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奪寶(十六)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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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迅捷的向旁邊閃去,不能和大郎力敵,最好的方式就是先躲開。

    大郎倒也沒有再出手相逼,他看著二郎剛想說些什麽,卻被二郎的話打斷了。看著二郎怒斥大郎的神情,燕飛闕忍不住問道:“他們在說什麽?”

    天書翻譯著“二郎說是大郎殺了父親,天理難容。他還曆數大郎往日對服藏老賊的不敬之處。”

    燕飛闕微笑著點點頭,看來二郎是在刺激大郎。麵對這樣一個強敵,必是要先激怒他,讓他的腦子發昏,這樣才有機可趁。再者,二郎當著在場這麽多扶桑人的麵曆數往事,也是要眾人都明了大郎對服藏老賊的所作所為,從人心上先占據有利態勢。

    “這個二郎不簡單啊!論心機,定是在大郎之上。隻是不知大郎能否識破?”燕飛闕心裏想道。

    大郎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二郎的計謀,在二郎的痛斥中,他的臉越來越紅,胸膛急劇的起伏著。一個醉心於武學的人,想必口齒便不再伶俐。他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眼裏,二郎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對他更是沒有過多的話,像今天這樣滔滔不絕的講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郎幾次想爭辯,但都被二郎疾風暴雨般的話鋒給壓了下去。或者說,二郎根本就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終於,大郎忍無可忍了。他大叫一聲,臉上青筋暴起,揮起手中的刀向二郎砍去。在他的意識裏,一切都可以用武力解決,包括現在這種用言語說不清的時候。但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的心已經不再沉靜,反應也不再靈敏。一個想用武力征服一切的人,心智必是閉塞的。何況,他已經被二郎徹底激怒了。

    二郎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一個可以最終打敗大郎的時刻,一個能夠徹底改變自己人生的時刻。

    大郎的刀帶著怒氣劈了過來,猶如山崩地裂之勢。二郎將手中的刀輕輕一抹,順著大郎的刀背滑了過去。饒是如此,大郎強勁的刀風還是劈得他身形一歪。

    就在這時,大郎突然手腕一轉,刀刃一橫,直向二郎削去。這一招早已在二郎的意料之中,因為在他們無數次的對戰切磋中大郎的這一招從來都是shā shǒu鐧。而每一次二郎都無法破解。不同的是,以前都是演練,點到為止。而這一次卻是以命相搏。

    二郎咬了一下嘴唇,忽地一側身,將後背暴露給大郎。在現場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大郎的刀已經砍到了二郎的後背上。刀鋒入肉,一道血痕乍現!

    但二郎的身上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樣血流如注,也沒有骨斷筋折。隻是淺淺的一道血痕。

    二郎依舊站在那裏,背對著大郎。隻不過左手拿著的一把bǐ shǒu已經深深地刺進了大郎的小腹。

    “那是我的bǐ shǒu!”燕飛闕幾乎要喊了出來。自己被俘後,身上的bǐ shǒu就被二郎收走了,沒想到此時竟出現在二郎的手中。就是這把bǐ shǒu,在最後的關頭要了大郎的命。

    二郎應該是在充分思量之後才用到了這一招。這是個兩敗俱傷的招數,但就在一個“快”字,誰快誰取勝。二郎用後背接下大郎的這一刀,卻已搶先出手攻向了大郎的腹部。隻是這bǐ shǒu比起大郎的刀來說終究是短了許多,所以才會使二郎先受傷。但同時也迷惑了大郎,使他沒能察覺二郎左手中隱藏的bǐ shǒu。

    “終究還是二郎出手更快。”燕飛闕點點頭。

    大郎驚愕的看著自己腹部插著的bǐ shǒu,就像不敢相信自己的刀砍在了服藏彌之脖子上一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接連發生。他踉踉蹌蹌的後腿了幾步,插在腹部的bǐ shǒu隨著他的身形晃動著。血,終於流了出來。

    二郎冷冷的看著大郎,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一奶同胞的兄弟此時會像仇人一樣?能感受到的隻是冷漠和無情。

    大郎看到了站在一旁麵帶微笑的燕飛闕,此時他似乎明白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源於這個少年,但似乎所有的事情又都在這個少年的安排和掌控之中。燕飛闕,才是整個事件的核心和關鍵。這個看似弱小的人,其實比鬼更可怕。

    大郎向燕飛闕咆哮著,他想揮刀砍向燕飛闕,但卻覺得兩臂軟軟的沒有力氣。血,流的已經很多了。

    “他在說,他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天書淡淡的對燕飛闕說。

    “省省吧!若說死,我可是他的前輩。他現在還沒死,我可是已經死過的人了。”燕飛闕也淡淡的回道。

    “撲通!”一聲,大郎倒在了地上,瞪著一雙永不瞑目的眼睛。在場的眾rén miàn麵相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燕飛闕緩緩地走上前去對二郎說道:“他死了。”

    “是。”二郎平靜的回答著,但語氣中隱隱透出一絲輕鬆的感覺。

    “你是不是早就等在門外了?這裏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燕飛闕小聲地問。他在想,二郎衝進來的時間是再合適不過了。難道是巧合嗎?

