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再添張郃高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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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無事,直抵樂城縣。拜見了河間郡守韓馥之後,台駘對此人印象是很不錯的,謙和有禮,溫良恭順,不愧是大家袁氏的門生。這時交好韓馥對台駘並無什麽壞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這裏鍍完金,韓馥馬上就要回朝廷當官了,最後還得是冀州老大,說不定還能給自己說上幾句好話呢。現在兩人平級時候結交,總比人家騰達之後再打交道要好。

    台駘見韓馥對朝政憂心,也順著他的話點評了一下朝政;一會兒後韓馥又聊到了各地的叛軍,台駘又跟著發表了自己對叛亂的看法,順便再說說產生叛亂的原因。總之,要比聊天,當今天下沒有一個人能聊得過自己。

    果不其然,一番暢談之後,眼看著天色將晚,不理堂上昏昏欲睡的眾官員,韓馥兀自意猶未盡。於是韓馥屏退眾人,吩咐下人將飲食酒肉送至寢室,拉著台駘的手進了室內,準備徹夜長談,一醉方休。

    也難怪韓馥會這樣,河間郡和渤海郡一個球樣,說是窮鄉僻壤一點都不為過。你看像那荊襄之地、潁川汝南、山東山西、冀州中部,這些都是人才輩出的地方。韓馥自從出了袁門,天天麵對的就是自己的下級,之間本身就有一層隔閡,從此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聊得來的人。

    能跟韓馥打得火熱,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於是台駘也不推辭,大有舍命陪君子之意。

    聞著此起彼伏的雞叫聲,韓馥仍舊是滔滔不絕,不知疲倦。“時間過得真快啊!”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感覺,連喝多了水酒的台駘如廁的空檔,他都覺得空虛。

    要說這兩個年輕人誌同道合,那是說不通的,台駘隻不過依仗著豐厚的曆史知識與韓馥虛與委蛇罷了。如果韓馥知道真相,怕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吧。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看著眼前閉眼側臥的台駘,已經把他當做是知己的韓馥不願擾其清夢,雖然略感無趣,也隻得順勢睡去了。

    當天晚上韓馥再次相邀,台駘委婉地說:“文節兄,來日方長啊!”

    “來日方長?”韓馥不是很懂。

    “就是說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事有可為,所以不必如此著急。”台駘耐心的解釋道。由於說了很多精煉的成語,一晚上台駘倒是沒少解釋。這種神秘感更是讓韓馥覺得台駘學問高深,自歎不如。

    “也好,來日我定去南皮拜訪先生!”韓馥誠懇的說道。

    聊到正事,台駘隻說與張郃有舊,現渤海兵力空虛,有兵無教,希望能將他帶回南皮練兵。韓馥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急切間還欲召張郃來見。台駘可不敢讓他把張郃召來,兩人不認識那不就難圓其謊了,當下以想給張郃這個舊友一個驚喜為由給婉拒了。

    實際上對於張郃這員大將,韓馥也是很看好的,這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軍。隻不過他一無爭強之心,二來也想結交台駘,豈有拒絕之理?一查軍中名冊,這個張郃已經因為攻打黃巾有功,官至軍司馬了。

    又過了一日,台駘帶著龔都去軍營尋著張郃。甫一見麵,但見張郃年輕氣盛卻滿臉的剛毅,一襲軍裝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看來經過戰火的洗禮,年輕的張郃已經成長為一員成熟的大將了。

    雖然曆史上是因為張郃的投降,間接導致了袁紹的失敗。但是將心比心,台駘不認為自己會和袁紹一樣,手下有謀臣而不能用,良將而不能馭,是故台駘毫不避諱。

    看到如此虎將,台駘難掩心中的狂喜,言辭不免有些急切。台駘直接說道:“儁乂啊,你可知道我專程從南皮而來,全是為了你嗎?”

    由於韓馥以為台駘真的要給張郃一個驚喜,也就沒有提前知會。此刻的張郃顯然是迷茫的,但張郃知道,既然台駘能順利進到自己大帳,那肯定是有來頭的,這就是張郃的冷靜過人之處。

    張郃抱拳道:“末將如墜雲霧,不知先生是?”

