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太久未回來了，一時興奮睡不著。”春蘭心虛道。

    ”一起去用早膳。“華月巧笑倩兮。

    ”你們先去，我方便一下。“雪姬轉身要走。

    ”等等，我們一起，我也正想去。“春蘭連忙挽住雪姬的手。

    ”好，你們快點。“華月獨自往花廳去了。

    見華月走了，雪姬淡淡掃了春蘭一眼道：“說吧？你有何事想問我。”

    春蘭錯愕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話落她拿出繡帕和一隻耳墜，將昨晚之事一五一十說了。

    雪姬拿起耳墜，思索片刻花容失色道：“這隻耳墜子我先收著，你隻字也不許提。”

    嗯。”春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至於這個繡帕趁華月還不想回宮就讓她繡完吧！了卻檀將軍這樁心事大家也睡的安慰一些。”目前除了這個，她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

    用完膳，華月回樓上休息，春蘭心事重重陪在華月身邊，醞釀半晌才開口道：“娘娘，檀將軍有一事想你幫忙。”

    華月訝異看著她：“何事？”

    春蘭緩緩從袖帶中拿出繡帕給她，心裏發怵道：“檀將軍想請娘娘幫忙將這樹合歡花繡完。”

    這點小事他怎麽不親口對我說。”她笑著將繡帕打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半樹合歡熟悉到讓她難受，繡帕上的那句殷紅的“生當複歸來，死當長相思”刺痛了她的心，這種莫名的痛感讓她惴惴不安。

    娘娘。”春蘭讓華月突如其來的憂傷震住了，心裏驚恐想道：難道小姐想起來了？

    一想到此，春蘭的臉色變的比死人還難看。

    春蘭。”她聲音微顫，捂住心口道：“為何我覺得這繡帕好眼熟？為何我的心會如此之痛？這針法和我繡的如此相似，仿佛是我親手繡的！”

    春蘭淚眼瑩瑩道：“小姐最愛合歡花，眼熟是錯覺罷了！這紅字著實淒涼，就連我看著也是莫名悲傷。”她正愁如何解釋，雪姬走過來打圓場道：“針法相似是再正常不過之事，檀將軍說見你為白老爺做的衣服針法極好，所以才想你幫忙繡完這帕子，至於這朱砂字一看就知和你沒關係了，你字跡漂亮規整有力，這字淩亂的很，像一個連筆都提不好的姑娘寫的。”她說著沒心沒肺笑了起來。

    華月臉一紅道：“看來他心裏大概有別的姑娘了，是我自作多情！”

    春蘭迫不及待拿來針線道：“趕緊，正好是在家中，若在宮中又怕有心之人大作文章。”

    雪姬饒有興致上下打量一眼春蘭道：“不錯，有長進了。”

    華月拿起針線這一繡就是整整一天，到了夜晚隻覺脖子酸痛的厲害，揉了揉道：“總算是繡完了！”

    春蘭拿起看了看道：“娘娘，神速啊！”

    檀將軍事務繁忙，我怎好讓人久等。”她說完下樓去尋他，恰巧正撞見他過來辭行。

    檀將軍，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她嫣然一笑，拿出繡帕道：“已經繡完了，針法笨拙別見笑。”

    他呆呆看了半晌，欣然一笑道：“月兒過謙了，這麽短的時間還繡的如此細致，實屬難得！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已經和義父義母辭行了，特地來和你說一聲。”

    這麽晚，安全嗎？”她擔憂望著他。

    這熟悉的關切眼神他已經多年未見，最後一次便是她送他出征的時候，他心中酸痛道：“放心吧！誰能奈何的了我？“

    ”我送你。“她笑容溫婉。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他仿佛覺得那死掉的合歡花又開了，開的雲興霞蔚。

    她走到他身旁，與他並肩而行亦如當初，一同走出花廳大堂送到門旁駐足道：”檀將軍，保重。“

    ”月兒，保重。“他還是無法開口稱她為”娘娘“。

    她目送他遠去，同樣的風景，同一個人，一幕幕仿佛在重演，她猛然覺得心好痛，越來越痛，唇色蒼白扶牆道：”來人，我的心痛病犯了。“

    月兒。”他聽到她的呼喊，驀然轉身跑回來將她抱起，焦急喊道：“快叫大夫。”

    春蘭，白夫人，趙媽，等人聞聲趕來，駭的手足無措，連忙派了好幾個小廝去請大夫。

    華月痛的冷汗淋漓，緩緩開口道：“沒用的，老毛病大夫治不了！”

    我送你回宮，也許禦醫會有法子。”他眼中滿是心疼。

    也隻能如此了。”她微微點頭。

    月兒，什麽時候有了這種病？”白夫人急的直哭。

    娘，別擔心，沒事的。”她蒼白的唇角努力浮出一絲微笑。

    馬車準備好，他飛快抱她到車上，春蘭雪姬跟著上去，幾人快馬加鞭回宮去了。

    長信宮。

    禦醫一一診脈皆一籌莫展，查不出病因。

    劉義隆得到消息心裏萬分擔憂，他不顧形象飛奔到長信宮，見檀道濟守在華月床頭，臉色陰沉道：“檀將軍，這是內宮，你進來怕是不妥。”

    他這才反應過來劉義隆到了，起身行禮道：“事發突然，不得不事急從權送娘娘回來。”

    他喚的這聲“娘娘”他聽著很受用，氣也消了大半，竊笑道：“既如此這裏也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他依依不舍回眸望了一眼華月，無奈道：“是。”隨退了下去。

    見檀道濟走了，他壓在心底的陰雲才散開，快步走到華月床頭坐下，關切道：“好端端的怎麽又犯了？”

    她疼痛難忍，艱難開口吐出一字：“針。”

    拿針作甚？”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針。”她虛弱重複，痛的無力解釋。

    一旁的禦醫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上前詢問道：“娘娘是要針灸？”

    華月點頭。

    禦醫遞了隻針上來，華月咬牙坐起，按著嚴道育的法子在之前紮過的穴位紮了幾下，不知道怎麽回事，疼痛卻絲毫也沒有減輕。

    他以為她是自殘解痛，慌忙奪了針道：“朕不許你如此傷自己，你若是覺得難受就咬朕吧！”他慷慨挽起袖子將胳膊伸到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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