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母親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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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回到南山已是薄暮時分,太陽早已落到山下,一彎新月在天際若隱若現。雖然天色還沒完全黑盡,但處於山穀深處的幽深密林包裹之中,光線原本就相對弱得多,因而此時的山路上已是朦朦朧朧,猶如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

    “對了,師姐,呂媯,後來師傅們沒有為難你們吧?”

    “就訓斥了幾句而已!懲罰都讓你和我哥擔去了,我們自然就沒事啦!倒是你,到頭來卻要你接受處罰,著實過意不去呢!”

    淩芸一想到當天的情景,總感覺夏穆傑很無辜,是被自己哥哥給拖下水的。

    “就是就是,那事說什麽也不該怪到夏大哥你頭上,若不是你最先發覺不對勁,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到何處去了!”呂媯心想:“淩霄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他搶先帶頭進去,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那個鬼地方,風哥也不會重傷昏迷這麽久!”聽淩芸那麽一說,呂媯也為夏穆傑打抱不平起來,隻是半明半掩,因為淩芸就在旁邊,不好明說而已,畢竟在這裏,除了及未峰上的眾姐妹和師傅,與自己要好的也就她這個“師姐”了。而且,淩芸自有一種別樣的美麗動人,連呂媯自己都忍不住想與之親近欣賞。

    不過話雖如此,呂媯平日裏流露出的對淩霄的不喜,都被看在眼裏,這時任誰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意思。

    “你們也別這麽說,事情總要有人去承擔呀,這次動靜這麽大,雖然師傅們沒有聲張,也沒有驚動長老們,但畢竟那一聲巨響來得太過突然,隻怕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掩飾得住。胥風為救我們而重傷昏迷,自然不好責怪什麽!這樣,總不能讓你們兩女生承擔責任吧,那可就太不給我麵子了!再說,我也是參與者呀,不管我做了什麽沒做什麽,總歸是脫不了幹係的。”

    “女生怎麽了?女生就一定比你們差了?”呂媯突然發聲,自帶怒氣,著實把三人驚了一下。誰也沒想到呂媯會講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帶著些微怒氣,於是三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

    “幹嘛?我說錯了?”

    “沒,沒!”胥風在一旁暗自好笑!

    “好啦,我們也別計較這事了。都過去了這麽久了,最關鍵的是大家都沒事!對了,我昏迷的這兩個月裏,山上沒什麽事吧?”胥風繼續說道。

    “對對對,我在主峰後山麵壁,外麵什麽事都不知道,你們快給說說!”可能真的是憋得太久了,夏穆傑今天顯得特別活躍,對照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哦,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上個月你還昏迷不醒的時候,寧長老來過。那會兒你傷勢好像還很重,季掌門和這裏的長老們就商量把你的情況告訴了寧長老他們和你娘。所以他們就來看你了。”

    “我娘也來了?她隻是個平常人,不會禦空飛行,怎麽可能呢!”

    “你娘她······”

    “我娘她怎麽了?”沒等呂媯講完,胥風便著急打斷道。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胥風哥哥,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嘛。”

    “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我也是聽寧長老說的!大娘她本來是想來的,可是那幾天她好像生病了,不適合出遠門,所以最後就沒來,不過你放心,我前不久傳訊回去問過了,大娘她現在已經好了,叫你不要擔心!“

    聽了呂媯的話,胥風心裏稍稍安心了些,不過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籠罩心頭。

    “大娘給你帶了封信來,還放在我那裏,說如果寧長老他們決定讓你繼續留在這裏,等你醒了就把信交給你,如果你傷勢太過嚴重,不能再繼續修習下去了,那就把你帶回去。待會兒你在涼亭那裏等我一下,我去取了來就給你。”

    “我娘她真的沒事吧?”

    “真的沒事啦。大娘的身體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的啊,那麽硬朗,隻是輕微有些不適而已!”

    見胥風眉頭緊鎖,三人又說了一番話來寬慰。

    “另外就是你們大師兄回來過兩次,不過都是隔夜就走的,每次都急匆匆的樣子,也不知到發生了什麽事!”淩芸開口說道,見胥風有些悶悶不樂,順勢轉移話題。

    “大師兄?”夏穆傑帶著吃驚的口氣問道。

    “啊,是啊,怎麽了?“

    “呃!!!沒什麽!不過話說回來,大師兄他出門也有兩個多月了,也不知是什麽大事,現在還沒辦完。對了,胥風,就是你剛來後麵兩三天走的,那時候你還昏迷著呢!”

