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一個字,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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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太太不覺的用力的摟緊了傾玲,看著小道遠處,慈祥的目光,竟透出了濃濃的恨意:“村裏有一隊武者,是這裏的唯一一支由武者組成的隊伍,他們是這裏的最高掌權者。村民們想要得到庇護,就要上交物品。”
老太太說到這裏,就不再做聲了。餘兵卻感覺裏麵大有文章,眼見老太太不說,便問了出來:“不交,會怎樣?”
話雖這樣問,但餘兵已經預感到,後果絕對不可能好的了。
“不交?”老太太悄然轉頭看著餘兵,眼中出現了血絲,聲音中更是產生了些許殺意:“孩子他爹當初就是不同意上交,或者說,不同意上交太多,要求減少一點,結果,結果,”老太太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餘兵默然,好半響,老太太才平複下來,繼續道:“當初說是要上交九成,他爹當即不同意,其他人也是不同意上交太多。”
“爭吵之下,最終定為七成,我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
“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們就找了過來,他們、他們把我們一家六口、六口給帶到了老林子裏,說、說是、說是要教她爹一些本事,將來讓他當個大隊長。”
餘兵心中一寒,一家六口,現在就兩個人,一個在外的,剩下的呢?
老太太有些痛苦的說道:“他、他們沒教,沒教,他們打大林子,說是大林子沒把他們放在眼裏,老頭子哪能這麽看著,就去拉人,”
老太太看著遠方,思緒仿佛回到了那一刻:“沒有人可以幫我們,老頭子被他們殺了。”這一刻,老太太的聲音很平靜:“靈兒還有一個哥哥,已經八歲了,當時靈兒隻有兩歲。”
餘兵拳頭下意識的捏緊,老太繼續道:“颯兒也被殺了,死了,隻有八歲,哭了三天,被活活折磨了三天。”
“孩兒他娘,也被折磨了三天,淩辱了三天,而他們把他爹綁在一邊,讓他爹看著。”
餘兵渾身一陣氣血湧動,元力不受控製的bào dòng起來,shā rén的**變得無比強烈,從沒有過的殺氣讓餘兵顯得有些血腥,這些血腥就仿佛是餘兵的血液裏麵散發出來的。
“他們最後可能覺得,留著我們好像有點用處,我們回來了,我們,活下來了。”
老太太說完後麵這句話,低下了頭,輕輕的在傾鈴頭上蹭了下,吃力的把傾鈴抱了起來,往屋裏走去。
屋裏隱約傳來傾鈴的聲音:“奶奶,放我下來,靈兒自己走,別累著奶奶。”
老太太笑嗬嗬的,卻沒感覺到有絲毫的笑意:“讓奶奶再抱抱你,來,靈兒睡吧,陪奶奶睡會。”
餘兵深吸了口氣,餘兵沒有說什麽,站起了身,走到空地了,繼續練起了拳法,這次餘兵練的很認真,練的一絲不苟。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五個小時,時間匆匆,累了,乏了,餘兵每揮出一拳都慢如蝸牛,他很累,但他不想停下來,實力,他需要實力,真的很需要。
蟲鳴聲響起,又慢慢減弱,餘兵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等了一會,又站了起來,卻是晃了一下,才站穩,握起拳頭,又開始揮出,已經愈合的傷口早已經開裂,地麵絲絲血跡顯示著此刻的慘烈。
天空,星星褪去,月亮沉下,一輪火球自東方升起,一縷陽光照耀在一個滿是血液的拳頭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在不強烈的陽光下奮力的練著武技。
一老一少在門前看著,傾鈴想上去叫餘兵停下,卻被老太太阻止了。
天邊那一輪紅日慢慢高升,見證著下麵的那個少年的倔強。
午時,在不算太熱的陽光下,餘兵不知幾次倒下,不知幾次幾乎陷入昏迷,卻又在幾乎即將睡過去的時刻,繼續努力的站起來,揮動著幾乎揮不起來的拳頭。
日落西山,餘兵努力的運轉弑神訣,卻怎麽都調動不起絲毫元力。
身體裏,經脈中,一絲一毫的元力都找不到。
天空之上,紅日再次消失,星辰遍布,月下的少年,雙手下垂,除了能站著,再也沒有多餘的一絲力氣。不甘的再次揮起一拳,少年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仰天便倒,意識早已陷入黑暗。
黑夜之中,一束迷蒙的月光撒在餘兵的臉上。
弑神劍微微一閃,隨即消失,絲絲血腥氣味自餘兵身體裏散發了出來,很淡,很淡。
黑夜之中,餘兵的心髒裏,一點點不明顯的紅色,悄然出現,隨後又隨著鮮紅的血液流向全身,遊走幾圈後又再次消失,血腥氣味似乎在這一刻又濃鬱了一些。
弑神劍似乎嗡鳴了一下,一種興奮的感知傳遞了出來,餘兵卻陷入了沉眠,沒能感知到。
“唔。”餘兵睜開眼睛,還沒看到周圍的環境,第一的感覺就是:疼,好疼,真的好疼啊!
