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壺濁酒慰平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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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嬴政性情霸道,自認九天十地老子天下第一。唐皇李太白號摘仙,性清孤傲似泥中蓮。可是此刻他們跪倒在地,卻無一絲怨言,沒有絲毫不滿,如同被做錯事被長輩,被師長懲罰隻能乖乖認錯。
因為眼前城樓上的她,是自小長輩口中的傳說,是街頭巷尾的流傳,是那兒時遙不可及的夢。那怕如今的他們已然傲立雲端,卻在她麵前不自覺卑微到塵土。更別說其餘各位準聖,能麵見一次便是天大的驚喜。
驕傲且狂妄的霸王,雙膝跪地雙目卻是如同最瘋狂的信徒般,釋放出濃烈的崇拜色彩。沒有人可理解他的心情,或許其餘人都如同他一般,可他自認自己最為純粹。因為城樓上的白馬,千年以前便是大夏的戰神,銀槍所指皆如草木的戰神白馬。而如今的他便是現在的大夏戰神,白馬就是他的神他的目標。
無邪不知何時走上城樓,手中拿著一席純白色披風,恭敬的披在白馬身後,而後自然的站著一旁。麵對樓下那一個個跪倒在地聖人君王,沒有一絲不自然,如同兒童般明亮幹淨的眸子低垂,口角帶著笑意,仿佛看到什麽好玩的事一樣。
“現在有什麽事你們說吧!”白馬沒有理會無邪,看到眾聖沒有一人發出怨言抗議,神情變的了然無趣,尤其看到夏帝,眸子中更是露出一絲失望。
你才是這帝國的君王,沒有任何人可以使你彎下那尊貴的腰,更別說那應永遠站立的腿,哪怕是我也不行!
“老祖在上,後輩子弟秦國嬴政見過老祖!”秦王嬴政抬起頭顱,看著白馬老祖說道:“今日嬴政來此隻求一個說法,這場戰爭究竟是不是老祖所發起的?”
“聽說洛陽的牡丹今年開的格外嬌豔,我便讓無邪采摘兩朵而來,怎麽是無邪說錯了,還是你們兩國舍不得?”白馬看著秦王說道。
“老祖要什麽奇花異朵,秦國便是舉國之力也在所不惜,但無邪索要的卻是我秦朝明月公主,老祖本是巾幗自然明白一國之氣節,用一女人來求舉國之苟活,恕我秦朝不答應,恕我嬴政不答應!”秦王嬴政越說越激動,雙手顫抖努力克製自己心中的悲憤。
“哦!李太白你也是嗎?”白馬沒有回答嬴政的話,卻向唐皇李太白問道。
“太白也是如此,隻有血流幹的軍士,沒有義和的婦女!”太白雖然雙膝跪地,但脊梁依舊挺直,直視著白馬平和的說道。
“如此你們找我作甚?用你們手中的刀劍守衛便可。”白馬淡淡說道。
“老祖,沙場裹屍沒什麽不可!我秦朝老卒何畏一死,但我那孫幽二洲萬萬子民有何罪?竟然屠我二洲,千萬裏疆域幾日之內無一絲生靈。”嬴政虎目怒睜,鋼牙中咬出血絲,對著白馬嘶吼道。
“你們不是說要用刀劍守衛嗎?既然是自己的臣民,那你們的軍士呢?你呢?”白馬老祖道。
“老祖,屠洲罪孽天道難容,斷不能如此輕言。浩然神州萬民皆視老祖為尊,老祖是神州的老祖,不是夏朝一國之老祖,老祖此言就不怕我秦唐兩國萬民寒心嗎?”嬴政聞言長髯立起,跪倒的膝蓋忽的一聲站起問道。
“寒心。。。。。。哈哈!我白馬修道兩千餘載,總想著別人別寒心,到頭來究竟怕誰寒了心!要是你們今日來此就是此事,便盡早滾吧!”白馬仰頭大笑一聲,痛飲一口酒水,看著手中的酒壺低聲喃喃道:“此一生到頭來,有你足矣慰平生!”
“老祖花洲蘇軾祈求老祖誅殺項羽!”突然準聖中一身穿青色粗布儒衫,臉龐消瘦,眸子卻毅然銳利的老者開口道。
“老祖蝶洲歐陽修祈求老祖誅殺項羽!”
“老祖陶洲陶淵明祈求老祖誅殺項羽!”
“老祖唐洲唐寅祈求老祖誅殺項羽!”
“。。。。。。。!”
蘇軾一開口,相繼十一位準聖應道,無一不是誅殺項羽。這十一位準聖,盡是夏朝準聖。
“有趣!秦唐兩國準聖都沒有開口,你們居然先要求我殺了項羽,給我說說你們怎麽想的?”白馬麵上露出一絲意外,目光中流露出玩味的色彩問道。
“老祖,收複秦唐二國自然無錯,但攻克一洲卻屠盡滿洲生靈,此罪不可恕!”蘇軾道:“此兩國子民不過因為上次國難分離出去,但依舊算我夏朝的子民,他項羽罪惡滔天!”
