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義氣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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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進進出出的官衙,就像上班刷卡的公司,陳簡早已經熟悉不比,這裏有幾進院,有幾所房,陳簡閉著眼睛也能走個來回。
咳!
長歎一聲,陳簡向楊大將告退而出,向著外麵走去。
在心底下陳簡有些幽怨,暗自念道就算一直自以為是的沒有付出感情,其實也是錯了,不管如何現在總有那麽一絲苦澀味道在心頭縈繞。
這不像少年及冠成年,自立門戶了,可以甩開臂膀走自己的道了,這裏自己還是會常常來的。
是個人都會有私心,陳簡心中並不怪楊大將,隻是怨自己運道有些悲催。
當初假如自己看開點,就做個文士謀臣,投了那曹操,現在這場即將來臨的戰爭,就是自己攫取功勞的最佳點。
先人雲,一步錯步步錯,古人誠不我欺也,真乃至理名言。
楊大將留給自己的餘地並不是很多,時間也不夠,自己已經來不及去招募部曲,就算來得及,帶著不經訓練的新丁,就如同驅羊入虎口,下場會很慘。
如今惟有一計,或許有用。
這一計,就是借兵。
借錢、借東西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就拿孫策來說吧,他想要自立,也得將玉璽掏出來,以此為質才從袁術的手裏借到了三千兵馬。
站在大街上,陳簡捫心自問自己有什麽東西可比玉璽,抑或差一些,能夠借得到兵馬?
默默數落著,陳簡沒想多久,就垂下了頭,原來二年來自己一無所成啊!
…
沉思半晌,陳簡臉色變幻,最後恨恨跺腳自語道:“隻能厚起臉皮來了…”
“除此別無他法!”
去了張勳府邸,張勳、橋蕤、紀靈是袁術的愛將,也是軍中大將,不說袁術給予的兵權,單單說這三人的部曲就不少,每個人至少都有二千人左右。
陳簡隻是期望張勳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暫時調撥借給自己一、二百人就足夠了。
可惜很,張勳是很熱情的一個人,見著陳簡進府,先是恭賀了一聲,祝賀陳簡升任為折衝校尉,接著就把閑話說起,什麽最近討了一房小妾,什麽紀靈武藝根本不夠看,此次出兵,他定能斬將奪旗,戰績會在紀靈之上。
都是武人麽,平時也就說點這些。
假如是平時,陳簡也是機靈之人,也會湊個趣,不過今日不是平時啊,他這麽說來著,自己怎麽開口?
期期艾艾,陳簡坐立不定,等著張勳說完一事又講另外一事,眼看著日頭從東麵移動到當空,陳簡暗歎一聲,知曉再開口也難有好結果,遂告辭而出。
出了張勳府邸,站到大街上陳簡處於茫然狀態。
張勳、橋蕤、紀靈三人,毫無疑問的說,是袁術最為倚重的三員大將,他們的才幹如何,陳簡不打算評價,隻念道著這三人中,惟有張勳是那一個與自己稍投契的人,其餘兩人,如同陌路之人,怎麽可能借兵給自己?
拋開這三人,餘下的就也隻有樂就、陳紀等這幾個處在二線的將領了,他們本身自己的親衛就不是很多,也不太可能借兵給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要像個光杆司令上戰場?
一次尋常戰鬥的話,陳簡倒也並不擔心,上頭但有所命,自己按令行事就行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隻有避開有數幾人的視線,其他人也不會眼看著你吃了敗仗,再落井下石。
自己這兩年俸祿全花在吃喝上,為的不就是這個麽?
可封丘之戰不簡單啊,是會一路敗回來的戰鬥,稍有差錯,就會死在戰場上啊!
是個人都會有精力耗盡的時候,現在自己想要借點兵馬為的就是求個安穩,也就不說慘烈戰鬥中的事情了,就講安營紮寨之後,是一個人擔心敵人會夜襲以致整宿整宿的熬夜好,還是大夥輪流守夜盯著來的強呢?
自己隸屬楊大將帳下,楊大將是袁術的禁衛大將,沒有親衛部曲話,曹操任何一將來突襲,就可能讓自己折戟沉沙,死在當場!
