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漢室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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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劉宏窮奢極欲,國庫是空的,但他卻是富得流油。
劉宏為侯時經常苦於家境貧困,等到當了皇帝以後,常常歎息桓帝不懂經營家產,沒有私錢。所以,於西園開置邸舍賣官,價錢依官職大小而定,二千石官錢二千萬,四百石官錢四百萬。又命左右賣公卿官,公千萬,卿五百萬。並在西園另設錢庫,將所得之錢貯於西園庫中,作為自己的私人積蓄。所得錢財,劉宏用來買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劉宏竟然能做出買私地為己有的荒唐舉動,這也顯得劉宏不是強權帝王,似乎比較開明。
劉宏天性喜好經商,宮內設置集市,西園開置官邸。對要買官的人,暫時無錢的,可以賒賬,任官後要加倍付給。而對於已經在任的地方官,劉宏又巧立各種名目要他們向自己設置的西園繳納若幹錢。而少數不願意這樣做的清官,有的辭官,有的被逼自殺。於是買官的人自然更加狠毒的盤剝百姓,而正直清廉的官吏漸漸消失於guān chǎng,剩下的一個個都成了“視民如寇仇,稅之如豺虎”的貪官汙吏。
劉宏的所作所為,真是唯恐天下不反。有句話說得好:幼年的傷,是內傷,用盡一生也不能愈合。這樣一個窮怕了的皇帝,也是漢室的悲哀。
聽說台駘指名冀州,那肯定是要冀州刺史了,這樣一個官即使可以給他,但是需要花費幾千萬錢。雖說有了張讓這層關係可以打不少折扣,但是也得讓台駘這小子領情不是。於是張讓說道:“前幾日交趾駐軍造反,我倒是可以將冀州刺史賈琮調去平叛,不過任一州刺史,這西園的花額可是得數千萬之巨啊”
台駘豈會不知張讓算計,隨即頷首笑道:“一切有賴張父了,冀州拱衛洛京,來日少不了相見的機會,擇日定當厚報。”
“哪裏哪裏,你我之間還談什麽報不報的!對於台先生,我可是非常看好,此去冀州,定能造福一方!”張讓的目的達到了,也算是還了台駘的人情,這年頭,人情債可是最大的債,債還一身輕。
隨後,一紙敕令:“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爾學士台駘,燃薪達旦,破卷通經,文武兼備,今冀州大戰剛過,千裏狼煙,餓殍遍野,民心望歸。茲特授爾為冀州刺史,錫之敕命於戲,重振河北,暫錫武弁,另加丕績,欽哉。”
就這樣,台駘就要走馬上任了。第一次當朝廷命官,就是這麽大的官,深吸了一口氣,台駘迎著朝陽出發了。
台駘領著卞喜和龔都一行二三十人馬,隊伍倒也浩浩蕩蕩。洛陽方麵留下十數鬼卞成員,繼續發光發熱。
皇甫嵩北上之後,由於凶名太盛,黃巾軍紛紛望而卻步。皇甫嵩之所以能屢打勝仗,是有原因的。他能夠體恤士兵,每次行軍休息時,總是等到營帳全部修好,他才去休息,士兵全都吃上飯,他才去吃。所以能夠所向無敵,建立功勳。
不過就這半年來的戰鬥來說,黃巾軍從未有過什麽有效的組織,除了波才打響的第一場戰鬥取得了勝利之外,其餘的戰鬥大都是以黃巾軍被動挨打為主要形式進行的。
各地黃巾軍多達二十餘萬,但他們並沒有統一的指揮,張角雖是太平道的領導,卻隻在冀州轉戰,沒有為其他軍團作調控,沒有同一目標,隻是占地死守或到處搶劫。加上當友方有難時,各軍都不會相救,漢軍就用此一個一個擊破。也是因為如此,皇甫嵩才和朱雋不得不南征北戰。
台駘還在赴任途中,就傳來了張梁敗亡的消息。城破之後,張梁憤而就義,5萬信徒絕望之下投河而死,張角被剖棺戮屍。張寶也隨即於下曲陽兵敗陣亡,十餘萬黃巾軍被殺害,皇甫嵩將十萬人的屍骨築成了“京觀”,路人無不掩鼻側目。
劉宏聞訊大喜,立即任命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並晉封他為槐裏侯,食槐裏、美陽兩縣的租稅,食邑共八千戶。
也就是說,台駘還未到任,剛剛謀得的官職就被奪了,這漢朝廷真是朝令夕改,兒戲至極啊!
