幾天,上次胥風就昏迷了七八天之久。這才沒過多久,如今再次如此,功力再強也經不起連番折騰,況且他還是個孩子。”原來這久儀峰掌門叫朱玥,及未峰掌門叫林露梅,和這季掌門是師兄妹。
聽如此一說,原本站在堂下一言不發的呂媯突然帶著哭腔問到:“師傅、師伯,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呂媯因為上次一直照顧胥風,所以對其中的厲害更加知曉,故而擔心害怕也多於常人。
而麵對呂媯的詢問,三人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切都得看他自己。
見到三位掌門的表情,堂上眾人無一不憂心起來。一時間竟無人言語,氣氛變得壓抑而哀傷!這時淩霄說道:“師妹你先別著急,胥風他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會醒來的!”呂媯沒有回答,也不知聽沒聽見,獨個兒往北邊廂房去了,胥風現在就在那邊的廂房內。此情此景,再多再好的寬慰之語也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看著呂媯的離去,大家都知道她與胥風的關係,因此也沒人阻止。
“師傅,那些藤藤條條的究竟是什麽呀?砍了一波又一波,好像永遠也砍不完一般。”呂媯走後,淩霄突然發問到。
“就憑你,怕是砍一輩子也砍不完!”
“這又是何故?”淩霄不解。
隻聽這季掌門徐徐的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們可看見那塊路碑了?那玩意兒立在那裏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了,我上山的時候它就在那裏。原來向著我們的這一麵是不刻字的,隻南麵刻著外人莫入的提示。那裏本來有一條小道可以通往山下,因為經常有山下我族獵戶上山打獵,不明所以的就走到我們這裏來,因此立了這麽塊石碑在那裏。那路邊本來有一顆萬年古樹,而你們所看到的就是它!”
聽到這裏,堂下四人都不住的點頭。
“而那一地帶,基本都是它的範圍!”這季掌門繼續說道:“隻因樹冠太過寬大,因而又從外圍枝幹中長出許多根來支撐樹冠,加上枝繁葉茂,看不見主幹,因而不明所以的人都把那些樹根當做許多顆樹,於是便成了森林了。本來一棵樹生長的年代久了,枝繁葉茂本是常事。隻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有一名女弟子死在樹下,血濺樹幹。那樹年深日久本來已初具靈性,而這一女弟子死後,魂魄不往,竟陰差陽錯的宿於樹內,以樹為軀,漸漸融為一體。而這名弟子原本懷著一股怨氣而死,久宿樹內以後,怨氣越來越重,因而連同那棵樹也漸漸變得凶厲起來,所有經過的飛禽走獸均不放過。久而久之,那裏幾乎成了一片死域,連飛鳥都不敢過於靠近了。那樹在世人眼裏就成了一顆妖樹。我們這裏之所以布下結界,也有一部分是它的原因,也幸而有了這結界,它才沒有繼續朝著我們這邊長過來。未免弟子擅入,因此才又在北麵石碑上刻上‘前路凶險’等語。可是這結界,對外不對內,誰知你們幾個偏偏就走到那麽個偏僻地方了,而且明明寫著警告,你們還往裏麵走,不用說,淩霄,定是你帶得頭!”
“確實是弟子莽撞,害師弟師妹們受傷,我甘願受罰。不過師傅,我還有個問題,您剛說有一名女弟子死在那妖樹下,不知她是誰?又怎麽會死在那裏呢?這麽深的怨念。”淩霄不解的問到。
“問這麽多幹什麽。該你知道的我自會告訴你們,這次的賬還沒算呢。剛破開樹頂的那一劍是誰?”
“弟子無能,是胥風拚死救的我們。”淩霄麵帶慚色。
“哼!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否則胥風也不會傷重至此。知道自己無能就收斂著,若不是胥風那一著,我們也不會知道你們被困在裏麵,隻怕風幹了也沒人會知道!”
“是,弟子知錯。”
“知錯那就去主峰後山麵壁三個月,期間不許任何人探視,違者嚴懲不貸,親mèi mèi也不行!穆傑,你也去,兩個月,長老監守,不許交談不許碰麵。若胥風三月不醒,你們就三月不準出來!”這番懲處已畢,季掌門複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言語!
淩霄和夏穆傑被人領了去了,暫且不說。這邊峰來峰雖然事畢,卻還有呂媯和淩芸仍在堂下聽候處分。這呂媯因為是和胥風一起來的,初入門沒多久,對山上各處不了解,被淩霄帶著亂穿也是情有可原,且這次胥風受傷昏迷,需要她照顧,因此也不好處分什麽。淩芸雖是師姐,自有教導不力之過,但身為女子,也不便過分懲處,況有淩霄擔著,於是隻罰了幾天便罷!於是一眾人散去,各歸各處,這一場小小的風波暫且告一段落。
且說這七八日過去,胥風仍是不醒。這些天淩芸和呂媯每天都來探視一遍,各有憂色。這季掌門因上次胥風昏迷一事,知道這次也無法可解,於是也隻每天安排人悉心照料,其餘便一概不做處理,隻等胥風自行醒來。這日已經是胥風昏迷的第九日了,淩芸如往常一般前來探視,剛進入房門便聽見裏麵呂媯的聲音:“胥風哥哥,你趕快醒來吧,這些日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之前在主峰的時候我還可以天天照顧你,可現在我也不能白天黑夜的守著,隻能靠你自己了。也不知阿姨她給你那柄劍做什麽,按理她應該知道的!你以後還是別用了吧,你這樣每用一次就昏迷一次,說不定哪天就------”,說到這裏,沒了聲音,隻剩下嗚咽抽泣的聲音從屋內斷斷續續的傳來。
淩芸剛想進去安慰幾句,這時隻聽呂媯又自言自語起來:“胥風哥哥,聽說淩芸跟我一樣每天都來看你,你猜她是幾個意思呢?”聽罷,淩芸剛邁出的步子又縮了回來。隻聽裏麵又講到:“淩芸是個好姐姐,隻可惜有個那麽討厭的哥哥。這下要被麵壁三個月,總算有清淨日子過了。”聽到這裏,淩芸不禁又啞然失笑起來。隨即邁開步子獨個兒走開了。一個人在峰來峰走了一圈,想著胥風那日握著她手的情景,不覺嘴角含笑,心想這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於是這日便沒有再去探視,不一會兒回了久儀峰不表。
而胥風屋裏,呂媯直守了近兩個時辰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