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半渡而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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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垣斷壁,流血逾千裏,硝煙不曾消去,還在嗶剝炙燒著。
伏屍十萬,戰馬哀鳴,隻有幾個役皂時不時俯身下來揀視著,看是否有值錢的東西可收斂。
…
實際情況不是陳簡所想象的這樣,在北濟水河畔,放過了陳簡這一支先鋒軍勢後,等張勳、橋蕤、紀靈等大將引軍到達,準備過河的時候,曹軍突然殺出,以雷霆掃穴之勢,一陣就衝潰了袁術的主力!
在陳簡奮勇殺進匡亭的時候,袁術正帶著大軍往後狂奔!
當時,死在交戰中的兵卒其實並不多,一cd不到,也就是幾千人,相比近十萬的大軍,可謂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粟。
為什麽就這麽敗了?
原因有很多,諸如曹軍殺出的太過突然,前軍措手不及,來不及布防,以致讓曹操帳下的夏侯淵率jun1 zhǎng驅直入殺到袁術本陣近前。
還有其他例如諸將都想救袁術,猛撲…
緊隨著袁術後退的步伐去,在不明所以的將卒看來,似乎是撤退的xìn hào。
本來慢追緊趕,來到這北濟河畔就已經累的夠嗆,加上曹軍以逸待勞,從黑夜中衝出來,仿似四麵八方都是曹操的軍隊,不知敵情,似乎往後退一陣,紮下陣腳,然後再與曹操決戰也亦無不可。
然而曹軍實在太猛,太凶狠,根本就不給人機會,追攆著袁術一路殺,似乎不殺掉袁術不會罷休似的。
本來就已經退了,既然如此我再多退一點又何妨?
姑且當袁術在那個時候,是這麽考量的。
然很多時候,戰事的變化就這麽令人猝不及防,或許本來是想移師後麵一點,穩紮穩打,但敗勢一成,就是一瀉千裏的結果!
這其中有一將沒有跟著袁術大軍後撤,他率著一支五千左右的兵馬,迂回躲過了曹軍正麵的衝擊,向著匡亭進發。
這一人就是雷薄,陳簡領軍援匡亭,他是知道的,眼見大軍一觸即潰,他立馬想到前頭的陳簡,暗自念道著兄弟不知生死如何,不管怎樣,自己還算有些兵馬,與他匯合到一處後,也不懼曹操。
現在曹操正猛打袁術,他瞧的清楚,知曉隻有不引起注意,曹操應該一時之間也無暇來追擊他。
至於是不是賊心突發,還是不忘義氣,冷眼看著主公吸引了所有的曹軍而去,從這個漩渦中抽離出去,在這個時候是說不清的。
反正次日,陳簡被雷緒搖醒,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來,得到的是這樣一個好消息。
天明,登城樓觀看,外麵的曹軍已經少了很多,隻有寥寥數麵旗幟在飄揚,其中“李”字的最顯目。
撐著城牆,陳簡腳步有些發虛,他額頭發燙,麵頰駝紅,這些都是發燒征兆。
瘡口處理過,但消毒不幹淨,現在開始發炎了。
很多猛將就是死在這樣的病症下,夷陵之戰,劉備帳下那麽多的大將,能夠回cd的不多,就是因傷口炎症而死。
“這外麵的李…是誰?”
雙眼迷糊,頭腦發漲,陳簡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躺在床上休息,可時不我待,雷薄的到來,昭示著袁術沒有破除他本身的厄運,還是順著曆史軌跡在前進。
不想死在這城裏的話,就應該趁著曹軍追擊袁術的機會逃離,才是上上策。
“是李典,曹操軍中傳此人有長者之風,是個博雅之士,而非是戰將…”
原來此前刺殺不是李典本人,陳簡緩緩點頭,轉身回來問向雷薄道:“你衝進城裏可遇上阻擊?”
雷薄搖頭道:“李典所率部眾不是很多,圍城亦是很勉強,我引軍到,他就放開一角,讓我進城了。”
重新將目光移向對麵的敵營,陳簡略一輒思便道:“雷兄,原本我想在身體稍好一些的時候,從城中突圍出去,不過如今有你一路兵馬的到來,此策可提前。”
雷薄訝異,他說道:“曹軍兵力其實並是很多,以我所見,他追擊主公的兵馬也止有二萬之數,隻要等主公緩過氣來…”
見著雷緒、梅乾眼中的意思盡與此刻的雷薄相同,陳簡扶額苦笑道:“敗勢一成,想要反敗為勝談何容易?”
“雷兄,在今日之前,這戰事還能展望一、二,不過到了現在,也就隻剩下從此地撤離的選項了,假如不想孤懸在兗州境內,被曹操各個擊破之後,再來圍殺的話…”
是撤還是守,在此的幾位其實都無所謂,聽得陳簡說著,便道兄長隻管下令即可,不必費神解說。
看著這三人,從雷薄、雷緒、梅乾三人的臉上一一望過去,陳簡十分感慨。
不久之前,不在場的劉詳也一個勁的在說道應該趁機撤離,那是在陳簡未作出這樣決定之前,雷緒、梅乾兩人都甚覺得此人可鄙,對他毫無恭敬之意。
而到了現在,他們隻是聽由自己一麵之詞,就毫無保留的相信了,然後順從的答應了。
之前自己自稱為“陳蘭”,雖說是為了掩人耳目,為的是不讓河北的那一人懷疑,但同時,這樣的情形,莫非在說著自己就是那個被張遼砍殺的陳蘭?
假如自己真的是那陳蘭,至少在那之前應該不會死罷?
這樣考量之後,陳簡緩緩點頭,然後開始講解起突圍策略。
雷薄軍勢一到,李典看著此人引軍入城,眉頭稍皺,然後派出快馬,送出消息。
主公留給自己的命令就是盯住城裏的陳簡,他想要守城,就由他修葺城防,假如他想跑,那就銜尾追擊。
可不料無端端的多出了這麽一支兵馬來,攻守易也,李典甚感壓力,自料憑著現在所轄一軍怕是擋不住陳簡的逃跑。
不過幸好的是,在與典韋的廝殺中,陳簡他受傷了,就算想要逃跑,也會在病勢稍輕的時候…
三、五天?
看那天他直挺挺的躺下,恐怕沒十天半月,下不地!
輕輕合上竹冊,一盞孤燈相伴,傾聽著帳外的清風聲,李典慢慢閉上了雙眼,隨即口授命令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