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他恭敬向白夫人行禮道。

    快起來。”白夫人拉了一下椅子笑道：“來這邊坐，你義父換件衣服就過來。”

    華月驚訝瞅著兩人，心裏暗暗思忖：“看來檀將軍和我們家真的淵源頗深！也不知那日他說與我有婚約之事是真是假？”

    最後一道菜韭香牛柳來了。”趙媽小心翼翼端上來，笑道：“這是小姐和公子最愛吃的。”

    語出，華月和檀道濟四目相對，皆怔住了。

    白夫人笑容僵在臉上，一顆心揣揣不安起來。

    空氣驀然安靜下來，趙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斂笑不語。

    華月凝視著他清澈如湖的目光，他眼中憂傷漲潮一般讓她整個人都陷了進去，無法自拔。為什麽她覺得這眼神那麽熟悉？趙媽剛剛的話又是何意思？好像他們一起生活過似的！

    正想著，白老爺樂不可支走了進來，展開衣袖轉了一圈道：“剛好合身，我女兒的手真巧！”

    死寂被白老爺的笑聲打破，白夫人轉移話題陪笑道：“這個顏色也挑的極好！”

    華月回過神，慌忙挪開目光，低聲道：“爹，正等你呢！快坐下吃吧！”

    我是吃過的，主要是你們吃好！”白老爺開心坐下，突然他發現趙媽的異常，便道：“趙媽，別拘著，坐下一起用膳吧！都是一家人。”

    老爺，夫人，我還是站著吧！”趙媽心裏不安。

    趙媽，月兒是吃你奶長大的，你也算半個娘！”白夫人微微笑道。

    是啊！你要是站著，我也不敢坐了。”華月說著便要起身。

    娘娘，使不得。”趙媽連忙坐下，舉止拘謹。

    這一頓飯，明明是十分高興的，不知為何華月心中莫名堵的慌，她心不在焉陪父母聊著天，麵對自己最愛的美食，竟也味同嚼蠟。

    終於，她放下了筷子，忍不住問道：“爹，娘，女兒有一事想問你們？”

    白老爺白夫人微微一愣，臉色微變無奈道：“你問吧！”

    雪姬也放下筷子，洗耳恭聽，她心裏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檀道濟若無其事吃著飯，一顆心確早已動彈不得。

    我和檀將軍是否有過婚約？”她一鼓作氣問道：“我知道我腦子裏有一些記憶不記得了，這段記憶是否和檀將軍有關？”

    白老爺和白夫人神色驟變，心跳加速，兩人對視一眼，無法回答，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他們措手不及。

    我們確實有過婚約。”他突兀的開口。

    白夫人和白老爺急的直冒冷汗，心想著：果然紙包不住火，該來的終還是來了！

    春蘭焦急望著檀道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顯然他並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開口道：“我們兩家是世交，你我指腹為婚，我們並沒有見過，隻是我從小認定你是我妻，所以過於執著罷了！”

    一句“我們並沒有見過”，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道濟說的是真的！”白夫人連忙附和，白老爺則心虛低下頭。

    華月心裏五味雜陳，愧疚望著他道：“終究是我白家背信棄義，對不住你！”話落，飲完一杯酒。

    不。”他酸澀道：“白家從未愧對我，是我自己沒福氣！”他也怏怏不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沒福氣的是我！”他為她闖王府，入險地，斷右腕可見重情重義，可惜他們已經失之交臂。

    你的手可好些了？”她想起他的右腕，關心問道。

    他活動一下右腕道：“已經無礙了，沒想到道育竟有如此本事。”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欠了你，以後你若有事用的上我，必然鼎力相助。”她心中愈發愧疚不安。

    好。”他強笑道。

    一提起嚴道育，白夫人好奇道：“你們何處見的她？這丫頭不知哪裏弄來不少金子贖身走了，此後我們就再沒見過她，一個人跟憑空消失似的！”

    我師姐身懷秘術，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正常。”華月解釋道。

    餐盡人散，各自回房睡去。雪姬同華月一起睡繡樓，春蘭還住以前的屋子。

    今夜春蘭翻來覆去也沒能睡著，窗外月光極好照的屋子透亮，她披件鬥篷出去，信步向一所涼亭走去，隻見亭中立著一名俊美男子，他目光淒涼遙望明月形單影隻。

    近了，她認出他來：“公子，還不休息？”

    你若是我也必然睡不著。”他神情落寞。

    我不是你，憶起你們過往種種，已然睡不著了。”她無奈輕歎。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拿出一張繡帕道：“幫我把這個交給月兒。”

    春蘭打開一看，是華月未繡完的半樹合歡，上麵有著華月寫下的十個血字觸目驚心，更讓她啞然失色的是繡帕中包著的一隻耳墜，她聲音顫抖道：“這隻耳墜怎麽會在公子這裏？”

    你覺得呢？”他意味深長反問一句，他想讓華月明白那個人並沒有她想象的如此在意她，若過於輕信就會遍體鱗傷。

    她記得這是他送給華月的耳墜，華月雖失去記憶，依然對這耳墜情有獨鍾，直到華月受害被割去左耳，這隻耳墜隨著那隻耳朵一起沒了蹤跡，這到底意味著什麽，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為何要我把這些交個小姐？”她神情蕭索，心中拿不定主意。

    今日宴上，月兒說若我有事相求她必然會鼎力相助，如今我隻想讓她將這未繡完的合歡花繡完還我。”這已經是他心底最後的奢望，也算是圓了當初的一個承諾。

    這上麵有小姐寫的字，她萬一認出如何解釋？”春蘭焦慮顰眉。

    她是用手指寫的，沒有她用筆時的形態。”

    可這血，又如何解釋？”

    就說是朱砂。”他已經想好了理由。

    嗯。”春蘭若有所思點點頭。

    天明。

    華月和雪姬一同下樓用早膳，春蘭趕過來三人正好遇上。

    娘娘，雪姬。”春蘭笑容牽強，心早已經七上八下了一夜。

    你昨晚沒睡啊？那麽大兩個黑眼圈！”雪姬一語道破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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