消息傳來,龔都登時破口大罵起來,一向不動聲色的台駘也是臉色不善,恨意大漲。還好一道詔令之後又是一道詔令,任命台駘為渤海郡守。
“他媽的,一州之長旦夕間變為一郡之長,這張讓還真讓皇帝老兒胡來啊!”知道張讓和台駘關係的卞喜反應一點不比龔都小。
“既來之,則安之。”台駘很快就平複下來了心情,安慰兩兄弟道。驟然得了冀州這塊肥肉,未必就是福啊,不能小覷各路英雄。現在賴好是一郡之首,也算還有實權,放手施為的話,也差不到哪去!台駘是很看得開的,要是事事置氣,那可有得受的,張讓想必也是很為難吧。
可不是嘛!要是張讓知道台駘的想法的話一定會感謝台駘理解自己的。這個劉宏一聽說皇甫嵩擊敗了張梁、張寶,高興的手舞足蹈,當即問皇甫嵩在哪裏打仗,知道是在冀州後直接就要把此州封給他,也不管前天才任了一個新的冀州刺史。
皇甫嵩接受任命之後,奏請免除冀州一年田租,用來贍養饑民,劉宏聽從了他的大功臣的建議。州內百姓作歌說:“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複安居。”就從這點來看,這個皇甫嵩的確比自己帶給百姓的實惠多。但是台駘相信,憑自己的能力,治下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日將把其他郡縣甩的遠遠的。
皇甫嵩鎮壓黃巾,威震天下,但當時朝政日非,海內空虛。由於為了盡快平定戰事,中央不得不下放軍權至地方。雖然使得黃巾之亂無法快速的蔓延至全國,減緩了東漢覆亡的時機,但是卻造成了地方輕視中央,使得具有野心的將領或是官員,藉著在黃巾之亂的兵力割據地方,為東漢末年軍閥混戰揭開序幕,並為了三國分立種下遠因。
一行人來到廣宗,台駘令龔都去給張梁收了屍,稍作停留,便直奔治所南皮縣而去。
經過冀州治所信都時,台駘忍不住想見見這個漢末第一名將,且途徑長官的地方不去拜見,也是無禮。
皇甫嵩很爽快就設宴接見了台駘,行了主次禮後,幾位重要人物介紹完畢,皇甫嵩笑道:“台先生一鳴驚人,頭次出仕就執掌一郡,真是年輕有為啊!”
旁邊侍立的龔都本就不待見這個搶了自己大哥官位的老頭,聽皇甫嵩這麽一說,哼道:“差點就執掌一州了!”
龔都這話弄的皇甫嵩哈哈大笑,畢竟是guān chǎng巨頭、沙場老將,這小子想讓皇甫嵩難堪,那還差點火候。
台駘也是笑了起來,說道:“州牧大人見笑了,我這個弟弟說的話就沒有中聽過,哈哈。話說回來,也隻有將軍這樣立有蓋世偉績之勳要,才有能力擔此重任,末將能在將軍治下為一郡守已經不勝榮幸,故特來拜會將軍。”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席間就座。皇甫嵩舉觴對飲,潤了潤口,道:“早聞先生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過人,我大漢又多了一位人才,我冀州又添了一員好官啊。渤海一郡,有賴先生了!”
與席諸人在宴中又互相認識一遍,台駘唯獨覺得其中巨鹿郡太守郭典在眾人中出類拔萃,不由得心中多加留意。
在皇甫嵩這裏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行人便奔渤海郡而去。渤海郡處於現天津、河北、山東交界處,北鄰涿郡,南邊則是清河郡和青州,西挨河間,背靠渤海,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完全可以當做自己的後方。所以台駘對這個結果欣然接受,不接受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