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聚義(十五)古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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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闕帶著梅落走出遜李唐,剛才來尋找趙德昌的那些人都不見了,應該是護著他們的殿下進宮去了。寬敞的空地上冷冷清清,又恢複了往日的沉寂。一如院外那幾棵無人問津的梧桐樹一樣。
巫沉剛和瘋火魔立即迎了上來,見到梅落也是詫異萬分。直到燕飛闕給他們相互介紹之後才恍然大悟。
幾個人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燕飛闕則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遜李唐。淚光中,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今日一別,也就意味著終生永別。以後的唐國複國之路,就得看自己的了。
第二日清晨,燕飛闕、巫沉剛和瘋火魔便按照李煜tí gòng的線索來到了城郊的無極觀。梅落因有事情要辦,燕飛闕讓他隨後趕來會合。三人打聽一番之後曲曲彎彎的找到了李重遊的宅院。
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都震驚了!
斷壁殘垣,房梁木架橫七豎八的歪到了一片,到處是燒得焦黑的木頭和破碎的磚瓦。顯然,這裏經曆了一場大火。
一位老人彎著腰在瓦礫堆裏翻騰著,不時的從嘴裏發出輕輕的歎息聲。
燕飛闕走上前問道:“敢問,這裏是李重遊的府邸嗎?”
老人慢慢的直起身來,捶了捶腰,望著燕飛闕。雖然說他上了點年紀,但麵色紅潤,雙眸明亮,一看就是保養有道。
他捋了捋飄在胸前半白的胡須反問:“你找李重遊幹什麽?”
燕飛闕沒有回答,不解的又問道:“這裏為什麽會燒成這樣?”
老人同樣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繼續反問:“你們來此做什麽?”
瘋火魔一聽都要瘋了,有這麽搭話的嗎?各問各的,誰都不回答。
燕飛闕無奈的看著老人,隻得回道:“我們來找李重遊問一件事。”
“什麽事?”老人不依不饒的問。
“你有完沒完?!”瘋火魔實在聽不下去了,衝著老人一聲大吼。
誰知老人絲毫不懼,冷眼瞥了瘋火魔一眼。淡淡的說:“你眉心泛紅,氣息不勻。兩眼幹燥,聲音發虛,乃是心火旺盛,陰陽不調。你可覺得喉嚨發癢,嘴裏發苦?”
瘋火魔一愣,老人說得症狀他這幾日正好都有。
“你掌心一定潮紅,渾身出汗不爽。是也不是?”老人又問道。
瘋火魔咽了口吐沫,心道:“神人啊!又說對了。”
老人見他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犯愣,便“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燕飛闕敏銳的覺察到,這位老人可不是普通的百姓。一定是位深藏不露的隱士高人。
他向老人深施一禮,恭敬的說道:“剛才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我們找李重遊是想購買他手中的一件寶物。”
老人對燕飛闕的謙恭並不買賬,冷笑著說道:“想必購買是假,搶劫才是真吧?”
旁邊的巫沉剛“哇”的大叫一聲,氣得抬腳就將一根木頭踢了起來,正巧砸在了還未倒塌的木梁上。殘存的小半片房屋應聲轟然倒下。
老人看了看蕩然無存的房子,搖了搖頭怒道:“你這廝好生無理!連人家最後一處立著的房子都弄塌了,真是鳥人!”
他掃了一眼巫沉剛又道:“我不與你個啞人計較。想來你口不能言,必是心中有許多煩悶。罷了!唉!”
巫沉剛驚愕的站在那裏心道:“他是怎麽知道我不能說話的?”
燕飛闕和瘋火魔對視一眼,知道這老人一定有過人之處。難不成他就是李重遊?
燕飛闕又恭敬的深施一禮,“這位員外,不知您是不是就是李重遊呢?”
