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鎮妖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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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孫府,主人叫孫士叢,是一個大鹽商,與京城的達官貴人都有接觸,可以說是一個地道的紅頂商人。



    從龍熙皇帝的父輩起,就專作鹽業生意,雖然龍熙王朝後來實施了鹽業zhuān mài條例,但這孫士叢手能通天,牢牢地把握西北七省的鹽業生意,不僅自己發財,而且朝廷年年還有封賞,可謂是名利雙收。



    收之桑榆、失之東隅,天欲賜其財,必將削其福。



    一個人來到世間,不是總有十全十美的事等著你,除非是天地護佑。



    而孫士叢恰恰是天地護佑了一半,雖然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錢財無數,但娶了幾個夫人,都無果而終。



    隻有到了這個四夫人的時候,才肚兒一天天地圓了起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雖說是個女兒,但也使這個孫大富眉開眼笑,畢竟四十有五,終於也能生育子嗣,誰敢保證以後不會再生育兒子呢!



    但上天偏偏開了這樣的一個玩笑,四夫人孫梅氏,自從生了女兒孫梅梅,再也不見了動靜。



    這孫士叢年將五十的時候,又娶了兩房夫人,做著“東方不亮西方亮、這花不開那花開”的美夢,十年過去了,但卻花花低頭,六房夫人始終守著唯一的一個女兒孫梅梅,可想著孫梅梅在這孫府諾大的富宮中是何等的重要。



    而這孫梅梅,確實也不負一家一父六母的期盼,三歲能會詩畫,五歲會琴藝,眉清目秀、聰明伶俐,“大媽、二媽、三媽、五媽、六媽”,叫得順溜親切,沒有一點的造作之感,幾個媽媽都視同親生,捧在了手掌心上。



    如今隻有十五歲的年紀卻是少年老成,不僅德才雙馨,而且事故練達,已成了孫家的一個核心。



    可偏偏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自從孫士叢自西北的盟疆回來後的第二天,這孫梅梅突然地渾身乏力、茶飯不咽,雖然請遍了都城的名醫,但卻收效甚微,一天天地枯萎下來。



    後來這孫士叢張貼懸賞通告,期許民間的隱匿名醫能治好閨女的病,想著“重賞之下、必有能人”,無奈懸賞從白銀300兩到1000兩,黃金從50兩到500兩,應者眾多,試遍了各種方術,都無果而終,可謂是乘興而來,掃興而去。



    而這孫梅梅早已氣若遊絲,麵臨著陰陽兩隔的緊要關頭。



    千暮羽扯下了懸賞告示,圍觀的人一個個麵麵相覷,想著這個落魄秀才一定是餓昏了頭,來混頓飯而已,所以交頭接耳的有之、說風涼話的有之。



    就連家丁領回了孫府,孫士叢看著這個身上沒帶一物的秀才也連連搖頭,好在這孫士叢這些天心疼的早已麻木,以一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



    千暮羽一進孫府,孫士叢就吩咐管家:“快將千公子領到xiǎo jiě閨房,千公子需要什麽都要盡快滿足”。



    千暮羽隨著管家,穿過層層回廊、兩進房屋,來到孫府正中的一個兩層木質閣樓前,早有兩個老媽子和兩個丫鬟在門口迎著千暮羽,領到二樓xiǎo jiě的閨房。



    一根紅色絲線從一道淺huáng sè的布簾子之間引了出來,放置在一個烏木桌子上,一切都井井有條,一分鍾的時間都沒有耽擱,千暮羽已坐在桌子前為孫梅梅xiǎo jiě把起脈來。



    千暮羽手捏紅絲線,輕輕地運氣,向紅絲線另一頭的孫梅梅傳了過去。



    千暮羽一捏而悟,孫xiǎo jiě的生命氣息奄奄,脈象時有時無,似乎已經進入生命的彌留狀態,千暮羽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著身邊不遠處的一位婦人說道:“xiǎo jiě病入膏肓,就是扁鵲在世,恐怕也難以起死回生”。



    一句話說出,身邊的那婦人淚水早已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片片墜落,突然地暈倒在椅子上,“快掐四夫人的人中”,一個老媽子吩咐一旁的一個丫鬟道。



    看著昏死過去的孫梅梅的母親,千暮羽也熱淚滾湧,“母女連心”,千暮羽又加重了氣息傳遞,一如去年為母親療病一樣,將自身氣和魂通過絲線再次傳遞。



    一股巨大的反彈力量從絲線中傳遞過來,驚的千暮羽胳臂發麻,心口一陣陣巨疼,自己的一絲遊魂受到了猛然一擊,滿臉的汗水撲簌簌地落下。



    “好”,千暮羽一聲斷喝,不僅使昏過去的四夫人睜開了眼,也使自己重新樹立起了信心。這孫xiǎo jiě並不是自己的生命體質不好,而是是受了外邪入侵,如果是這樣,那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千暮羽欲做最後一搏。



