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中劍坐忘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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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朱宏執意要去幫柳棄童探尋李乞兒生死,回荻花宮去了。柳棄童幾人看到朱宏走遠,知道這次來荻花又沒有什麽結果,朱岩幾人輪流背著柳棄童原路返回玄風營。玄風營本來是神策軍營,柒家軍那邊又沒有什麽命令傳來,朱岩帶兵也不便在玄風營久住。柳棄童在玄風營療傷三天,基本壓製傷勢,幾個人便湊到一起商量。

    朱岩道:“這次我得知大兄消息,等去長安交了柒家軍令,我便要回家告訴父母大兄的事情。然後去天策找我大伯,一是告訴大伯朱大平安,二是要問大伯我以後如何打算。這次玄風營之事,我看柒小寒如此跋扈,怕是柒家軍不能長久,諸位兄弟也要早作打算。”

    柳棄童道:“正是此理,我這次傷重,昨天我就和劉玄易淼說過要回純陽修養傷勢。兩年前我自純陽下山以來一帆風順,這次在紅衣教受到挫折,再加上李乞兒之事讓我心亂如麻,我自覺道心不穩,要回純陽請教呂師。以前小看了這天下豪傑,這次劉玄易淼也跟我回純陽總結一下這段時間的境遇,看看能不能突破自身武功瓶頸。清笑你呢”

    唐清笑答道:“回去看祖母。”

    眾人商量好了,就各自回去準備,傳令下麵軍士收拾營寨。第二天一早啟程,唐清笑辭別自己回唐門,柳棄童劉玄易淼跟著朱岩軍伍一路到長安,也和朱岩告別回純陽去了。

    華山純陽宮,時隔兩年柳棄童又回來,上次是李慕雲跳崖身死,這次是李乞兒凶多吉少。又見純陽山門,柳棄童心中有所感悟:到底是這純陽宮是我的不祥之地,還是我本身就是不祥之人。進了山門易淼回去師父上官博玉處,柳棄童劉玄垂頭喪氣一路回到玄武湖邊的呂洞賓居室。

    呂洞賓正在玄武湖前捧著他那本讀了上百年的“逍遙遊”看,柳棄童劉玄兩人跌坐在呂洞賓身旁,絮絮叨叨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呂洞賓說了。呂洞賓聽完先是在柳棄童胸前中了那牡丹“痛血指”處伸手一抓,竟然把柳棄童身上殘留的指勁抓了出來,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柳棄童頭上砸了一個大包,問道:“痛也不痛?”然後對著劉玄做了一個跟著來的手勢,就帶著劉玄回草舍去了。

    柳棄童就這麽被留在玄武湖邊一夜,第二天早上呂洞賓才出來,問柳棄童道:“還痛嗎?”柳棄童內力深厚,一夜功夫頭上當然好了,就連身上傷勢因為殘留指勁被呂洞賓化解,也好了差不多,隻是外傷還在,見呂洞賓問他連忙搖頭。呂洞賓接著道:“是呀,一夜就不痛了,那李乞兒之事也是如此,慢慢就不痛了。世間生老病死皆是苦痛,隻有天道長存。但是沒有這些相逢離別的殘缺,哪來的圓滿?紅塵煉心,每次都是感悟,感悟多了就會圓滿。”柳棄童被呂洞賓當頭棒喝,心情好了一些,聽到呂洞賓所言,慢慢點頭。

    呂洞賓見柳棄童點頭就帶他回去,草舍裏用過道童送來的早飯,易淼也來給祖師問安,呂洞賓見三人到齊了,便領著三人到了玄武湖邊的小空地,說道:“天地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又化為無極,這便是混元。你們下山就入軍旅,自然是學那軍旅中人,遇敵一往無前,但是你們忘了嗎,我純陽武功綿裏藏針,攻守兼備,且看。”說罷,渾身一抖,身上氣勁透體而出,在身外形成一個氣罩。接著道:“天地分判,三才定位,人處天地之中,五氣合身,故能長且久,這便是坐忘無我。你等對敵時,有此護體罡氣,就算被人搶攻,也必然消耗對手時間破此罡氣,就能反製對手。”柳棄童劉玄易淼三人見呂洞賓傳授,又回想以往對敵,紛紛點頭。

    呂洞賓接著又掩飾解說幾種對敵防守氣竭回複的招式方法,就讓他們散了自己去感悟練習。柳棄童等人得呂洞賓在此傳道教授武功,就在純陽每日修習,以前都是閉門造車,這次下山遊曆,所經曆太多了,再結合這些三人修為一日千裏,武學心境提升不少。這一日三人正在討論近日心得,道童報說有人來訪,三人請進來見正是那回荻花探尋李乞兒的朱宏。

    朱宏回到荻花宮,推說對方人多,沒有機會出手。領頭的柳棄童受傷,他隻是遠遠跟著,見幾人出了荻花,便回來複命。阿薩辛聽了自然不會責怪朱宏,隻是氣惱牡丹受傷,發狠說他日必然會取柳棄童等人性命。朱宏在荻花宮潛伏下來,每日和人查探當初尹紅竹擄來李乞兒下落。朱宏詢問的紅衣教人,多是說那李乞兒被擄因為反抗過於激烈,牡丹想以藥物控製她。紅衣教以藥物控製人的手法過激,多有人因為體製等原因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李乞兒消息,多半是當初死於此術。在紅衣教又住了一個來月,何方易告辭回大漠。朱宏無法隻能隨何方易返回,半路尋個時機跑了出來。也沒回家,到柒家軍打聽到柳棄童回到了純陽,就來純陽告訴柳棄童此事。

    柳棄童聽聞朱宏所說也死心了,感懷當初要是答應李乞兒,必然會跟隨李乞兒回揚州,那樣李乞兒就不會出意外。但是世間哪有那麽多想當初,就強自放下,問朱宏以後打算。朱宏道:“我離家十年,這次能夠回家,必然現在家中呆上一段時間,盡盡孝道。”

    劉玄道:“宏哥當初在明教雖然匿名,但是這次回家不宜張揚,萬一被明教眾人知曉,必會猜出你就是明教逃脫的鬼武洪歌。”

    朱宏點頭稱是,著急回家就告辭走了。柳棄童劉玄易淼三人感歎李乞兒紅顏薄命,又歎朱宏急公好義,離家十年不回家先來了解答應朋友之事。劉玄易淼也勸說柳棄童放下李乞兒之事,柳棄童也隻能記在心裏,暗自下定決心必然為李乞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