    二郎瞥了一眼燕飛闕,低聲地說:“機會是要等的。為了這個機會我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在門外等一會兒。”

    “那跟隨你的那些扶桑人是不是也看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切?”燕飛闕擔心的問。他是怕那些扶桑人看到了大郎誤殺服藏彌之的事,不會認可二郎關於大郎弑父的說法。

    二郎貼近燕飛闕低沉著聲音說:“他們一直在院子外麵隱蔽著。我不會蠢到讓他們看到不應該看的場麵。至於說法,現在我是服藏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的說法就是事實。”

    燕飛闕看了看二郎,笑了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是該祝賀這個隱忍了二十多年飽受屈辱和磨難的人呢?還是該指責他處心積慮置父兄於死地的做法呢?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排,一個能為了機會等待二十多年的人,單就這份堅毅和執著無論如何都是讓人感歎的。

    “那接下來你怎麽做?”燕飛闕問道。

    “接下來。。。”二郎的目光慢慢的停留在了雲兒身邊的隋侯之珠上。那迸發出的璀璨光芒令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會為之心動。

    燕飛闕心下一驚,他知道二郎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卻沒料到二郎也是一個貪婪的人。現在的二郎已經搬掉了服藏老賊和大郎,服藏家的勢力財富可以說是盡在掌握。但既便如此,麵對著曠世奇珍的yòu huò,二郎斷不會漠然視之。

    突然,院子外人聲嘈雜,一堆人衝了進來,為首的竟是司馬淩。隻見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彪悍的壯漢,個個手執兵刃。再看步履卻極其輕盈,顯然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司馬淩疾走幾步來到燕飛闕身邊,恭敬的說:“少主,我已帶援軍趕來,聽候少主調遣!”說罷,瞟了一眼二郎。依他的精明已經看出了這個扶桑人的敵意。

    燕飛闕笑著點點頭,司馬淩的到來讓他倍受鼓舞。目前是我強敵弱,無論是江釣翁帶來的江湖人士,還是司馬淩帶來的唐國舊部,都不會讓二郎將國寶帶出這個院子。而二郎也沒有這個實力可以一搏。

    燕飛闕意味深長的對二郎說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怎麽強求也不會得到,不如放手吧。隻拿你該拿的,你若一意孤行,也許你就是下一個鬼隱。”說完將手中的‘射天狼’微微抬了起來對著二郎。

    二郎一怔,他看著躺在地上的鬼隱。連這樣一個傳說中的高手都死在了這個少年的手下,鬼才知道這少年還有什麽厲害的殺招在等著自己。他歎了一口氣,人也許就是這樣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卻還嫌不夠,**永遠是無盡的,但命隻有一條。無福消受的珍寶也隻不過是一件器物罷了。

    他的眼神漸漸平和下來,看著燕飛闕說道:“我隻拿走我應該拿的。那就是大郎的刀,還有這些躺在地上的rì běn人。”

    “很好。”燕飛闕微笑著說道:“我也取回我的東西。隋侯之珠、三箱珠寶和那把bǐ shǒu。”頓了頓又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還有鬼隱的那把短刀!”

    二郎點了點頭,一拱手忽然問道:“還不知道少主你的組織是什麽名號?”

    在場的眾人齊齊地看向燕飛闕,這個問題此時估計還沒有dá àn。

    燕飛闕已經取回了插在大郎身上的bǐ shǒu,他默默地走到雲兒身邊,憐惜的抱著她冰冷的身體,眼角禁不住泛紅了。仰起頭來,他看到天空中一大片雲在飛舞,宛如一麵飄揚的旗幟。在那片雲中間,恍惚映現出雲兒的笑臉。隋侯之珠的光芒映襯著藍天白雲,顯得是那樣的瑰麗。

    燕飛闕緩緩地說道:“我們是一麵旗,一麵屹立不倒的旗。我們守護著我們摯愛的人,保衛著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叫————雲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