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殘局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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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原本還疑惑為何無人阻擋來者,一聽魏續所言,再看魏續手中首級,正是袁紹的首級!
頓時,沮授肝膽皆裂,胸腹翻騰,一口熱血淒楚的噴灑而出!
沮授哭拜恍惚喚道:“主公啊!臣還在守城,你怎麽就這麽去了!?”
魏續看沮授手腳無措、痛不絕生的樣子,解釋道:“袁紹昏聵,智識淺短,迎溫侯入城,此乃我主設下之計,溫侯是奉我主之令來此賺城,袁紹他大開城門,實屬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沮授散發流涕喃喃自語道:“主公輕信讒言!”
見沮授明白了過程,也知曉了袁紹已死,魏續自忖現在不降更待何時?
遂喊道:“沮授!你降是不降!?”
沮授本來已經失魂落魄,幾乎已經到了喪失理智邊緣了,被魏續這麽一喊,像是回魂過來,毫無理智對還在茫然、彷徨中麾下將校士卒喊道:“給我射!給我殺!射死這個…”
沮授臉麵扭曲,用手指著魏續已經說不上話了,淚流滿麵。
處於茫然、彷徨中的袁紹士卒被沮授的命令驚醒,條件反射般發瘋似的搭箭就射!
持槍、持戟、持刀的兵卒不顧正在爬上來的的公孫軍士,全都撲向了魏續!
可憐魏續,他怎麽會想到會是這樣?
正處於得意中,被沮授喝令要射他的gōng nǔ手來了個萬箭穿心!
這還不算完,利刃相加,刀砍斧鑿碎屍萬段!
魏續死的極慘,沒有完屍,像是肉沫碎屑萃了一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跟隨魏續過來的將士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沮授那邊的人也都非常震驚。
兩軍全都茫然起來,沮授癡癡呆呆的站立起來,他瘋癲一般的淒厲笑起來!
他早就生死置之度外,看著麾下部眾望向自己,指望著他拿主意,沮授臉上一片鐵青!
實際上,沮授下令射殺魏續,他也沒有考慮過後果,隻是出離憤怒,要是不這麽做,他都不知道該如何了。
身為一個謀臣,身為一個臣子,隻要主君還尚在,就算今天失敗了,明天還可以複起。
但假使沒有了君上,何去何從,沮授他從沒有考慮過這些。
忠肝義膽,或許就在這一刻體現在他的身上,隻是沮授他自己不明白。
就在魏續將袁紹首級示眾的時候,何茂、王摩二將提刀佇槍扭頭看望著沮授,他們停頓下來,不再與藏霸、丘力居廝殺了。
假如沮授投降的話,那樣再打下去就沒意義了。
藏霸、丘力居二將都聽得清楚,袁紹已死,首級還提在來將手裏,心下說,這下好了,不用打了,未料沮授喪心病狂發號施令射死魏續!
二將都呆了!
不過明顯丘力居智力比起藏霸低了不少,發呆的時間也最短,俗話說腦袋裏隻有一根筋,指的就是這樣的人罷。
瞅見對方不動手,偷偷一刀斬下,把背對著自己的何茂,一刀就砍了!
刹時,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愕然,驚訝,百樣人百樣表情!
在一旁的藏霸看著丘力居斬了何茂,心下暗忖,自己怎麽這麽糊塗!眼前還有一個敵將在,先拿下再說,沮授還未投降,斬了先拿功勞!
於是,藏霸也是趁亂一刀,劈了斜站著的王摩!
這下沮授想投降也不可能了!
死鬥,混戰開場了!
原本還在發呆等候著沮授命令的袁紹殘軍眼看著二將被藏霸、丘力居偷襲致死,心中一團火急速竄了上來,發瘋似的不顧周圍已經爬上城牆的公孫軍卒,一擁而上,全部砍向二將!
才剛剛爬上來的公孫刀手,還不明這理,眼見前麵情況,忽一陣不反抗,忽一陣反抗,弄的莫名其妙,不過當袁紹殘軍開始向二將圍殺起來的時候,自發的加入混戰中,自己的頂頭上司被人圍攻,能不救嗎!
沮授這下稍微清醒點過來,癲癇氣也散了不少,眼見事不可為,當機立斷,心下恨恨道著,你陳儀誅我主公,今天我就燒了這鄴城,讓你不好過!