自己這麽年輕,可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還有好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呢,像是成婚、像是納個小妾什麽的。
孤坐不如主動出擊,狠狠拍著台幾,甩開酒樽,陳簡從神思不屬的狀態中出來,拋下幾個銖錢,就從這路邊小攤離開了,向著雷薄的府邸而去。
始料未及的事情是,來到雷薄府邸門口,認出陳簡的侍衛抱拳客氣道:“我家大人不久之前尋大人去了,現在應該就在府上。”
“愕?”
“還有這等事?!”
陳簡不解,都快要出兵的時候,雷薄不在家多待一會,還到處亂跑?
打仗不是兒戲,雖然主觀上都認定此次一戰定會勝利,但刀劍不長眼,或許命中有一劫,就栽在這場戰鬥上也是說不定的事情,這個誰也預料不到。
頷首點頭,陳簡匆匆往回趕,邊急行邊暗自念道,看來是時候去買一匹屬於自己的戰馬了。
陳簡在壽春自己的家,是個合院,有兩進屋舍,外帶一個小居。
正中自然是待客之地,是主大廳,東廂是臥室,西邊的那一個房間現在歸了小陸遜,買來的楊丫頭則是住在後麵的小屋裏。
回到家,跨進門檻,便瞧見小陸遜居主位,雷薄坐客席在閑聊,餘光中陳簡還覷得兩個麵生之人侍立在雷薄身後。
不及細看,隻覺著此兩人身強力壯,在外麵相見的話,定會抱拳讚上一聲“壯士!”
撩襟抱拳,匆匆而進的陳簡含笑帶歉意道:“弟正有要事尋兄去,不料兄竟先來我寒舍了。”
“哈哈…”
爽朗大笑,雷薄顧盼間抱拳還禮道:“來來,陳兄我給你引見這兩位,這一位…”
雷薄指著抱拳施禮站出一步的一人說道:“雷緒,是我鄉鄰,知某在主公帳下為將,特來投靠。”
雷緒此人身長七尺,雙目炯炯有神,雙臂健壯有力,猿背雄腰,見陳簡注視他,不卑不亢拜道:“在下雷緒見過陳大人!”
陳簡連忙扶起,笑顏道:“折煞我也,在壯士麵前我何敢自稱為大人?不如兄弟相稱如何?”
見陳簡說話處世光明磊落,不似作偽而是出自真心,雷緒嗬嗬笑著道:“恭敬不如從命,陳兄!”
再次扶了一下雷緒,便見得雷薄轉身過來,為陳簡介紹另外一人,他指著相比雷緒略帶一些陰鬱表情的壯漢說道:“此人名喚梅乾,同為lú jiāng人,此次與雷緒一同過來,皆願在兄帳下做事。”
“愕?”
陳簡詫異,問道:“雷兄,難道這兩位不是你之近衛親隨?”
見著梅乾還在施禮拜見,陳簡上前撫其背,左右相攜強拉著雷緒、梅乾兩人一同坐下。
等所有人都落座,小陸遜也去了後麵,雷薄坐陳簡對麵調侃說道:“得知你新晉校尉一職,某想你麾下沒人可不太好,恰有兩位兄弟過來投靠,念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不如就此借花獻佛,讓他倆兩人到你這邊來做事罷。”
“這如何使得?”
陳簡既驚又喜,張勳那匹夫,自己在他府上待了半天,消遣了自己半天,一點好處也沒給自己,而雷薄他則是處處為自己著想,親自登門造訪,相比之下,何人可依靠,何人隻能當做是君子之交,一目了然,陳簡深深感慨。
見陳簡不說話,雷薄還以為像之前自己欲與他義結金蘭,他死都不肯,便直言道:“大家都是兄弟,我也就直說了罷,雷兄、梅兄兩人在我那兒做事,定然不如你這裏。”
“這是為何?”
微微感慨,陳簡明知故問道。
雷薄暢快大笑,俯身拍著雷緒、梅乾兩人的肩膀道:“我的錢財全都花在那些兔崽子身上,哪有餘錢供這兩位大神?”
“不像兄長,我聽聞死吝嗇的楊老頭此次好像出了不少錢財,陳兄拿出來讓我過過目,到底有那些東西?”
既然都已經把話全說開,楊大將給的東西哪有不能看的道理?
陳簡笑中隱隱帶淚,將楊大將給的條令遞給雷薄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