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爸爸跟我說；啊巴，你已好久沒有回來了，村子裏叔叔，舅舅家的都去了一下沒有？

    啊巴，是我們家人以及村子裏很多親戚對我叫的外號。

    我；去過有幾家了

    爸爸；有時間也去去村頭你那舅舅家，還有北村你那兩個叔叔哥哥家，他們都有老人，小孩。你那幾個爺爺奶奶都七老八十的了，生病著，過去看看他們。

    然後招我過去說；你好久沒有回來了，過去以後提點水果糖果的，再給他們點錢。

    我；爸爸，知道了，前兩天，我堂哥家那奶奶我給了一百塊錢，還有二堂哥家爺爺奶奶各給了一百。

    爸爸；哦，那你做對了。那你去村頭那舅舅家吧，他爸爸是村裏最老的一個，你那舅舅也經常給我們幫忙。你就給你那爺爺兩百塊錢吧。

    我；爸爸，好的，我找個時間去。

    其實回到家這幾天裏，我也去了好幾家吃飯，當然是不方便帶著東西去的。去了以後，親戚關係的給五十一百，一般村民關係的小孩子也有給20 30的。我也隻是出去打工的，確實也沒有什麽錢。但有些人我是必須回報的，例如哥哥九六，在我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他出去打工回來總是會來我家吃飯，喝酒，他跟我爸爸的高關係非常要好。過年回來，總是不忘給爸爸五十一百的，爸爸不收他也要硬塞。

    哥哥九六；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

    這錢也不是給你買酒吃的，是讓你給你的孩子上學的，你看你一個人供三個孩子上學，如何得了。

    那時候，我上初一，二哥剛剛上高一，大哥上高三。

    爸爸；哎呀，，，沒事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挺過來。

    其實那時候，我家真的困難，三個孩子啊！一個農村家庭，三個孩子都上學。有些家庭連一個孩子都供不起呢。

    哥哥九六；哦我也不是說你挺不過來，我也知道這一百塊錢兩百塊錢的也幫不上什麽忙，但這就是代表我的心意。

    那時候，一百塊錢還是挺值錢的，就我上初中，一個星期爸爸給我十五塊錢生活費，一百塊錢七八個星期，一兩個月生活費了。

    爸爸；哎，，你這種人啊！也不是說這錢少

    爸爸說不過哥哥九六，他就說，你給啊巴吧。

    哥哥九六給我，我也不好意思收，

    爸爸；你哥哥給你，你就收下，但你自己要記住，不僅僅是要把書讀好，以後還要報答人家。

    哥哥九六；你看你又不要聽你老爸胡言亂語，安安心心用就是。

    但，我也真的永記心裏。

    年後我去了哥哥九六家，他也不久前從福建打工回來，他燒了幾道菜，喊我們幾個年輕人在他那裏喝酒吃飯。我們邊吃邊聊，聊聊工作，聊聊外麵的世界。

    哥哥；啊赫，聽你爸爸說，你在上海工作。

    啊赫是我金才赫的簡稱，我們那裏叫人都這樣，在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前加個啊或者小。

    我；是的，哥哥

    哥哥；做什麽工作啊？工作環境，工資待遇怎麽樣？

    我；在一家五金公司做品質，帶個班的，工作不累，不用幹勞力活，就是麻煩事情多一點，經常性的還要出差什麽的。

    哥哥；有前途，爭氣了，不用幹活就好，那就說明是小領導，小領導也光榮啊！就我們這樣的山旮旯裏能到上海工作已經不錯了，再當個小領導更是稀少，好好幹，給我們這小村子爭口氣，以後有本事當個老板什麽的，就算哥哥不能給你們工作了，也為你們驕傲啊！我們村還沒有一個大人物。說句實話，就你以前的學習成績和表現村子裏很多人背地裏說，你以後必將成為大器。尤其你那大爺爺，沒去世之前老說，村子裏除了你暫時沒有誰表現出要成大器的氣質。

