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龜蛇靈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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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山暖日和風,闌幹樓閣簾攏,楊柳秋千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一曲笛聲,把個《天淨沙春》表現得宛轉悠揚,蕩氣回腸,回音飄蕩在遠山近水之中。



    一群北飛的大雁長久駐足空中,隨著笛聲不斷變換隊形,天空中響起“嘎嘎嘎”的雁叫聲,仿佛有一個樂隊指揮在指揮著這隊雁陣,頭頂不遠處一群麻雀在有規律地“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幾個鬆鼠立在不遠處的壕溝裏,聽得如癡如醉。



    但看那持笛者,一襲白衫、藍冠,麵如玉、站如鬆,一身書生打扮,眉宇間透出著英武之氣,正站在山邊的官道旁引笛而吭。他叫千暮羽、十七八歲的樣子,寧都人氏,此次為投親而來中都。



    千暮羽的父親千山壯,官至內閣大學士,因性情耿直,十年前與龍熙皇帝為罷免吏部侍郎龍千水一事,據理力爭,一語不合,結果龍熙皇帝一氣之下,以不尊之罪將千山壯下了大獄,千山壯為此鬱鬱寡歡,不久死在獄中。



    本來皇帝還要株連千山壯的家人,但有多個大臣上奏力保,才算是保住了家人不受株連。但千暮羽家從此家道中落,隻因千山壯為官清廉,積蓄本不多,再因當今政事牽連,便由一個地方大戶淪落到了為衣食困擾的地步。這不,千暮羽正是遵從母命前來投奔中都龍千水。



    說起這龍千水既是千暮羽父親的同年好友,更是千暮羽下過聘的準丈人,當年千山壯與龍千水同朝為官,兩人脾氣挈合,在一次酒宴之後就確定了兒女親家的身份,兩人專門交換了兒女的八字,定了百年的聘約。



    當時龍千水的大女兒龍秋燕也隻有七歲,與前去龍府玩耍的千暮羽也異常投機,按照常理,這也真是一對門當戶對的好姻緣。但時間拉大了兩家的距離,這龍千水圓滑機敏,雖然多次受到大臣的彈劾,但總能轉危為安,包括那次龍熙皇帝要將其罷免的那次,但很快便被重新啟用,白白地浪費了千山壯的性命。



    現在已經官至龍圖內閣大學士、節製戶部,掌管著龍熙王朝的官員晉升的權柄,可謂權傾朝野。



    千暮羽性情孤傲,一如他死去的父親,看到兩家巨大的鴻溝,本不願前往龍府,但扭不過母親的苦苦哀求,想到母親為自己的多年操勞,不到不到天命之年已兩鬢斑白,這才起身前往。



    這千暮羽雖然家道中落,但也多虧了他母親的執拗堅持,一直讓千暮羽飽讀詩書,上私塾、中秀才,與富家子弟一樣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而且這千暮羽父親接濟過的一個武師,千暮羽常叫吳伯伯的吳定思,不時送來錢財糧食,多次為千暮羽家救急,也使他能平安地渡過了少年時代。



    這個吳定思早年以教授拳腳為生,為富豪家充當看家護院,教授一些富家子弟武術,以強身健體,不料卻卷入與當地的另一個豪門的械鬥,被打得吐血,丟在了山裏,大家都以為必死無疑。



    但他卻依仗著良好的體格,醒來後爬到了路邊,正遇上好心的千山壯,此時這千山壯正前往中都,他讓隨從將吳定思帶往一處捏骨世家,留足了銀兩,才使吳定思撿回了一條性命。



    這吳定思雖是舞槍弄棒的出身,但恩怨分明,了解到恩人被下了大獄,多次去中都踩點,希望能劫獄救出恩公,無奈皇城天牢防守嚴密,一直沒有機會接近,不久之後就聽說恩公死在獄中,這才打消了劫獄的念頭。



    回過頭來,打聽到了恩公家的住址,剛開始當看家護院,後來看到恩公家經濟上的困窘狀態,不時地弄來錢糧接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吳定思傳授千暮羽拳腳,剛開始也是舞槍弄棒,強健骨骼,後來這吳定思不知從哪學來一套氣功,傳授給千暮羽,這套氣功的名字就叫“龜蛇靈犀吐吸功”,是中原武林的一個重要門派。



    流傳在武林中的“龜蛇靈犀吐吸功”隻是它的上部,分為三個境界,每個境界分為三個段位,共九個段位,。



    第一段:運氣。掌劈磚石、石盤壓腹,足踏刀叢等,都是運氣達到的效果,這就是所謂的硬氣功。不少修煉了一段硬氣功的人,走街串巷,在街頭、村前賣藝表演,足可以混個肚兒飽。



    第二段:鼓氣。氣波外露、隔空擊物等,是鼓氣的效果,這就是所謂的外氣功。一些自命不凡的氣功師,表演出將五步開外的一杯茶水推倒的功力,自以為氣功大乘,實際上隻是其中的小把戲而已。



