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閣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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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暮羽仰頭看了看馬上的公子。
隻見他一襲白錦,頭戴虎皮帽、腳蹬虎皮靴,身著潔白的鑲邊熊皮小馬甲,雙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富貴的公子哥。
“這位公子,鄙人千暮羽,兩隻家養的小兔,早晨丟失,這不,我正在引笛呼叫,不巧被你們從山中趕出,實在對不住了”,千暮羽不卑不吭,朗聲說道。
馬上的公子一躍而下,
抱拳說道:“在下安天畫,既然是千兄家養的兔子,我們就不多攪擾”。
回頭對另一位公子道:“小龍,我們走”。
說完話,飛身上馬,兩騎兩人兩鬣狗,“噠噠噠”地絕塵而去。
目送安公子主仆二人離去,千暮羽將兩個小白兔放在地上。
看到其中的一個後腿鮮血滲出,一拐一瘸,千暮羽俯身下去,有將其抱在懷中。
沿著山邊向山裏走去,另一隻小兔真是千暮羽家養的一樣,跟著千暮羽跳躍前行。
初春的北國大地,雖然陽光明媚,但山中的風夾雜著刺骨的冷滲入肌膚,仍是寒氣逼人。小草綻出了綠色的笑臉,迎著山風搖頭擺尾。
千暮羽在一片刺芽、細小綠芽的青蒿、開著黃花的旋複花跟前遵了下來,順手摘下了十幾片葉子揉作一團,解開不知道漿洗過多少遍的的白衫,扯下胸前一綹白布,將那隻受傷的小兔的傷腿包紮齊整,“三天就能完好如初了”,千暮羽對著小兔、也似乎是對著自己說著。
走到一個僻靜的山穀前,跟在後麵的那隻小兔突然超越了千暮羽,向著半山壁上的一株小樹奔去,在樹邊一閃,不見了蹤影。
千暮羽幾個跳躍,爬到了小樹旁,看到了樹後的一個很隱蔽的不足大小二尺見方的洞穴,千暮羽將受傷的那隻兔子,放在洞口,看著小兔眼淚汪汪地一步一回頭、一瘸一拐地向洞中躍去。
這淚汪汪的驚鴻一瞥,就將她的命運與千暮羽牽係到一起,不過此時的千暮羽卻是毫不知情。
直到小兔完全沒入洞中,千暮羽才一躍而下,邁開大步向著官道走去。
初春時節,雖然寒氣仍在,但大地回春,太陽照射下,地氣層層上湧,寒氣被逼的失去了原來趾高氣揚的神情,在悄悄地逃散。
中都城裏,趕會的、雜耍的、小商小販吆喝的,廟會對台唱戲的,熱鬧非凡,繁榮多樣的市井生活顯示著龍熙王朝太平盛世之景。
中都正是龍熙王朝的都城。龍熙皇帝8歲登基,內除把持超綱的亂臣耀白、外擊進犯邊境的九真,君臨天下。數十年過去,社稷穩固、蒼生雀躍、天下太平,一代盛世景象呼之欲出。
虎閣國公府坐落在中都城的西南角。占地近百畝,院內建築層層疊疊,如同一個小迷宮,門口立著兩個兩人高的玉麒麟,一對紅漆大門上亮光閃閃的青銅和噴金銅環、配件,顯示著主人的尊貴和豪華,門上一綹燙金大字“虎閣國公府”,因為主人姓龍,據說原來要建的是“龍閣國公府”,但考慮到這“龍”字的忌諱,故改為“虎閣國公府”。
龍熙王朝的功臣爵位分為王、公、侯、伯、子、男六種,王爵一般授予功勳卓著的皇帝近親屬,公爵授予除了皇室之外的重要功臣。
虎閣國公府的主人龍千水,當年曾隨龍熙皇帝生擒耀白、北擊九真,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一等公爵,官任龍圖內閣大學士,也是龍熙皇帝信任的兩朝元老,其勢力要比很多親王還要強大得多。
而為避嫌,龍熙皇帝賜姓為虎,因此龍千水又叫虎千水。
千暮羽一路尋來,詢問龍千水的龍府也頗費周折。早些年龍千水因為堅持姓龍,差點被革職流放,後來接受皇帝賜姓,才一路太平。
若問虎府,卻是無人不知、哪人不曉,多虧了一個了解內情的老者告訴千暮羽,龍府就是現在的虎府,千暮羽才找到這裏。
千暮羽仰頭望去,一對玉麒麟威嚴肅穆,如一對手執判官筆的判官,攝人心魂。
大門口四個門衛衣著光鮮,仗著虎府虎威,也顯得威風八麵。
值班的張五看到一個秀才模樣瘦削公子遲遲疑疑地走來,對身邊另一個叫劉非的門衛說道:“又一個要飯的來了,你們都不要吭聲,看我戲他一戲”。
“諸位大哥,請通報一聲,寧都千暮羽求見”,千暮羽對著四個門衛施了一禮。
那四個門官麵無表情,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張五側臉看一眼千暮羽,見這一身白衫的愣頭青,衣服不知漿洗了多少遍,一些地方隱隱約約地還破了線,就知道是個落魄秀才要來虎府化緣的。
停了好一會兒,這張五才開口道:“懊,寧都府,那可是個大都市,跑到京城來化緣嗎,實話告訴你,我們虎府的舍飯七天開一次,昨天剛剛開過,你還是六天後再來吧”。
“小生乃寧都千暮羽,前來投親的,請各位大哥行個方便”,千暮羽壓低聲音又說了一遍。
張五乜斜一眼千暮羽,伸出了一隻手,“拿來”。
