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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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你還不嫌丟入嗎?滾回家去,在祠堂麵壁一個月,好好將你的心收一收。”蘇鐵麵色一板,音若初雷,對著蘇雲叱罵道。



    



    “是!”蘇雲身體一顫,低頭應道,隻是眸子中依舊散發著濃鬱的恨色。



    



    “啪!”一道鐵鞭砸在蘇雲身上,棗紅色衣衫破裂,肌膚綻裂,如同嬰兒嘴唇。



    



    “你還敢有忿恨之意?”蘇鐵氣的眉發立起,堅硬如同鋼針。手中的鐵鏈一次次砸在蘇雲身上,打的蘇雲衣衫碎裂不堪皮開肉綻,蘇雲咬緊牙關,鼻孔中出現痛苦的悶哼,卻不敢亂動和發出慘叫。



    



    “蘇老哥好了!小輩年輕火氣大不懂事,以後言語上多關切就可以了,再打就打壞了。”陳鏡宇看不下去,伸手攔住了暴怒的蘇鐵。



    



    “這個孽障,我蘇家都是敢作敢當的漢子,何時出現過這種人?看老夫不打死他!”蘇鐵眉發須張,虎目中露出恨鐵不成鋼之色。



    



    蘇雲隻是低著頭咬著牙,全身顫抖不止不發一言,眸子中的忿恨之色卻更重,隻是眾人看不到。



    



    “好了蘇老哥,給小弟一個麵子可好?”陳鏡宇手掌用力握住蘇鐵的手,麵色一緊的說道:“你知道小弟平生最見不得人受苦,你這是打他?還是打小弟的臉?”



    



    如此,蘇鐵才停下手中的鐵鏈,瞪著蘇雲罵道:“還不滾回去!”



    



    蘇雲艱難的抬手一拜,然後被眾捕快扶持而去。蘇鐵看到蘇雲離去,麵上的氣憤之色漸消,眸子中夾雜著一絲心疼關切,卻轉瞬間消失不見。



    



    “讓陳老弟見笑了!”蘇鐵對著陳鏡宇苦笑一聲,低歎一聲:“真是一輩不如一輩!”



    



    “哪裏話!我等年輕時還不是如此,隻是對後輩殷切之意過重,難免有些操之過急。以後他會明白你今日的深意。”陳鏡宇安慰一聲說道:“我還有幾瓶珍藏的藥酒,今日你我不醉不歸。”說完拉著蘇鐵的手,向裏屋走去。



    



    “你很不錯,我蘇家兒郎虧欠你的,日後你有需要盡可來找老夫!老夫欠你一個要求。”經過楊燁時,蘇鐵腳步停頓一下,目色複雜的說道。



    



    “前輩錯了,我楊燁不想虧欠誰,誰也不曾虧欠我。”楊燁一愣,而後對著陳鏡宇說道:“多謝陳老救命之恩!不知藥錢幾何?”



    



    “治病救人隻是本分,說什麽藥錢,去去去!不要討罵!”陳鏡宇拉著蘇鐵的手,麵色一怒不耐的對著楊燁說道:“本以為你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怎知道也是這樣,你嚐試我的新治病之法,就算藥錢了。”



    



    走了幾步,陳鏡宇又回頭對著苦笑的楊燁說道:“你那小丫頭現在無事了,你的大老虎隻是受了些內傷,調養一段時間就好,隻是你。。。切記不可飲酒,還有七日一次的餘毒發作,雖然不會取你性命,可到時痛苦萬分,如同刀割血肉火燒骨髓。老夫會想辦法清理出你的餘毒,希望你可以堅持的住,等到那一天。”



    



    “前輩等等!”楊燁聞言一笑,快步向前,手中出現一道請柬,雲煙目光一斂若有所思,然後又恢複正常。碧瑤隻是關切,目光中充滿擔心之色。



    



    “這是何物?”陳鏡宇不解的問道。



    



    “晚輩無以為報!隻有此物來緩解感激之情。”楊燁將請柬放入陳鏡宇的手中,含笑說道。



    



    “老夫隻對醫藥感興趣,拍賣會什麽的沒時間去!”陳鏡宇隨手看了看,不在意的說道。



    



    “生石膏二兩、竺石八錢研磨成細末。再取四兩仙茅根熬湯。用仙茅根湯送服生石膏分兩次一日一次。”楊燁緩緩說道。



    



    雲煙碧瑤一愣不明所以,隻有陳鏡宇腳步一停,麵色興奮目光緊迫,鬆開蘇鐵的手,疾步來到楊燁麵前說道:“這可是藥方?”