    千暮羽回頭對身邊的老媽子說道,快去叫老爺。



    隨即在處方上寫下了應需的物品,仔細看來,竟是:“百年桃木枝或劍兩條、百年以上檀木兩塊、黃表紙一刀、紅漆一瓶、紅蠟燭四封、哮天犬兩隻、萬頭鞭炮一串”。



    孫士叢慌慌忙忙來到二樓,正與千暮羽裝個滿懷。



    “老爺”,千暮羽如此這般地對老爺分析了一番,最後說道:“咱們隻有這最後一搏,請老爺明察”。



    此時的孫士叢,五魂已去了三魂,早已沉浸在xiǎo jiě離世後的悲涼之中,剛剛聽到千暮羽的話,猛然醒悟,“這麽說,還有一搏”,心裏這樣想著,突然間神魂似乎清晰了許多,吩咐身邊的管家道:“快按千公子的處方購置物品,貴賤不論、越快越好”。



    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其實千暮羽連早飯還沒有吃,原想到虎府混上一頓大餐,不想中途陡生事端,自己竟來到了素未謀麵的孫府之中,看著孫府上下對孫xiǎo jiě的迫切情懷,激發了千暮羽無上豪氣。



    如果自己的師傅吳定思還在,那該多好,一定能破除這個妖孽。可是時光不待,自己隻有集中精力,仿師傅之萬一,擒拿妖孽,為孫家解除危難於萬一。



    在等待的時時刻刻,千暮羽再次回想師傅在鎮妖驅邪的種種措施,默默地尋思,領悟,以求萬無一失。



    天色將晚的時候,管家和四個家丁慌慌張張地回到孫府,看到購回的東西,唯獨缺少了百年以上的檀木兩塊,管家梁四成急頭怪腦地說道:“李小天、鄭六兒還在袁家莊等候,估計到半夜能取回檀香木”。



    此時千暮羽又號了一下孫梅梅的脈象,心道:不好,此時太陽已落,邪氣猛漲,孫xiǎo jiě的脈象已猛然下沉,似乎沒有了一絲生機。



    急切的滿頭大汗的千暮羽大叫一聲:“快點鋪紙、拿筆、點蠟燭,給哮天犬喂肉食,拿來桃木劍”。



    一口氣說了幾個要求,焦急的神態也感染了孫府的夫人家丁,老爺孫士叢大聲地吩咐著家丁幹這忙那,此時的孫府真地亂成了一鍋粥,晚飯也不曾被人說起,但亂中有序,這個序的掌握者其實就是千暮羽。



    紅蠟燭24個,從xiǎo jiě的床前點起,分成兩排,一直點到xiǎo jiě的樓下,如同一條燭光小路鋪到樓下,兩條哮天犬被兩個家丁拉扯著站立在燭光小路的盡頭,一串萬頭鞭炮從二樓的樓頂撒下,點火點也在燭光小路的盡頭,千暮羽揮毫下不少的符串張貼在床頭、窗欞、門頭,兩支桃木劍裹滿了寫下了符字的黃表紙。



    千暮羽也不顧及在場的老媽子和丫鬟,突然剝掉了外套,又剝掉了內衣,真是一個赤條條的光人,瘦骨嶙峋的體型暴露無遺。



    在滿屋的人驚訝地合不攏嘴的當中,千暮又迅捷地穿上了外套,將一身的內衣,交給了滿是驚訝神色的四夫人,說道:“將衣服點燃,從xiǎo jiě的頭部照到xiǎo jiě的腳部。



    兩個丫鬟慌忙地配合四夫人點燃千暮羽的內衣,一撮火光從簾子後麵燃起,自前至後,一個丫鬟在慌亂中竟將遮擋xiǎo jiě的粉huáng sè布簾燃了起來。



    突見一個huáng sè的狐狸形狀從xiǎo jiě的床幕後躍起,沿著燭光小道向外飛奔,千暮羽因為簾子的燃燒,略一愣神,掃了一眼孫梅梅xiǎo jiě的床鋪,黃狐狸早已躍過千暮羽。



    千暮羽不敢怠慢,手持桃木劍,大叫一聲:“著”,但見桃木劍化作一道金黃的劍光,趕在火狐狸經過的一刹那,猛地刺去,那火狐狸回頭摸了一下燒著的屁股。



    “呼嚕”一聲,向樓下閃去,“快燃鞭炮”,千暮羽一劍未刺中,大聲向樓下喊道。



    此時樓下的家丁早忘了千暮羽的囑咐,正在觀望xiǎo jiě房間燃起來的火焰,忽聽千公子的怒喊,感緊點燃鞭炮,但此時已經有些晚了,火狐狸躍過燭光小道,向天上飛奔。



    此時,急不可耐的哮天犬趁著家丁愣神的空擋,“汪”的一聲,飛在半空,每一個都咬著了火狐狸的騰躍升空的一條腿。



    此時鞭炮響起,空中彌漫著亮閃閃的huǒ yào香,那火狐狸浮在在低空,又被哮天犬咬著了雙腿,躲無可躲,即將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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