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掌控(十)牡丹花下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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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源摟著雨晴走進香園,這裏他再熟悉不過了。

    一進門便是寬敞華麗的大廳,青磚鋪地,錦羅垂幔,四周花團錦簇,濃鬱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底層一間間的朱漆房門或是緊閉,或是虛掩,裏麵傳來一陣陣的****。一溜裝飾豪華的寬大木質台階從大廳的正中延伸到二樓。

    “秦爺來啦!”鴇媽扭動著水桶一樣的腰肢迎了上來。

    秦源眯著眼睛笑道:“還是老規矩,雨晴今晚伺候我。莫要來打擾!”

    “曉得啦!雨晴,可要伺候好爺哦。”鴇媽向雨晴擠了擠眼睛吩咐著。

    雨晴笑著點點頭,挽著秦源拾級而上走向二樓。

    二樓倒不像底層那樣喧嘩,裝潢也精巧了許多。每一間房的門口都有一個木架,上麵安放著精致的花瓶。雖不是什麽名貴的古董,倒也顯出幾分雅致。

    秦源輕車熟路的拉著雨晴走到二樓東側最裏麵的一間房。推門而入,房間不大,但一應用具都有。

    正對著門是一張紅木的八仙桌,兩側配著兩把雕花的椅子。牆角則點著兩隻落地的燭燈,好大一截紅燭突突的跳著火苗,把房間照得通亮。

    房間的牆上兩扇木窗緊閉著,外麵就是無盡的夜色。

    門的左側頂著牆邊擺放著一張雕花繡床,紅紗垂地,錦緞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床邊有一張小幾,小幾上有一隻香爐,裏麵檀香繚繞。

    門的右側則是一張梳妝台,一麵半人高的銅鏡安放在上麵。鏡旁的花瓶裏插著一束紅豔豔的梅花,幾隻精巧的脂粉盒擺在台上。妝台的旁邊立著兩隻高大的衣櫃,衣櫃的門上雕刻著竹林鳥趣圖。緊靠著衣櫃是一個木架,上麵擺著一個洗臉用的麵盆。

    秦源走進門來,二話不說走到床邊。轉過頭來招呼雨晴。“今天爺心裏不痛快,你去拿些酒菜來陪爺喝幾杯。”

    雨晴黛眉微挑,丟了一眼含情脈脈的眼神給秦源,嬌聲回道:“知道啦。爺稍候就是。”說完帶著滿身的香氣轉身走出門去。

    秦源一下倒在床上,雙手枕在頭下,眼睛呆呆的望著房頂。今天的這一幕著實讓他難忘。

    先是燕飛闕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自己宛若站在雲端之上;接著又是這個燕飛闕一腳將自己踹到了穀底,讓自己摔的連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玩兒的真好!”秦源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燕飛闕這廝一開始就是以退為進,先給我點甜頭保住他的小命。然後就開始找人算計我,把許給我的再拿回去。你以為爺我就這麽完了?走著瞧,明天我就去報官,說你謀財害命殺了秦仕。雖然秦仕留下遺言不讓報官,但管得了我嗎?不把燕飛闕這廝整垮,秦家的家產我如何才能弄到手?燕飛闕你這鳥人!”

    秦源恨恨的罵著。也許是因為太過氣憤,他的腦子脹疼起來。

    他翻身下床,腦子裏暈暈的,左腿上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疼。他一皺眉頭喊道:“雨晴你個臭婆娘死到哪裏去啦?!”

    “這不來了嗎?”雨晴依舊是那樣的嬌聲婉轉。她推開門款款的走了進來,極為專業的向秦源拋了一個媚眼,嗔道:“爺,您可真夠著急的呀。”說完隨手關好門,柳步輕搖的走到秦源麵前。

    秦源煩躁的說道:“去了這麽半天,我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我要的酒菜呢?”

    雨晴一聽這話馬上嘟起嘴來,衝著秦源翻了個白眼道:“就知道你的酒菜,我要是真死在外麵你會怎樣?”

    秦源這才意識到雨晴生氣了,立刻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說道:“你若死在外麵,我也絕不獨活!”而眼睛則貪婪的盯著雨晴那高聳的胸脯。

    雨晴當然明白,來這裏找她的男人所說的話,往往都與他們眼睛表達的意思背道而馳。

    她微微一個媚笑,輕解羅衫,露出白皙的香肩。這一個勾引的動作引得秦源像一隻餓狼一樣立刻就想撲上來。

    “且慢。”雨晴用手擋住了秦源,責備道:“秦爺您身上有股味道啊,真難聞!”說罷故意用手扇了扇鼻子。

    “有嗎?”秦源傻愣愣的問了一句。無論是哪個男人,在měi nǚ麵前被如此責備都是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

    雨晴嫣然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梳妝台前,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方香巾,沾了沾麵盆裏的溫水,重又回到秦源身邊嬌滴滴的道:“天太冷,沐浴也不方便。就用我這方帕子給爺擦擦吧。”

    秦源隻想著盡快能風流快活,於是不住的點頭。

    雨晴倒也不急,慢慢脫去秦源的衣衫,拿起那方香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秦源的前胸後背。

    秦源禁不住閉起眼睛享受著,雨晴的那雙玉手還時不時的撩撥一下秦源,更讓他心猿意馬的遐想著。

    “當”有人輕聲的敲了一下房門。雨晴停下了正在擦拭的手,走到門前拉開門,一個小婢將食盒交給了她。

    雨晴關shàng mén,快步走到桌前,打開食盒將裏麵的酒菜一一拿了出來擺在桌上。這才喚道:“爺,您朝思暮想的酒菜來啦。”

    秦源一聽便知雨晴在說笑自己,“嗬嗬”一笑走到桌前,看著幾盤精致的菜肴,他還真有些餓了。忍不住坐下來立刻夾了幾筷子往嘴裏送。

    雨晴斟滿了一杯酒,一歪身子順勢坐在秦源的腿上,將酒杯遞到秦源嘴邊。秀眉一挑,秦源會意的將一杯酒一口幹掉。

    酒一下肚,秦源立刻感到一陣燒心,仿佛一團火焰在胸中燃燒。緊接著又是一陣的發冷,又似寒冰透心。他納悶的問道:“這是什麽酒?”

    “二十年的花雕啊。爺您怎麽品不出來呢?”雨晴有些奇怪的看著秦源。

    秦源皺了皺眉,暗道“爺我可從沒喝過這麽難喝的花雕啊。”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個小婢在門外喊道:“不好啦!秦爺,您家著火啦!快回去看看吧!”

    秦源一驚,酒意頓消。他“噌”的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床前穿好衣服。就在他穿戴好了之後,突然又感到一陣眩暈。他來不及想那麽多,直接拉開門問道:“誰說我家著火了?”

    門外的小婢急忙回道:“是您家的秦總管派人來說的。”

    “人呢?”

    “說完就走了,他說要趕著去救火,還讓您千萬別耽擱,趕快回去。”小婢快速的複述著來人的話。

    秦源心道“我今天剛栽在了燕飛闕的手上,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著火了。這叫一個禍不單行!”

    雨晴知趣的勸說著:“秦爺,快走吧。救火要緊啊,奴家明晚等著您再來。”

    秦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快步走下樓去。此時他已心亂如麻。雨晴的話就像耳旁風一樣一閃而過。

    目送著秦源走出了香園的大門,雨晴這才轉身回房,剛掩上房門,她便看見門後站著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蒙麵男人。

    雨晴驚得張大了嘴,剛要呼喊,卻聽那人低沉著嗓音說道:“別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