    “還有這麽巧的事呢!”

    “真的,我騙你們做什麽!不過,你們說他這匆匆忙忙回來是做什麽呢!”

    “這恐怕得問你們季掌門才知道了!”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多事!”

    “你不想多事!我看你今天這樣,保不成多出什麽事來!”

    “這個······”淩芸的話讓夏穆傑一時語塞,回頭想想,夏穆傑自己也覺得好笑,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說話間四人已來到峰來峰山下。呂媯急匆匆跑回及未峰去拿信,其餘三人在“翠月亭”內等候,又聊說些閑話。不一會兒呂媯回來,已是風清月明的時候了。

    四人分別,胥風回到房間,點上燈,迫不及待就燈夜讀起來。他已經兩個月沒有母親的消息了,不知遠在東方的她是否安好,而自己兩個月的昏迷不醒,一定也讓她擔心壞了!

    泛黃的信封上寫著“吾兒親啟”。封口並沒有糊得很嚴,胥風小心拆開,抽出裏麵薄薄的兩頁紙來。字跡不多,隻見上麵寫到:

    “胥風吾兒,你能見到這封信,我也就放心了,因為此時正在看信的你是醒著的,隻不知這是多久以後的事了。為娘的首先要跟你道個歉,事先你走的匆忙,我也在猶豫,所以最後沒來得及告訴你,才導致你這連續兩次的昏迷。你手上拿的那把小玉劍,名叫“青流”,乃是古時遺留下來的一把神兵。它的威力,想必你也已經體會到了!想要駕馭強大的力量,就必須有用更強大的力量才行,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噬之力也非比尋常。你雖一人獨身在外,但太渥部並非尋常地方,想來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凡事都有萬一,為娘隻想你在危難緊急時刻不至於讓我這白發人送你黑發人,所以給你防身。但以你現在的功力,實難駕馭,我在此事的處理上也過於草率了些,險些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現在你既然醒來,難關已過,我也就放心了。切記,以後不可再用它,安心收好便是。我在這邊很好,衣食無憂,長老鄰居們都很照顧我,身體硬朗,你不用為我擔心。你孤身在外,照顧好自己。

    娘筆”

    “啪!”一個淚點將三個字打濕。

    把信放進抽屜,胥風走到窗口,看月光如水,照亮一方天宇。

    良久,胥風回到床邊,苦笑的搖了搖頭。這些哪是自己能控製的呢!來路上遇到的“獨眼龍”難不成任由寧長老他們和自己、呂媯一同葬身龍口?或者任由千萬根樹枝將所有人擊成碎塊?自從自己踏出部落,離開家的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所發生的一切,不是自己想怎麽樣,而是非如此不可!往前走是禍是福,好似沒有人知曉。來此修習,本想功成名就,卻不想兩次陷入危險,這場玩笑未免太大了些!

    一夜過去,胥風起了個大早,一則因為睡了兩個月,現在沒什麽睡眠,二則還有事要辦。

    峰來峰東大殿上,季掌門正從屋裏出來,看見胥風正從不遠處走來,便叫住了他。

    “一大早的找我有事?”

    “師傅,弟子有個請求,希望你應允。”

    “什麽事?”

    “我想淩霄師兄他·····”胥風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到:“師傅,你看我這也沒事了,師兄他也麵壁了兩個月,能不能放他回來?”

    胥風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隻是覺得淩霄和夏穆傑被罰麵壁,多少與自己有點關係,現在既然自己好了,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好,我知道了!”季掌門說完這幾個字便即離開,隻剩胥風還呆立原地。

    “啊!謝謝師傅!”胥風對著掌門的背影大聲說道。

    這下大出他的意料,想不到師傅這麽輕鬆就答應了!不過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甚至是不可思議。

    “師傅他就這麽答應了?什麽都沒說?”夏穆傑問到。此時淩芸、呂媯都在,準備跟昨天一樣去接淩霄。

    “對呀!我也覺得很奇怪,你們說這是為什麽?”

    幾人一時無語!

    “不管怎麽樣,等哥出來再說吧!誰知道師伯他怎麽想的呢!”

    話音剛落便傳來淩霄的聲音:“我提早出關,你們還不高興哦?”轉角處不是淩霄又是誰?

    “傳信的都已經告訴我了,謝啦,胥風!”

    幾人一陣高興,朝著來時的方向邊走邊聊。究竟淩霄為何提早出關,且待下節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