“你們都如此想?”白馬問道。
“是!請老祖誅殺項羽!”其餘十人應道。
“請老祖誅殺項羽!”秦唐兩國的準聖也相繼開口說道。
項羽身軀一顫,拳頭握的緊緊,隻是看著白馬老祖,心中卻對於其他聖人殺機湧現。
白馬自然感覺到了項羽的殺機,看著項羽說道:“項羽他們都要我殺你,你怎麽說?”
“老祖在上,項羽無話可說。但老祖也做過沙場征戰,自然知道久攻不下一旦城破屠殺自然難免。而且兩國交戰那個不是白骨累累,既然你選擇了一方,那麽你就要付出代價不是!”項羽道。
“你們看他也不是有理由?”白馬笑道:“我自幼便曆經沙場,他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老祖此風不可長啊!”蘇軾痛哭道:“要是如此下去,我夏朝就算收複二國,恐怕也得到的是兩處死屍遍野的鬼蜮啊!”
“望老祖三思!要是繼續如此,我唐寅退出夏國,自願流浪與江湖,過一閑散人!”唐寅道。
“望老祖三思!淵明不願應收二國而塗炭眾多生靈,自此淵明隻願種菊與南山!”陶淵明道。
“夏帝你怎麽說?”白馬看著一言不發的夏帝道。
“老祖孫兒。。。。。。”夏帝嘴唇動了動,然後說道:“孫兒一切聽老祖的。”
“嗬嗬!一切聽我的。”白馬白發飄動,眉眼間露出一絲怒意,身上的披風掉落,赤紅的裙衫舞動,一巴掌扇到夏帝臉龐。
“啪!”夏帝錯愕,神色中露出一絲委屈,沒有理睬臉上的巴掌印,隻是呆呆的看著白馬。
“我且問你?究竟誰是這夏朝的君王?”白馬怒極笑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可有一絲君主該有的樣子,我看你還不如嬴政和李太白!”
“老祖,孫兒。。。。。。。”夏帝神情激動。他自幼經曆國難,是白馬一人扶持他走上王位,對於白馬他既視為長輩又當做老師,可白馬將他推上王位後卻極少見他了,唯獨對撿到的無邪關懷備至。從此他便發誓要光複夏朝,要將這江山治理的比先祖更好,隻為證明白馬沒有選錯人,今日聽到白馬的這句話,腦海中響起驚雷,炸的他悶悶的。
“啪!”又是一巴掌。
“夏帝你怎麽說?”白馬依舊問道。
“孫兒。。。。。。”夏帝手掌緊握,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說道:“朕命項羽攻城,屠洲之錯不在於項羽!”
項羽被白馬突如其來的兩巴掌驚呆了,聽到夏帝的話心緒萬千,對著白馬說道:“老祖,屠洲之事是項羽所為,與陛下沒有絲毫關係,什麽懲罰項羽接了!老祖要殺要剮,項羽無一絲怨言!”
“閉嘴!朕和老祖說話,那裏容得你多嘴!”夏帝張口嗬斥道。而後對著白馬說道:“從今日起三國之戰,聖人不許出麵!”
“聖人不許出麵?你是這夏朝的君王,你說怎樣就怎樣吧!”白馬看著那個現在敢於直視自己的夏帝,沒有誇獎也沒有責罵,隻是淡淡說道:“隻要將我要的牡丹摘來便可!”
“是的老祖,朕一定將牡丹獻於老祖!”夏帝說道。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白馬意興闌珊道。
“這。。。。。。”眾聖麵色各異,沒想到今夜卻是這個結局。但對於秦唐兩國來說這也算個不錯的消息,靠個國兵甲實力,他們雖然和夏朝有差距,但也不是不能彌補的。
“怎麽我說的話你們聽不見?”白馬麵色變得冰冷道。
“是!”眾聖叩拜,而後化作星火四散而去。
白馬疲憊的半臥與城牆上,喝著壺中濁酒,看著那輪明月,似乎帶著一絲紅色。
“老祖深夜天氣涼爽,你還是早些歇息去吧!”無邪說道。
“你走吧!”白馬說道。
“老祖!”無邪無奈的看著白馬,卻沒有再勸,將地上的披風撿起,披在白馬肩頭走下城牆。
白馬似乎沒有感覺到,隻是一口口飲著壺中酒,漸飲眸子越漸迷離。隻有那夜梟的啼鳴和酒醉的呢喃:
“一壺濁酒慰平生!嗬嗬,去他的一壺濁酒慰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