視線慢慢聚焦,餘兵看到的還是之前的那個小屋,自己又躺床上了。
苦笑了下,餘兵強撐著坐了起了:“要命啊!”低頭看去,之前被追殺的傷口早已消失,隻剩下幾塊帶血痂的破布。
“嗯?傷口好了?”餘兵一臉的茫然,這麽重的傷,估計骨頭都是有些移位的,現在全好了?
搖搖頭,餘兵不再去想,好了就好了唄。
走到屋外,隻見一個中年人在那揮舞著一根鐵棒,好笑的是,傾鈴就在一旁,也拿著一根樹枝也跟著一頓亂比劃。
中年人舞了一會,似是感覺到什麽,突然回過頭來,就看到餘兵站在了門口。
餘兵眉頭一挑,暗道:好敏銳的感覺。餘兵能看到,這個中年人沒有任何的修為,卻把他這個武者給感應出來了。
中年人看了一會餘兵,沒有說什麽,轉過頭繼續舞著鐵棍。
傾鈴看到餘兵立馬叫了出來:“哥哥,你終於醒了哦。”說著,就要往餘兵這邊跑。
中年人一哼道:“回來。”聲音有些大,嚇得傾鈴楞在了原地看著中年人,卻不敢再動了,平時她父親可沒有對她這麽凶過。
餘兵不明所以,往前走了一步,道:“這幾天多謝收留,晚輩感激不盡。”
中年人,也就是傾鈴的父親,林生看也沒看餘兵,抱起傾鈴就往屋裏走去,老太太在門口一杵拐杖,看著林生道:“你忘了我說的了嗎?”
林生腳步頓了下來,沉默了下,說道:“娘親,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情。”
老太太恨聲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那又如何?你的妻子,我的兒媳,靈兒的娘親的仇,難道就不報了?”
林生腳下一個踉蹌,倒退了一步,顫抖著聲音道:“可是”
老太太直接打斷了林生的話:“可是什麽?可是什麽?是你的尊嚴重要,還是靈兒的仇,重要?”
林生放下了傾鈴,跪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絲絲嗚咽的聲音從從指縫間透了出來:“我、我想,報仇,我也想,我比誰都想,可是,可是,我沒用,我沒用,我沒用啊啊啊!”
老太太眼裏也有淚水,但卻忍著,道:“既然想,那就放棄你那可笑的尊嚴,暫時放棄你那無知的仇恨,把握住這個最後的機會,這是最後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了,錯過這個機會,你將永遠也別想報仇了。”
林生哽咽的聲音停了下來,喃喃道:“最後,最後的機會嗎?”
餘兵在一旁,已經知道了怎麽回事了,歎了口氣,走了上去,開口道:“不知道我能幫些什麽嗎?”
林生站了起來,轉頭看著餘兵,沉默了一下,道:“我林生今生報仇無望,我,林生想求你收我的女兒林傾鈴作徒弟,讓她將來有能力去為她母親報仇。”
說完,林生雙膝一彎,就跪了下去,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餘兵的手伸了伸,卻沒有再次阻止。
傾鈴在一旁也看著餘兵,眼中也滿是希翼。
餘兵對傾鈴道:“靈兒,你來一下。”林傾鈴看了下父親,見到父親沒有反對,才怯怯的走到餘兵麵前,餘兵道:“手給我。”
餘兵握住林傾鈴的手,把自己的感知放到最大,努力的感知著林傾鈴的筋脈,半響後,餘兵放下了手。經脈在餘兵的感覺中還是感覺不錯的。
又是歎了口氣,把林生扶了起來,道:“我答應教她修煉,但不會收徒,我會帶她到我師傅那裏,具體的怎樣,我現在還不能保證什麽。”
林生也知道,一個十多歲的小子,能做到什麽,道了句多謝就不再說什麽了。
餘兵盤坐在一課大樹下修煉著,同時又在腦海裏想著今後該怎麽教林傾鈴修煉,他沒有經驗,卻又不想照搬戰天的那一套,餘兵想按自己的意願,教好傾鈴。
翻看著儲物戒指裏麵的東西,餘兵歎了口氣,東西不是很多,能有的功法也就那幾樣,貌似都不適合傾鈴,餘兵那個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