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生死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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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鬥爭,沒有半分僥幸可言,也講不得仁義。
彤雲密布,天與人的間線從未像此刻這般接近,黑雲壓城城欲摧,說的好像就是眼前的情景。
戰鼓如雷,響徹天地!
人潮如海,此起彼伏。
潑撒在身上的鮮血開始變得粘稠,一劍再次揮斬而出,幾個頭顱飛向漆黑的夜空,陳簡回首顧左右,各個浴血奮戰,並無一人選擇往後退。
曹軍的鐵騎終於抵達,他們開始了衝鋒!
透過冰冷的麵罩,一雙雙帶著寒意的眼睛聚焦在自己的這一支軍勢上,陳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感到沮喪。
人的願意與現實總有距離,而現在的情況是,這個距離或許就將要了自己等人的性命!
伴隨在左右雷緒、梅乾兩人的臉上已經泛起動搖的緊張神色,陳簡故作鎮定的喝道:“咫尺之遙!城門就在眼前了,隻要我們再努力一把…”
“殺!”
“殺!衝過去把他們全宰了!”
不等陳簡把話說完,身後喧囂張揚的喊話已經傳入陳簡以及這一支被隔在曹軍中間的小小軍勢全體軍士的耳中。
是啊,曹操騎軍的統領將軍,就是有八虎騎之稱的曹仁、曹洪、曹真、曹純、曹休、夏侯惇、夏侯淵、夏侯尚中的一人或幾人率領。
他們要不是曹操的兄弟,就是曹操的親族,任何外姓之人都不可能染指的騎軍,隻能由他們的來帶領,他們自然有著他們的驕傲。
省省力氣吧,多說無益,最後再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陳簡猜測著是曹純抑或是曹休,夏侯尚、曹真屬於下一代,現在可能還隻是孩子,不可能領軍出戰,暴喝一聲,揮起手中的重劍,繼續向前砍伐。
火光搖曳,照耀到人的臉上忽陰忽暗,就像置身在地獄。
再無後顧的念頭,也再無僥幸之心,陳簡隻能一人當先,向著城門口衝擊。
一騎自背後襲來,兩人從麵前反身過來阻攔,陳簡雙手持劍,沒有躲避,也沒有後退,純熟的舞動著重劍,劈斬過去!
泛著寒光的劍劃出一個弧形,將圈在裏麵的人攪為肉沫,這幾人甚至連慘叫都沒有喊出聲來,就被陳簡給殺了!
避開地麵上碎屍,陳簡再次上前一步。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不怒,也不恨,隻有一片平靜。
看著他的敵卒紛紛膽寒,皆退了一小步,不是他們不想退遠一點,隻是背靠背著的是向城門攻擊的本方友軍,不但隻有自己一方,敵我雙方都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受陳簡斬殺敵軍所激勵,靠攏在他身旁的兵卒越來越多,而那些掉在身後,現在隻能不情願的充當起殿後的部隊,開始反身抵禦起曹軍騎軍的衝殺。
慘叫、救命聲就沒有斷絕過,其中有熟悉也有不熟悉的人,這些人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裏,陳簡曾經與他們情同手足,同榻共眠過。
心中確實有不忍,但為了自己,也為了更多的人能夠爭的活路,陳簡隻能一路向前,絕無回頭之心!
“給我來人,下去把他們接應進來。”
終於有點好消息了,斬殺敵卒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語從城頭傳進耳內,陳簡心底總算有些欣然之意。
出劍、刺殺,出劍、刺殺,麻木的重複著一樣的動作,陳簡眼中的各種人臉,匯聚成一幅滑稽的畫。
他不願去細想被自己斬殺的這人或那人隻是同自己一樣身不由己的來到這個戰場上,然後分成了敵我雙方在竭盡全力廝殺。
戰爭果然不是什麽好事,會讓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更會讓人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充當勝利的劊子手。
hé píng終會到來,假如他有那個能力,他有那麽強大,或許自己應該去投靠他,不為別的,就為了眼前這些平凡的人。
快些結束亂世,然後談談風月,對酒當歌…
說實話,一個君上,一位帝皇,他們的工作並不是那麽容易…
除非我想當個昏君,昏君很容易,酒池肉林,整天花天酒地…
不對,剛剛建立起來的皇朝,一般都有幾個敢言的直諫分子,這些人會像是嗡嗡叫的蒼蠅攪得你毫無興致…
如遭雷擊,陳簡身後的一名兵卒撞上了他的身體,他甚至還沒來及考慮成熟將來的打算,就被甩了出去,掉落在一圈周圍都是敵軍的層層包圍中!
至少有七、八柄長槍在沉聲齊喝中刺殺過來,至少有五、六柄長刀在砍剁下來,至少有三、四人將原本瞄向城樓上的gōng nǔ轉向自己…
還有一個個矮的小子伸腳想要別自己一個跟頭。
抹了一把沾在臉上的鮮血,陳簡笑著喝道:“來吧,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活!”
出腳首先踩扁了那個小個的腳板,聽著他的慘叫,將右手持劍交由到左手,一手提溜起這小子,像是揮甩著人型銅鈴砸出去。
有人在躲避,有人不疾不徐的繼續直刺,那小個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舞動不了,被停滯在半空中,陳簡矮身盤旋直轉,像是陀螺一般亂轉,而那重劍像是亂刃撕裂著身遭周邊的敵軍!
這是劍刃亂舞!
一般來講,當使出這樣的“技能”的時候,身邊的一群人一擁而上,裝1逼者在轉眼間就會死於非命,連屍身都不帶留周全的。
這樣的“技能”,令人好笑的是,陳簡隻是在平時無人的時候才會怪聲叫喝著亂來一通,根本不會想到在這樣劇烈的戰鬥中,會被逼迫的不得不以此為險招,求得一條活路。
靜默、無聲。
令人窒息的短暫平靜,隻有一個人的沉重喘氣聲不停。
一個雄壯之士拔群而出,挺立站在委頓跪在地上不停喘氣的陳簡麵前。
佇立著劍,陳簡慢慢抬起頭來,望向此人。
第一印象是此人非常雄壯,像是一隻黑熊站立在麵前。
“怪異的戰法…”
看著灑落一地的殘肢斷臂,以及快要匯流成河的鮮血,這人的聲音洪亮,原本喧鬧的吼聲,廝殺聲,在這一刻像是夢魘在褪去,遠離陳簡,在他的眼中隻剩下這一個人。
他披覆著半肩鎧,紅色的鮮血,抑或本身就是朱漆,照映到陳簡的眼中顯得異常顯目。
而令陳簡瞳孔收縮,吃驚不已的是此人手提雙戟!
“你很強,原來我不打算過來會你…”
“叮!”
雙戟一交錯,他蓄勢待發,雙臂有如被灌注了神秘的力量,在頃刻間膨脹起來。
他滿臉都是興奮之色,躍躍欲試的作勢欲突喝道:“我是典韋,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