    第三段:提氣。一飛衝高、飛簷走壁等,都是提氣的結果,這就是所謂的輕氣功,又叫輕功。



    以上三段,總稱“氣境”,就是運氣、鼓氣、提氣達到的效果。第一、第二段,市井中多見,但真要練習到第三段的,能飛簷走壁、日行八百的人,市井之中卻是少之又少。



    第四段:凝神。以氣聚神、精神凝聚,依靠精神力量就能摧古拉朽。凝神在目,則目光如電;凝神在體,則體如脫兔;凝神在心,則心強就無堅不摧。



    第五段:引神。依靠自己的氣流貫通,依靠自己的精神流營造的氣場,吸引周圍的飛禽走獸,達到在“神”上的溝通。



    第六段:運神。運用精神力量,靠氣場的無限放大,達到格物致知、洞察秋毫。一些氣功師能夠看到你身上裝了多少銀兩,xiāng zǐ了放了多少珠寶,隔著厚厚的牆體看到牆的另一麵放了什麽東西,不是這個神功師的眼睛會拐彎,而是他練就了“運神”的段位。達到了這一段位,是氣和神初步結合的開始。



    以上這三段,總稱“勢”境。氣和神初步結合,達到因勢利導,神能凝勢、引勢、運勢。一般人都稱之為“神境”,似乎很神,但在氣功境界上,隻能成為是“勢”境,因為還遠遠達不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第七段:驅邪。也稱“觀氣”段。驅是從內清理,觀是從外看,是不同側麵所達到的同樣效果,隻有先看見,才能再驅趕。達到這一段,是氣功的又一個境界,前麵隻是練氣、運神,是營造自己的氣場。



    而達到了這一段,是能看到別的氣場,並能通過施法改變氣場。八歲以下的小孩子,能看到鬼魂的影子而哇哇大哭,不是他的氣功境界就達到了七段,而是他初來世間,魂魄清澈,八歲以後,來到世間的時間一長,就沾染了過多的塵世俗氣,遮擋住了清靈的魂魄,隻有練習這一功法,才能達到魂魄清澈、徹世通明的境界。



    一些看陰陽宅的江湖風水師,不是他已達到了七段的境界,而是他能依據所學的知識結合天地之勢,了解了一個大略而已,而真正達到這一境界的可以用肉眼看到強烈的氣場,找尋適宜人居住的氣場,榮昌後代的氣場,當然也能看到邪氣衝天的氣場,從而驅邪揚清、充盈乾坤陽氣。



    第八段:魂遊。又稱靈魂出竅,通過“氣和神”的結合,達到靈魂出竅,與觀氣階段相比,又上升一個層次,神魂和**分離,遊蕩,甚至能達到與時空中的魂魄交流的能力。



    人們常常會夢魘、夢遊,也是靈魂出竅的一種,但這種隻是睡眠中的不自覺行為,而真正練習到第八段的境界,就可以隨時魂遊。



    第九段:驅物。通過氣和魂的結合達到驅物的境界。如苗人的趕屍,與這一境界極其相似,通過施法者的氣場和神魂控製死亡人的神魂,使之能夠huó dòng的境界。



    不過很多的“趕屍”,並不是真的控製了死亡人的靈魂,而是雇人背屍,外罩道袍,直觀感覺到是屍體在行走,與真正控製神魂的“趕屍”之境界卻是大相徑庭的。



    最後的這三段,被稱為“驅”境,即是通過氣魂結合,達到驅邪、魂遊、驅物的境界。



    此時,正在山腳引笛而吭的千暮羽其實已經達到了第五段“引神”的階段,通過發氣引笛,吸引了大雁、麻雀、鬆鼠等飛禽走獸。



    突然山間的不遠處山澗中,竄出兩個銀白色的幼兔,蹦跳彈躍,直奔千暮羽而來,兩個鬣狗利箭一般,緊隨其後,吼叫叫著朝這兩個銀白的兔子撲來,後麵不遠處兩個騎馬持弓箭的狩獵者也飛奔而來。



    千暮羽雙眼猛跳,低頭望去,兩個銀白兔子,突然躲在自己腿間,一串淺紅色的淚水從前麵的一隻兔子的眼框中淌了出來。



    千暮羽笛聲立停,伸手將兩個兔子抱起,放在兩肘間。兩個鬣狗尊在千暮羽的前麵,虎視眈眈地看著千暮羽肘上的兩個獵物。



    笛聲一停,頭頂的大雁慌了陣腳,隨著無節奏的“嘎嘎嘎”振翅向北飛去,一群麻雀稍一愣神,也四散而去,就連不遠處壕溝裏的鬆鼠不知道是因為懼怕了鬣狗,還是因為沉寂了笛聲,也沿著壕溝狂奔而去,沒入了草叢中。



    兩個圍獵的公子哥,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嘎然停在千暮羽的跟前。前麵一位身著藍衫的公子,似乎是一個隨從,跳下馬來,朝著千暮羽喊道:“這位公子,我家公子剛剛從山中趕出的兩個兔子,快快歸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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