    



    “是的,這叫做白虎湯。治療肺胃實熱能清熱生津多半用於外感病發燒等。”楊燁含笑說道:“這隻是《傷寒論》一書中的一小段,晚輩也隻記得這一段。”這還是楊燁在地球時,丫丫一次生病,楊燁帶她去看一位老中醫當時給他說的話。不然以他的尿性,自己有傷都是西醫的治病方式,草草包紮收拾一番便可,怎麽會耐心等候,中醫治療太過費時。



    



    “《傷寒論》老夫怎麽不曾聽過?”陳鏡宇一愣而後對著楊燁罵道:“這可是救命的東西啊!你居然隻記得這一段,暴殄天物啊!”隻氣的直跺腳,而後又問道:“這和你給我的請柬有什麽關係?難道?”陳鏡宇驚奇不定。



    



    “不對不對!寫出這本書的人,老夫應該聽過,再不然天道加持也應該有所耳聞。為何老夫一無所知?而且誰舍得將此物拍賣?”陳鏡宇不解道。



    



    “前輩不要多想了,這本《傷寒論》這次拍賣絕對會出現,到時希望你老大駕光臨。”楊燁被陳鏡宇的這一番舉止逗笑,心中卻更加尊敬,這種人誰都會尊敬的。



    



    “好好好!老夫一定去。什麽八月十五?還要六個月?”陳鏡宇一邊答應一邊細細看著請柬,蘇鐵也在一旁看著,目光中露出一絲熱切,卻不好意思開口。



    



    楊燁對於蘇鐵的目光視若無睹,他雖然不是小氣的人,卻也不是大氣的人,恩怨這玩意分得太清。看到陳鏡宇嫌時間久,又要發怒的樣子,抱起丫丫,連忙對著陳鏡宇說道:“陳老晚輩不打擾了,先告退了。”說完便對著碧瑤和雲煙點頭示意感謝之情,隨即帶著兩隻老虎和丫丫消失在屋內。



    



    天際灰蒙蒙一片,濃厚的烏雲宛如墨滴要從蒼穹掉落。春雨微寒,將長街浸濕。這一夜一日,耗盡了楊燁的精氣神,身體更是疲憊不堪。丫丫在楊燁懷裏酣睡,唇角微笑,使勁的往懷裏縮尋求溫暖。她的麵色早已恢複正常,隻有猛虎和楊燁一樣,走起路來有點蹣跚。



    



    回到家中,七日散的毒性早已被清風和春雨洗淨。楊燁給猛虎喂了一些紫靈參王,它趴伏在牆角閉目休息。給小老虎吃了點紫靈參,它偎依在母親身旁睡去。楊燁準備以後每日的食材都給它們加點靈藥,這個世界它們還是太弱了。



    



    燈火如豆,被窗紗吹進的風拉扯,燈芯搖曳一米明一亮。楊燁坐在床邊看著酣睡的丫丫,燈火下麵容忽明忽暗,目色柔和,柔和的如同看著紋。他此刻已經明白,丫丫已經不是自己的麻煩包,而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楊燁討厭這種不可或缺,因為他不想再承受失去紋時的那種感覺。有些痛言語文字是不能描述出來的,有種害怕不是來自敵人,而是恐懼親人的離去。挫骨揚灰、千刀萬剮、粉身碎骨都不足以表現出這種感覺的萬分之一。這種感覺隻有你親自體會才會明白,此刻當時楊燁的心。



    



    如果硬要說出來,那隻是簡單的一句,失去她後,我的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