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意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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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司馬淩便喜滋滋的出門去找秦仕、劉漢生商議三家合一的具體事宜。
燕飛闕左右無事,便帶著巫沉剛和瘋火魔上街去四處轉悠,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一片民舍前。簡易的房屋也隻能避一避風雨,外麵的晾衣杆上搭著幾件破舊的粗布衣服。
燕飛闕他們正要離去,卻聽見“撲通”一聲,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手裏還拿著一根魚竿,隻是那魚竿上滿是血跡。
“這不是那天見到的那個乞丐嗎?”燕飛闕一怔,心裏想道。
他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來看著那乞丐。
乞丐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刺眼地陽光讓他不得不眯起了雙眼。當他看到燕飛闕時,眼睛忽然睜得老大。他急速地四處掃視了一遍,在確認沒有人追殺後才定下神來。
他的臉上被砍了一刀,細細的傷口顯示著那把砍傷他的刀有多麽的鋒利,血水則順著傷口慢慢的流淌下來,此時已全都凝結了。
除了臉上,他的胸前也被刀劃傷了,破碎的衣服七零八落的掛著,看來出刀者的速度極快。
“是什麽人幹的呢?這乞丐的武功極高,我們一群人都圍不住他,他如今卻被人傷成這樣,看來傷他的人武功應是深不可測了。”燕飛闕這樣想著,輕聲問道:“你是誰?怎麽傷成這樣?”
乞丐驚奇地問道:“你。。。你不認識我了?”
燕飛闕無奈地看著乞丐,心道:“我一個穿越過來的人,又沒繼承李闕的記憶,當然不認識你了。但得編個理由糊弄過去才行。”
他隨口說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場大病,腦子壞了,以前的事情幾乎都記不起來了。你索性告訴我你是誰吧。”
那乞丐歎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那日我在街上看見你,本以為你會認出我來。沒想到你就跟看見路人一樣,我還納悶了半天呢。好吧,我告訴你,我叫江釣翁。是控鶴軍的都虞候。我曾在你家見過你幾次,那時你還和我很親近呢。半年前,宋軍包圍了金陵,國主命我去調朱令贇部前來解圍,但朱令贇瞻前顧後,遲遲不肯發兵,一直耽誤了幾個月的時間。後來終於發兵救援了,卻在皖口被宋軍打得大敗。我隻身逃了出來,但金陵我也回不去,隻能在金陵周圍四處打探消息。因此才在這裏碰到了你。不知令尊可好?”
燕飛闕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被宋軍殺了。”他很想在這個時候流下淚水,但他確實沒有。這個宋朝的“爹”他連見都沒見過,倒是李煥卻像他的親人一樣。一想到李煥,燕飛闕的眼睛濕潤了,逃命時的情景立刻浮現在眼前,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位現在是國主親定的唐國繼承者,少主燕飛闕。”瘋火魔在一旁向江釣翁解釋道。
“燕飛闕?”江釣翁疑惑的眼神持續了短暫的一瞬便明白了。燕飛闕拿出李煜的書信和半塊玉璽,江釣翁掙紮著翻身起來,跪倒在地,禁不住熱淚盈眶。他拜完玉璽後,抬起頭來對燕飛闕說:“末將願誓死追隨少主,以圖大業!”
燕飛闕攙扶起他,看了看周圍說道:“這裏不便久留,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不如去司馬府,到那裏好給你治傷。”
江釣翁一聽,急忙搖頭道:“我不去司馬府,前些天我去找他探聽消息,卻被他趕了出來。他說唐國已亡,不要再生事了。所以那天我提醒你不可輕信他人。我的傷不要緊,前麵不遠就是我的住處,不如我們去那裏。”
燕飛闕聽完心裏一緊,司馬淩對自己的態度可不像江釣翁說得那樣啊,這裏麵究竟有什麽隱情?他向江釣翁點了點頭,示意巫沉剛和瘋火魔架著江釣翁向他家走去。
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民房,隻是用幾塊木板搭建起來。屋內除了一張硬板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之外,沒有別的家具。有點特別的是,牆角有一個大魚簍,算是給這間屋子增添了點特色。
巫沉剛扶著江釣翁躺在床上,燕飛闕吩咐瘋火魔去買一些金創藥和幾件幹淨的衣服回來。他自己則坐在江釣翁的身邊,聽他斷斷續續地講述著發生的事。
江釣翁咳嗽了幾聲說道:“我在四處探聽消息的同時,還聯絡了一些朋友部將,準備有朝一日能有所作為。那天我和少主分開後,得到消息說有一批扶桑人不知從哪兒劫掠了幾箱珠寶文物,正準備從揚州運回rì běn。我就聯絡了一些人想把這批貨劫下來,再怎麽說那是我們的東西。關鍵是裏麵有一件舉世珍寶“隋侯之珠”。
“隋侯之珠!”聽到這名字,貓死和天書突然從燕飛闕的腦海中蹦了出來。“嗡”的一聲差點兒沒把燕飛闕震暈了。
“淡定!怎麽那麽沉不住氣?我的腦子還要呢!”燕飛闕抱怨道。說完,他忽然撲到江釣翁的身上,用力地撕扯著江釣翁的衣服喊道:“隋侯之珠在哪裏?快說!”
