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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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軒胸中團著火,從靜泉宮出來,直奔慈寧宮。
一進門,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嚷嚷:“母後,兒子不想成親!”
屋裏方才還是一片歡聲笑語,聞言瞬間凝結。
他這才發現除了恩國公夫人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一些的婦人也坐在哪兒。估摸是聽了他的話,麵色無比尷尬。
沈太後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連忙招手道:“這是恩國公夫人,旁邊的這個是繁星的母親,徐氏。”
也難怪他看的麵生,沈繁星在宮中這些年,並未見過這位入宮。而且沈繁星的麵相更肖父親一些。若是隨了這位麵色柔和的徐氏,估計也是個美人坯子。
徐氏第一回麵聖,難免緊張,跟著恩國公夫人一同向明景軒行禮。隻不過比起恩國公夫人的行雲流水,她稍顯的笨拙一些。
夫人快坐下吧。”沈太後嗬嗬一笑:“要論起來,您還是他的長輩呢。”
恩國公夫人笑眯眯道:“禮不可廢,天子麵前,不可造次。”
行了,今兒在我這兒呀,都是自家人。”沈太後向明景軒招手:“皇上今兒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如今他雖然尚未親政,可姚太後將功課逼的緊,每日他批閱過的奏折自己都要再過目一遍,指出不足。不僅如此,又命了一位學識淵博之仕與原先的翁太傅一起教授學業。
翁太傅今兒家中嫁女,告假三日。”
喲。”沈太後與恩國公夫人麵麵相窺,而後一笑:“這是好事啊,怎的沒聽翁太傅提起?來來來,去,取二百兩銀子,再將上回的貢緞娶十匹,南海珍珠一斛過去。就說是我的心意,回頭的喜餅務必送一些來慈寧宮和國公府,也好叫我們粘粘喜氣。”
恩國公夫人連忙道:“太後添的彩頭,老身是不敢逾越的,正巧家中有一玉屏風,便送去錦上添花吧。”
好好好。”沈太後笑的前仰後合:“翁太傅是皇上的恩師,夫人聊表心意也是應當的。不然,能教出這麽好的一個皇上來?”
國公夫人也是怎麽看怎麽滿意。明景軒器宇軒昂,龍騰虎步,莫說春情萌動的少女。便是她這般老夫人也瞧著是萬裏挑一呢,也難怪孫女早早的便芳心暗許。
心中滿意萬分,再看明景軒,目中更是帶了一層不一樣的深意。
可卻讓他十分厭惡。
他沒想到沈太後的動作竟然這般快,也沒想到恩國公夫人居然還留在此處。這麽說起來,欽天監和禮部尚書來的時候不是都沒備著她?
一想到此,明景軒的麵色不禁有些發黑。
屋裏人都欣喜異常,隻有沈繁星敏感的察覺到了明景軒臉上的不悅,緩緩上前,捧著剛倒的一盞熱茶遞了過去:“皇上嚐嚐吧,是今年的雨前茶,國公夫人今兒剛送來的。”
恩國公那老賊在明景軒心目中早就成了天下第一大惡,他送的東西明景軒其肯入口,不耐的推開:“朕不渴。”
他因心中煩亂力道大了些,豈料那茶水滾當,直接打翻潑在了沈繁星手背上。對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她痛苦的捂住了手。
哎呀!怎的這般不小心,快,我瞧瞧。”
徐氏心疼女兒,剛要站起來,卻被恩國公夫人拽住了。
她眼中含笑,努努嘴,卻是衝著明景軒的方向。
順著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快給我瞧瞧。”
不礙事的。”
胡說!”
明景軒不由分說的拽過她的手,在看清楚之後,心疼的緊:“這都紅了一大片了,還沒事,你說 你嘴硬個什麽,跟朕麵前還這樣。”
小安子!”
小安子一溜煙過來。
去,把上回朕那盒百花清露膏拿過來。”
小安子沒敢看,說了個是就趕緊出去了。
見明景軒緊張的樣子,沈繁星心中甜絲絲的,輕聲道:“皇上,有您的疼惜,我真的不疼了。”
她聲音溫柔似水,叫他心下覺得不對,抬起頭便對上了那嬌羞滿麵的容顏,驚的手一鬆,轉而蹙眉。
他陡然鬆開了雙手,沈繁星隻以為是在人前他不好意思了,自己也紅著臉:“我先下去換身衣裳。”
說罷,施施然離去。
明景軒傻傻的站在那兒,縱然他心中愛的並不是沈繁星,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他早就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血肉至親。她受傷,當然會心疼,不過,也盡顯心疼而已。
可看她方才的樣子,卻並非如此。
他今年已經十八,雖說未經人事,卻也是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方才少女雙目泛水,含情脈脈,明眼人一看便知。
莫非,沈繁星竟然也是喜歡自己的?