千暮羽風餐露宿,一路走來,早已花光了銀兩,靠著給店家吹笛,才混來幾頓飯裹腹,哪裏還有銀錢去行方便。看著這四個惡煞一般的門官,扭頭欲走。
這時一輛光鮮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兩個丫鬟模樣年輕女子一躍而下,掀開簾子,緊接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夫人帶著一個十來歲的丫頭走了下來。
千暮羽一眼望去,猛地一驚,看那夫人像極了自己的母親,但母親哪有這樣的年輕,千暮羽尋思著,這大千世界真是奇妙,就連這人也有如此像的,眼神稍一接觸,隨欲低頭離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那位夫人忽然叫住了千暮羽。
稍一驚訝,千暮羽又抬頭望去,但見那夫rén miàn如中秋之月,雙睛溫暖和煦,一種溫暖的感覺一掃剛剛受到的憋屈,“夫人,有何指教?”千暮羽彬彬有禮地答道。
“你要去虎府嗎”,那位夫人似乎明知故問。
千暮羽稍一猶豫,大聲說道:“懊,我不去了”,千暮羽想到母親臨行交代的一個叫年青山的年世伯,也是父親當年的同年好友、同朝為官,當年父親死在獄中,正是這位年世伯冒著危險,將父親屍首送回寧都。
“既然虎府有如此的門人,也會有同樣主人,有其主必有其仆”,隱隱之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撕扯著千暮羽的心,還是先去見見這位年世伯,聽聽這位世伯的意見”,千暮羽這樣想著,邁開大步,快速地離去。
隻見那位剛下車的夫人一臉的怒氣走到門口,幾個門衛獻媚地叫道:“二夫人,回來了”。
這位二夫人也不答言,怒目掃了幾個門人一眼,說道:“是不是你們幾個剛才又難為了那位公子”。
那張五一臉正經地答到:“啟稟夫人,剛才那秀才是來咱虎府要飯的,我想咱虎府就是再有錢也不能天天布施,所以就把他趕走了”,那張五一副邀功的樣子。
“是嗎”,這二夫人怎麽也想不到那公子是要飯的花子,餘怒未消地側身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秋紅,去叫劉管家,把這欺上瞞下的奴才給我辭掉”。
看到二夫人發怒,張五幾個人摸不著頭腦,這二夫人向來不問家事,對下人也很好,今突然為一了落魄秀才發火,真的不同尋常。
張五囁嚅地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天。
一旁的劉非,是劉管家的近親,跟府上的夫人和公子xiǎo jiě多有接觸,所以見了夫人xiǎo jiě卻不怵場。
上前說道:“夫人,那公子是寧都人,說是來投親的,叫個千什麽來著,我們看他衣衫破舊,尋思我們虎府在寧都哪有這樣的窮親戚,懷疑是冒名前來,所以”。
“你兩個快去,把那公子給我請回來”,二夫人略一驚訝,沒等劉非說完,隨即吩咐道。
張五和劉非看這陣勢,知道是捅了簍子,隨即奔下台階,向千暮羽走去的方向追去。
這二夫人好像還不放心,對兩個丫鬟吩咐道:“秋紅、秋菊,你倆也去”。
原來這二夫人叫韓冬琳,已經30歲了,與千暮羽的母親韓秋琳正是嫡親姊妹,因她們的父母去世早,這韓冬琳在中都的義父家中長大,在千暮羽的父親死去不久,嫁給了龍千水,至今,女兒龍秋月也亦11歲。
千暮羽很小的時候,韓冬琳見過一次,而千暮羽的母親因不知道這個mèi mèi到底落在了那裏,也未向千暮羽提起,因此千暮羽並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姨母的存在,此後千山壯去世後,千暮羽的母親賣了老宅,遷往寧都鄉下。
韓冬琳兩次去寧都找尋,都無果而終,因此剛看到千暮羽,頓覺親切,欲開口詢問,又怕不是,所以一聽說是寧都千家人,頓時提了精神,馬上著人去找尋。
卻說這千暮羽,大步流星地離開虎府,沿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前走,突然看到前麵的巷子裏熱鬧非凡,所以去湊了個熱鬧。
一看竟是孫府的布告,說是女兒患上了不治之症,廣招天下名醫醫治,原來打賞紋銀300兩,現經過五次加價,打賞數額已經上升到黃金1000兩,另外,若能看好女兒的病,若是年齡相仿,還願意招為東床夫婿。
此時的千暮羽,真的是舉目無親、身無分文,看到這樣的告示,首先想到的是能混個肚兒飽,況且自己跟隨師父吳定思,也學了一些氣功、氣理,對待一般的邪病,多少還是懂得一些,所以伸手扯了告示,隨著孫府的家丁就去了府上。
等到虎府的張五、劉非及兩個丫鬟一路尋來,雖說也走了很遠的路,但街市那麽多的人,哪裏還能尋得到千暮羽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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