老人翻了燕飛闕一眼,居然又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暈!”燕飛闕心中暗想“再這樣下去估計一天也問不出要問的事來。”
他笑著向老人拱了拱手算是作別,接著使了個眼色給巫沉剛和瘋火魔,示意他們先離開這裏。
三人悻悻地走到一旁的樹蔭下看著老人。隻見老人也不再理睬他們,兀自在瓦礫堆裏翻騰著,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這時,一位村民從燕飛闕的身邊經過。燕飛闕急忙攔住了他。
“敢問,前麵那位老人是不是李重遊?”燕飛闕叉手施禮問道。
村民看了一眼老人笑道:“他哪是李重遊啊,他是不看先生。”
燕飛闕喃喃地道:“不看先生?”
“是。”村民見燕飛闕直犯愣,索性介紹起來。“這不看先生可是個神醫啊!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醫例多了去了。但他有個怪癖,不對脾氣的不看;心情不好時不看;惡匪強徒不看。。。。。。總之,不看的條件很多,所以大家都叫他不看先生。”
“哦,原來如此。”燕飛闕三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一眼就看出巫沉剛和瘋火魔的毛病。
燕飛闕看著被燒焦的房屋瓦塊,問道:“這所房子是李重遊的嗎?怎會變成這樣?”
村民四下瞅了瞅,見沒有旁人,小聲的說:“這是李重遊的宅子。聽說他有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招惹的不少人都動了心思。前些天夜裏宅子突然冒起火來,火勢那叫一個大啊!附近的鄰居都沒法施救。所以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李重遊呢?”
村民搖搖頭,“不知道。都說被燒死了。但官府來查了一遍說是沒見著屍首。”
“那他的家人呢?”燕飛闕好奇的問。
“他沒有家人,平時隻有一個小書童相伴。那夜失火後也找不到書童了。”村民揣測著說道:“我看八成就是那個書童搞的鬼。”說完,自覺言語有失,看了看燕飛闕,趕緊向村外走去。
大概的事情經過燕飛闕已經知道了。那不看先生在一座燒焦的廢墟上翻騰什麽呢?
燕飛闕正想著,隻見不看先生似乎發現了什麽異樣的情況。俯下身去仔細的辨識著,他禁不住雙手顫抖,竟連臉上的肌肉都抖動起來。
不看先生輕輕的撫摸著一處被燒焦的地方,看起來有些猶豫,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突然,從廢墟的後麵閃出一人。身上罩著寬大的袍子,一臉獰笑地走上前去。
“不看,老匹夫!終於讓你找到了!”那人聲音中帶著怨毒。
不看猛得一回身,驚呼道:“方恨!”
“不錯!正是我!”方恨“嘿嘿”的笑著,得意的說:“沒想到吧?這火是我讓李重遊的書童放的!”
“你!太狠啦!”不看怒斥著。
“誰叫他李重遊有那塊價值連城的和氏璧!而且連他的書童都不知道藏在哪了。”方恨咬牙切齒的說道:“於是我就猜想,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定藏在宅子裏密室暗格之類的地方。但他的書童都不知道這些地方在哪裏。我想到以你和李重遊的交情,他一定把密室暗格的所在告訴過你。所以我就買通了書童讓他放火,而你一定會來探看。我就跟著你,讓你替我把密室暗格找出來。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方恨哈哈大笑著,似乎對自己的計策頗為滿意。
不看抬起手來指著他道:“你雖為醫者,但shā rén無數;雖才智過人,但心術不正。你我曾情同手足,但那已是過往雲煙。今天你自己招認了放火的事,我就不能饒你!”
說罷,不看一甩袍袖,兩眼中已滿是怒火。
方恨冷笑道:“我何時向你求過饒?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突然從袍子裏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條尺把長的毒蛇。那蛇遍體通紅,蛇皮如龜紋,纏繞在方恨的手臂上慢慢的扭動著身軀。蛇眼卻直勾勾的盯著不看。
“赤鬼王蛇!”不看驚道。從他的反應來看,這條蛇應該是恐怖的化身。
方恨並不答話,隻見他嘴唇一動,口中發出尖銳之聲,那蛇就像聽到指令一樣“噝噝”地吐著信子。
不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料腳下被一根廢墟上的木頭絆了一下,“撲通”摔倒在地。
突然,那蛇猛得往前一躥,直向不看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