    收斂一下心情,台駘抬起張郃所抱之拳,扶著他落了座,說道:“儁乂,我是渤海郡的太守,台駘。此行,我是專為你而來的。”聽台駘這樣說,龔都暗翻白眼,合著朱靈是大哥你撿來的啊,得虧朱靈不在這,要不然聽到這話不得氣死?自從朱靈歸服了台駘,私下裏找龔都較量了好幾次,雖然打不過,但是二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末將何德何能,敢勞太守費心?”饒是張郃久經戰陣,也架不住台駘這番熱情,麵對這剛通報完就闖進來的陌生人,張郃怎麽努力的回憶都不曾記起他們曾有過交集。

    “儁乂有所不知,我關注你很久了,你果然不負我之所望,立下赫赫戰功,榮升了軍司馬。說什麽都是虛的,這次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台駘頓了頓,賣了個關子,說道,“我要任命你為渤海郡郡尉,你可知道,郡尉可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我現在不惜僭越,可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韓太守對我有知遇之恩,請恕末將不能從命。”張郃雖然能感受到台駘對自己的渴望,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原則。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小瞧張郃了,本來因為背棄袁紹這個梗自己心中還有一番別扭,現在總算是徹底釋懷了,不過也算是一種試探吧。隨即,台駘把韓馥給的調令拿了出來遞給張郃道:“我果然沒看錯人,將軍如此重情重義,我是非得到將軍不可了。”

    張郃還想拒絕,但是看到眼前的一紙調令,立刻對韓馥心灰意冷,不再言語。

    看到張郃麵色不善,台駘可不想隻得到張郃的人而得不到他的心,於是安慰道:“雖然我有些唐突,但完全是因為我急於得到將軍的緣故啊,現在渤海郡內一郡之兵,就缺少一個郡尉統領。儁乂啊,哪個為將者不想著要統帥更多的兵卒,如果有人不想,那他肯定不是優秀的將領。還望你能感受到我這顆赤誠之心啊。”

    張郃的確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台駘的心意,如果再做推辭,當真是不知好歹了。現在韓馥又放棄了自己,那麽心中也不必介懷了。於是長身而起重重行了一禮,說道:“既如此,郃,拜過太守。”

    “將軍快快請起”,台駘急忙扶起張郃,說道,“隻是為了從韓太守那裏要來將軍,我前日謊稱與將軍有舊,待會辭行之時,將軍可別讓駘難堪啊。”

    “啊!”張郃很是無語,想不到台駘竟使出了這麽一招,不過這也充分說明了台駘對自己的看重吧。啊了一聲後,張郃便默許了。

    “既如此,先生請速速整理行裝,渤海郡還有一堆事等著咱們呢!”台駘既然得了張郃,就想著趕緊走,以免夜長夢多。

    “太守且慢。”望著轉身要走的台駘,張郃吆喝道。

    不會是又要給我整什麽幺蛾子吧,台駘心想。

    “末將有個不情之請。”張郃再拜道。

    “但講無妨!”台駘倒是灑脫。

    “末將一同鄉好友,與郃最是要好,此去南皮,望太守能讓我友隨我同去,還賴太守替我等與韓太守說項了。”張郃說道。

    “這有何難,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朋友姓甚名誰,身在何處,我這就去找韓馥。”台駘道。

    “我友名喚高覽,字仲節,在軍中任牙門將。”

    台駘一聽,不禁一聲長歎!唉,就連鄰郡的軍中都臥虎藏龍,為何我渤海無人呢?台駘憤憤地想到,心中是超級鬱悶啊!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鬱悶的時候,相反,台駘是無比的欣喜的,不,是驚喜。台駘也不急著走了,令喚來高覽相見。

    不一會兒,一員渾身沐浴在鎧甲之下的猛將來到營中,隻見這員大將胡滿絡腮,孔武黑壯,雙目一瞪,精光四射,相對於張郃的英俊不凡,高覽更多的是彪悍如牛。如果說一個是托塔天王,另一個就是黑臉的天蓬元帥。

    台駘不僅讚道:“好漢子!怪不得擔任牙門將。”當即說明原委,又自我介紹了一番,讓他二人收拾東西去了,自己則又去見了韓馥。一是道別,二是又順便要了高覽。這次韓馥幹脆連調令都沒寫,他對軍事,毫無興趣。

    幾番挽留之後,台駘再三堅持說郡中事務積壓太多,必須得回去。韓馥無法,隻好與幾人依依惜別,並再三囑托張郃、高覽,要好好聽台太守的話,要保護好台太守的安全。

    他卻不知,這二人不再是他的屬下,又怎麽聽他的吩咐?看著這個可愛的太守,台駘決定他日能幫忙的話,一定會幫這個韓馥的。

    回南皮的路上,台駘不斷的思考。就拿這個曆史上的韓馥為例吧,任冀州牧後,他擁有著最豐厚的資源和人才,而冀州所出的人才卻幾乎都不為其所用,最終慘劇收場。可見人的主導性和能動性是有多強大,也就是說,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就看你敢不敢做且用心去做。在亂世之中野心勃勃、奮力向前反而有生的希望,裹足不前、瞻前顧後則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