江釣翁吃驚地看著燕飛闕,禁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燕飛闕這才想到江釣翁身上有傷,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手,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江釣翁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我以為隻有我聽到隋侯之珠那麽激動呢。原來少主一點兒也不比我差。”
燕飛闕撓了撓頭,訕笑道:“接下來呢?”
江釣翁又緩緩講道:“那批扶桑人有二十多個,趕著一匹馬車,車上放著三口大xiāng zǐ。我當時並沒把他們放在心上,所以倉促間也就集合了四五十人,今早在他們途經城外小樹林的時候,突然殺出將他們圍住。原以為我們人多,武功也都不弱,這批寶物還不是唾手可得。哪知打起來才知道,那批扶桑人武功高強,招式怪異,實力上遠遠勝過我們。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就已經死傷了十幾個兄弟,可那批扶桑人竟毫發未損。連我也被那個帶頭的扶桑人砍了兩刀。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四散而逃了。”
“還有人的武功會比你更高嗎?那得厲害成什麽樣?”燕飛闕驚詫地問。
江釣翁笑著搖搖頭:“一山更比一山高。我雖不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但‘寒江釣翁’還是有一號的。可那批扶桑人的武功招式,我竟是聞所未聞,出刀極快,出招極狠,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尤其是那帶頭的扶桑人,臉上有一塊大大的黑斑,一柄長刀使得出神入化,招式匪夷所思。現在想來都不禁讓我感到驚恐。”
江釣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可以想見當時那扶桑人的刀法是何等的霸氣。連江釣翁都能說出“驚恐”二字,足以說明拚鬥時帶給他的震撼。
“那批扶桑人現在在哪裏?”燕飛闕問道。
“估計今晚就會到揚州。我在逃走的時候不甘心,安排了幾個兄弟悄悄地尾隨著他們,看他們住在哪裏,是不是有機會再下手。”
燕飛闕忽地站起身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得趕在他們把寶物運出海之前搶下來。我去!”
“不可!”江釣翁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但當他看到眼前這個十一歲的少年堅定的眼神時,他點了點頭。“這一趟凶險異常,少主要千萬小心。”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枚鐵製的魚鉤交給燕飛闕。
“我的兄弟住在揚州福來客棧‘人’字間。少主將這枚魚鉤交給他,他自然會將消息告訴少主。我這兄弟名叫小德子。”
“小德子?怎麽聽都像是個太監的名字,倒是好記。”燕飛闕接過魚鉤心道。
這時瘋火魔走進屋來,將金創藥和幾件衣服放到床上。
燕飛闕對巫沉剛和瘋火魔凜然地說道:“我們走!”
回到司馬府,司馬淩正在等著燕飛闕。
一見到燕飛闕,他便皺著眉說道:“秦仕這老滑頭竟然裝病,拒不按昨天我們商量的執行。他這是在故意拖延啊。”
燕飛闕不禁怒從心起。“出爾反爾,小。。小。。小。。小人也!”這是他老師的一句口頭禪,此時他不禁脫口而出。
“你去想辦法。一定要讓他簽字畫押!”燕飛闕突然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你秦仕可以當麵拒絕,我還敬你是條漢子,一切也都可以再商量。但你若不講信用耍陰招,那就不能怪我逼你了。”燕飛闕心裏想。
司馬淩精神一振,老謀深算地笑道:“謹遵少主之命。老臣有辦法讓他就範。他既然敬酒不吃,那就隻能吃罰酒了。”
燕飛闕揮了揮手,對司馬淩說道:“我要和你說另外一件事。江釣翁這個人你認識嗎?”?
司馬淩一驚,急忙問道:“怎麽?少主你見過他了?”
看來江釣翁所言不虛,他確實見過司馬淩。不然司馬淩應該問燕飛闕“怎麽會提到這個人?”,而不是問“你見過他了?”。那江釣翁對司馬淩的評價可信嗎?
“我見過他。就在剛才。”燕飛闕回道。
司馬淩低聲說道:“少主可要提防這人,他去朱令贇部搬救兵,一去就是幾個月,後來朱令贇部完敗,他也跟著不見了。這中間發生過什麽事誰也不知道。還是要小心啊!”
燕飛闕無意與他爭辯,就把剛才江釣翁劫寶的事情像司馬淩敘說了一遍。
“隋侯之珠!”司馬淩本來是好好坐在椅子上的,聽到這個名字“刷”地站了起來。因為起身太猛,竟將茶幾上的一杯茶也打翻在地。
燕飛闕心道:“看來還有比我更激動的。”
司馬淩搓著手來回踱著步,因為興奮,腮幫子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著。他突然停下腳步,毅然決然地說:“我們不能讓華夏的寶物流落到蠻夷之地。少主,老臣這就帶人跟你走,去把這批寶物奪回來!”
燕飛闕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你還是在這裏處理秦仕的事情。奪寶的事我去。隻是,你在揚州安排些人手聽我調遣就可以了。”
司馬淩點了點頭。“也好。我這就讓人跟隨少主去揚州,召集那邊的舊將,讓他們聽從少主的差遣。”
燕飛闕走到門口,背著手仰望天空,喃喃地念道:“隋侯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