沮授擎舉起佩劍,高聲喊道:“眾軍隨我來,我們把城燒了!不要這些賊寇得意猖狂!”
眾軍見沮授令下,現在也顧不上袁紹被殺的事實了,事實上就算投降,人家還不同意,瞧見沒,何茂、王摩就是這樣掛的。
他們隨沮授之後,向城內逃去,一邊逃一邊燒,等藏霸、丘力居二將等城下攀爬上來的軍力多過於守軍,殺退這些袁軍殘軍之時,沮授已經去的遠了。
藏霸佇槍氣喘唏唏大罵道:“沮授這個窮酸,降則降矣,現在射殺魏續,要去火燒鄴城,這下麻煩大了!”
丘力居湊上來嘿嘿笑道:“我們倆跟在後麵殺上去,怕啥!”
藏霸眼睛翻白,給丘力居說話,就是雞同鴨講,說不清楚,指著就在身邊的一個士卒道:“你!就是你!你去傳令給公孫將軍、張遼將軍兩人知曉,袁紹已死,沮授射殺持袁紹首級曉諭全軍的魏續!現在要去火燒鄴城了,望速速進城平亂!”
藏霸又對頭腦不靈光的丘力居道:“丘力居,你就去開城門迎候兩位大人吧,我前去追殺沮授。”
藏霸不讓丘力居一同追趕,卻是怕了這無智匹夫再來一家夥,本來好好的事情,給弄的變壞事。
張遼還在搬運石頭,滿頭大汗,聽完傳令士卒所傳的話,頓時啞口無言。
張遼心下暗忖道:這事…,哎!
不過還是挺高興,起碼不用自己再搬運石頭了,遂翻身上馬持刀引軍前往城門,現在沮授跑了,城門沒有守軍了。
公孫瓚還在滿頭大汗淋漓的擂著戰鼓,聽聞此番情報,頓時和張遼一樣,無語言了。
不過,就算沒有話好講,他也得憋出幾句來,誰叫他是此地的大將?
公孫瓚喚過傳令官,滿臉肅然道:“你速去稟報主公此間事宜,不可有遲!”
之後,公孫瓚自領全軍隨後順著張遼前軍挺進。
鄴城初建於春秋時期,相傳為齊桓公所築。
魏文侯封鄴,把鄴城當作魏國的陪都。
鄴城平麵呈長方形,東西長七裏,南北寬五裏。有兩重城垣:郭城和宮城。城中有一條東西幹道連通東、西兩城門,將全城分成南北兩部分。
幹道以北地區為袁紹所用,以東為宮殿、官署。官署東為戚裏,是袁紹麾下文臣武將謀士的居住地區。以西為禁苑,其中有糧倉、wǔ qì庫和馬廄;園西北隅憑借城牆加高築成了望台,平時供遊覽和檢閱城外軍馬演習之用,戰時作為城防要塞。
東西幹道以南為一般居住區,劃分為若幹坊裏;三條南北向幹道分別通向南麵三座城門,中軸線大道北通宮城的北門。城的東門外為對外交往和設市之地;驛站設於此。
鄴城的西門外有大片苑圃和水麵,可在此操練水軍。為供城市用水,引漳河水從了望台下流入宮禁地區,一部分河水分流至坊裏區,從東門附近流出城外。
文醜領軍前往的地方正是袁紹居住地以東諸官員的府邸,文醜一路強挑無數,敢於阻攔的袁紹殘軍卒無不含恨死在他的槍下。
文醜感覺自己的熱血沸騰,在洛陽時,shàng mén斬殺董卓之弟的爽快感令他顫抖,平時高高在上的貴人、大人物,在那一刻,如螻蟻般渺小,而自己能俯瞰、決定他們的生死,那種感覺令文醜癡迷。
文醜耀武揚威的率數百人至此,首先印入眼內的是田字府,看著驚慌失措持戟守住大門的數十家丁,文醜很不屑的持雷霆槍縱身下馬,上前一腳踢開大門。
那腐朽的木門,怎經的起文醜如此莽夫一腳?