    我；哥哥，你就別吹噓我了，我這不是讓你們失望了，你看，打工仔一個。

    哥哥；胡說，哦，哪個大老板是生下來就是大人物啊！還不是從打工開始的。就拿我們現在的老板，聽說他以前還是個碼頭扛滿袋的呢，人家現在還不是風風火火的在碼頭開了維修船公司。

    哥哥是在福建馬尾打工的，還有他的三個弟弟都在那邊，有兩個弟弟也當了帶班組長，不用幹活，天天巡邏，安排工作。但，哥哥就書讀的比較少，他是他家最大的，那時候供不起，隻讀了四年級就回家勞動，供其他弟弟上學。跟我爸爸一模一樣，我爸爸也是隻讀了四年級，回家幹活供其他弟弟mèi mèi上學的。所以他們經常有共同的語言。

    哥哥剛才提到的我的大爺爺就是我爺爺的哥哥，以前跟我家很是不合，那《白馬故事》就是他們兩個死對頭的故事延續。後來我們一家人和好如初。我那大爺爺，身強力壯，養了兩匹馬又養了幾頭牛，整天在山上跑來跑去。在我還上學的時候，爺爺跟我說過，整個村子爺爺就看好你，你好好學習，將來必成大器，相信爺爺的眼光，看不走的。他說我成績好，有禮貌，不貪玩，好學習。其實我說了，我是因為總是一個人沒事就喜歡在山上樹林裏唱歌跳舞，看書寫字的。

    我和哥哥喝了幾杯，其他幾個朋友早就散去了，哥哥還要來幾杯。

    我；哥，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都已經暈頭轉向了，

    哥哥；難得一回來，再喝點，

    我；不不不，，，不用了

    哥哥；嗬嗬，，，你們不經常喝酒，喝一點點就醉了，也好，這酒還是少喝點，不要學我和你老爸。啊赫，其實你老爸真的也很不容易的，是我們村裏最出頭的一個人了，你看他一個人把你弟兄三個都供到高中。高中，像哥哥我們那年代高中畢業國家就直接給你安排工作了。

    說到我老爸，確實我也不得不敬重他，他可能沒有做過什麽大事，但他供我們上學真的就是他最偉大的地方，其他父親還沒有意識到讀書的重要性，他就意識到了，在別人家的孩子初中畢業出去打工時候我爸爸卻還要死扛著我們能再多讀一點就再多讀一點。

    吃完飯，我就要走，左右看看不見哥哥的兩個孩子。

    我；哥哥，你那兩個孩子呢？

    嫂子；玩去了，孩子好玩，應該去秋千場了。

    我拿出兩百塊錢要給嫂子，嫂子推開我說；哎哎，，，不用不用，不用這樣子。

    哥哥也站起來；啊赫，不準你這樣的，把錢收起來，這像什麽。

    我；哥哥，嫂子，現在我們出去打工了，你看出去了也是空手回來，一回來吃就你們做的飯菜。不是說給你們，而是給那兩個孩子，也算是我的侄子，我們打工，不就是為了他們嗎？

    哥哥；什麽亂七八糟的，走走，我們兩個也出去走走。

    嫂子站在豬圈旁喂豬，我走過去硬塞給她，她手上豬食野菜的不方便推脫，隻好；哎，，哎，，，啊赫，，

    我；給孩子們，笑笑，

    哥哥；啊赫，，，，，不，，，

    我；哥，嫂子，改天再過來吃飯，我先走了，

    剛好遇上路過的朋友，坐他摩托車走。

    晚上去了我村頭舅舅家，舅舅正在用洗衣機洗衣服，爺爺坐在爐子旁烤火，旁邊有個小mèi mèi學著切豬食。我跟舅舅打招呼，到爺爺那裏坐下，跟他隨便聊聊幾句，聽爸爸的吩咐，給了他兩百塊錢。

    是啊！我們就這麽一個小村莊，能這樣和和氣氣，一個村子像一家人一樣多好。年輕的人敬老愛幼，給爺爺奶奶們買點補品喝喝，給小朋友們買點糖果吃吃，方便的時候遇上困難的人出點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