明景軒被這個認知嚇的哆嗦起來,望著沈太後的臉,更加堅定了。
沈太後卻歡喜異常,這會兒見沈繁星下去,隻有明景軒愣愣的站在那兒,不禁笑道:“好了,別傻乎乎的了,往後有你看的日子,日日看,夜夜看,保證叫你看個夠!”
沈太後這話讓他不寒而栗。
不知為何,一想起要和林錦成親,他心中滿是甜蜜和愉悅,還有一絲因為對未來崇敬而產生的一絲絲期待。可跟沈繁星,他想都不敢想。
就好比要將昭陽,安陽,平陽嫁給他一樣。這,這不是亂、倫了嗎。
可恩國公夫人和徐氏兩人還跟沒事人一樣坐著,真是夠煩的。
再叫她們說下去,隻怕是婚事都要定下來了。
明景軒也顧不得台麵了,上前便對沈太後急衝衝道:“母後,兒子有事要跟您商議。”
沈太後笑嗬嗬道:“皇上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也不是外人。”
恩國公夫人和徐氏都跟著抿嘴一笑。
這笑容看的明景軒後脊背都涼了,急吼吼:“是兒子的婚事,我,我有話要說。”
沈太後這才發現他麵色焦急,且眼中對沈家人並不是那般友好,頓時一怔,笑容也僵在臉上。
良久,才道:“皇上都這樣大了,還是這般,什麽事都要來找哀家商議拿主意,真是”
溫和的聲音帶著緩緩笑意,好似什麽都沒察覺:“那哀家今兒也不留你們了,什麽時候得空,再進宮來。左右以後都是一家人,多多走動才是。”
恩國公夫人跟人精一樣,連忙奉承,左不過是母慈子孝那一類,這才對明景軒行了禮,攜兒媳徐氏一同離去。
見人都走了,沈太後這才道:“皇上今兒也是來巧了,恩國公夫人送了一些莊子上新鮮的瓜果,晌午也別走了,我叫小廚房做兩道拿手好菜,給你嚐個鮮。”
母後。”
明景軒鼓足了勇氣:“兒子,兒子是為婚事,來找母後商議的。”
哦?”沈太後笑了:“正巧,母後也想跟皇上說這個呢。”
繁星和你,自幼一同長大,可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今你們一個十八,一個十六,也都是正當好的年紀。今兒請恩國公夫人來,就是想商議你和繁星的婚事。”
饒是事先已經知道,如今當麵聽她一連串的話說出來還是打的措手不及。原先在腹中打好的草稿忘了個七七八八,脫口而出:“母後,我對繁星隻有兄妹情誼,我想娶的,是林錦!”
沈太後笑容一僵:“皇上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兒子知道。”既然已經說出口,他便鼓足了勇氣:“繁星是我自幼的玩伴,我對她便和自己親生妹妹一樣。可那是兄妹之情,是萬萬沒有男女之情的。”
而我對林錦”明景軒頓了頓:“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竟然喜歡上了那個小傻子。連兒子自己都不知道,看她歡喜,我比她還要歡喜。看見她難過,我心更是難過。隻想日日看著她,陪著她,相伴一生,攜手共渡。”
沈太後收回了笑:“林錦那丫頭,也是這個意思?”
她還小,這些話,我都沒對她說,怕嚇著她了。”明景軒苦笑:“若非今日母後擅自決定,兒子也不會說出這些心裏話。”
畢竟,他還想靜靜的等著小家夥再大一些呢。
原來,皇上是怪我了啊。”沈太後歎了口氣:“皇上的心情,我明白。可是皇後之位非同小可,林錦年紀尚幼,又不懂禮數,如何能母儀天下?”
明景軒急了:“她還小,假以時日,定能獨當一麵,叫母後刮目相看。而且。”
他聲音低低的,麵色也有些沮喪:”兒子並沒有怪母後的意思,您可千萬別多心。“
沈太後想了想,問:“那你母後的意思呢?”
一提起姚太後,明景軒就變了臉色。
他總不好把在姚黃麵前說的話再對沈太後說一邊,隻有支支吾吾含糊不親道:“這件事,我跟母後商議便可。反正太後除了朝政,對別的事都不大感興趣,我也別去惹她心煩,多此一舉了。”
那皇上,是非她不可嗎?”
是。”明景軒忽然單膝跪在沈太後麵前,滿麵嚴肅,目光裏前所未有的真誠:“母後,兒子這輩子要的不多。隻要能迎娶林錦,便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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