砰一聲木門隨聲而碎,門後撐著的幾個家丁仿佛正麵被一頭牛撞上,直接飛了出去。
戰栗的十來個家丁看著如狼似虎的文醜及其兵勇士卒,其中一個穿著長袍的老者哆嗦著說道:“將軍,這是田豐、田軍師府邸。”
文醜心下暗忖,田豐這個家夥,此刻正與兄長顏良於平原對峙,不好辦啊,把他全家給端了的話,田豐死命抵抗,兄長就難取平原了。
文醜左右為難,看著文醜不耐煩的臉色,那個貌似管家的老者繼續想勸說便道:“將軍,其實我家老爺很早以前就仰慕你家主公了,此次若老爺回來,定然會來投誠。”
那老者隻得違心的諂諛,不然就是破家之難了!
文醜無奈,一腔熱血碰上個要降之人,而且田豐、沮授,袁紹二大軍師名頭還是聽說過的,降了最好,反正自己要殺的就是那幾個,如郭圖、許攸之流。這家的人不能殺了,文醜拉下臉來,對於投誠之人,還是要寬容點,想起主公說話時候,老掛著的詭異笑容,想學以致用,拉長臉似笑非笑問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了,郭圖、許攸府邸在哪?”
那老者一個寒顫,不敢張望文醜臉,聽聞問起郭圖、許攸二家府邸,心下躊躇暗自忖著,說與不說?
心底哀歎一聲,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狠狠心,跺跺腳,這老頭指著二家的位置,告了聲罪,就打算關起大門了。
今日血風腥雨,不宜出行啊。
文醜告了聲,翻身上馬引兵而去,哆哆嗦嗦關著門的管家心下還是一陣掙紮,歎了聲,袁公昏聵啊,這世道!
哎!
招呼家丁緊閉大門,下回再有人過來,就是打死也不開門了!
趙雲率軍緊趕文醜,文醜是急風驟雨般的不顧一切衝擊,趙雲則不能那麽蠻幹,一路上收攏四散的兵卒,擊潰敵殘軍,用時良久。
等他來到這裏,眼前一片狼藉,除卻幾家完好的外,其他的各個府邸都被文醜誅戮一空,血流成河!
趙雲見著文醜之時,但見此獠一杆雷霆槍滴著血,滿臉猙獰,渾身上下全是血跡斑斑。
那熱血還未凝固,淌流著,滴滴嗒嗒順著盔甲流下,文醜身後的士卒各個興奮不己,看見趙雲怒目而視,都暗叫一聲,慘了!監軍來了!
文醜豪邁大笑道:“子龍,真是爽快,那些無恥之徒,怎能與你我同殿為臣?現在好了,全被我砍殺了。”
聽得這話,趙雲胸悶、苦惱無比,皺眉歎道:“文醜,此事待主公決吧。”
趙雲說完,不理睬文醜無辜、眨啊眨啊的眼神,引軍而還,繼續搜索袁紹殘軍捕殺。
沮授引殘軍燒殺鄴城,身後有臧霸緊隨追趕。
不料前方突出現一軍,來將不是別人正是漸漸接近的公孫續引的一軍。
二軍正麵相遇,沮授不答話,直接麾軍衝殺,反正此刻殺一個算一個了,在城內談何陣型啥的,更何況,gōng nǔ手此刻折損殫盡,就算有,也無箭矢可用。
公孫續不識沮授,眼見此人身著長袍衣衫,明明是文臣之流,竟然敢不答話直接麾軍衝殺,一陣慚愧,暗忖道,我年少無知尚不敢如此浪漫!
接著公孫續不由暗自怒恨,是不是由於自己是個無名小將,才會使得此人小覷自己?
吾當擒下此人!
然後仔細問問情況,此刻父親那邊如何了。
公孫續遂長呔一聲,大槍微微舉起,縱馬率軍迎了上去。
沮授已是亡命搏死之人,神令智昏,一個人騎匹瘸馬,一顛一簸率著早已筋疲力盡的眾士卒倉惶惶而戰。
量一個沮授怎是公孫續這種衝陣之將的對手?
長槍橫掃,直接砸飛沮授手中兵器,一把擒過沮授身體,給拿了過來,扔在地上,隨後士卒上前,捆綁起來。
剩下來,就是公孫續的個人表演時間了,殺的眾殘軍四散奔逃。
主將被擒,不逃為何,還等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