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接近(五)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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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許久,連守在門口的巫沉剛都覺得腿腳發麻了,趙元休和劉娥還沒有出來。
燕飛闕已經從龔美那裏了解到了關於劉娥足夠多的信息,他緩步走上樓來小聲問道:“還沒有出來嗎?”
巫沉剛無奈的搖搖頭,隨即學著發瘋的樣子拚命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越發的像隻猩猩了。
我知道,我知道。再耐心一點。等等吧。”燕飛闕安撫著瀕臨崩潰的巫沉剛。
就在這時,翠濃軒的門開了,劉娥紅著臉走了出來。嬌羞的麵龐如桃花一樣豔麗,更加顯得光彩動人。
她衝著燕飛闕嫣然一笑,快步的走下樓去。
不明就裏的燕飛闕和巫沉剛傻傻的站在門口衝裏麵望著,趙元休緊接著走了出來,見到燕飛闕先是臉一紅,而後將他拉過一邊感激的說:“哥哥,你讓我怎麽感激你好呢?”
怎麽感激?把唐國還來!”燕飛闕心裏念道,但表麵上卻大度的一擺手道:“你我之間說什麽感激之詞?太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換做是我的事,我想你也會鼎力相助的,對吧?”
燕飛闕笑吟吟的看著趙元休,說出了一語雙關的話。
趙元休連連點頭,“沒錯!以後哥哥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好!我記下了。”燕飛闕認真的回道,想了想又說:“我可叮囑你啊,在外人麵前可不能叫我‘哥哥’,我一介草民,哪能和你這王爺稱兄道弟?那是要殺頭的!你也不想有一個無頭的哥哥吧?”
趙元休允諾著“那是!這稱呼僅在你我單獨相處時用。”停了一下又問道:“哥哥你說接下來該怎麽做?我想把她帶進宮裏。”
燕飛闕想了想道:“是有些冒險,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恐怕會龍顏不悅。不過既然你有這想法,也可一試。就先假裝是你的婢女跟在你身邊,也好觀察一下劉娥。找機會讓陛下見見她,就說你這個婢女會擊鼓說詞兒。隻要陛下相中了,再找機會挑明此事。”
嗯,都聽你安排。”趙元休此時在燕飛闕麵前簡直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弟。
燕飛闕思索著說道:“以防萬一,我還要辦幾件事。不過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隻需要好好享受朝夕相伴的快樂就行了。”
他忽然奇怪的問道:“你們。。。在一起都說了些什麽?”
趙元休臉一紅,笑而不答。
。。。那做了些什麽?”燕飛闕問出這句話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刨根問底幹嘛?
果然,趙元休“嘿嘿”一樂避而不答,閃身向樓下跑去,邊跑邊說:“你說得,能今日做的事就別拖到明日。我先走啦,我會吩咐下去,王府你隨時可以去!”
望著趙元休快樂的身影,燕飛闕感歎道:“真是個當皇帝的料!一教就會,而且還深藏不露啊!”
離開茶樓,燕飛闕回到住處找來梅落辦了幾件事:一是立刻去韓王府旁邊買一處宅院,既為了自己住得離趙元休近點,也為了防備劉娥在韓王府呆不下去時有個落腳的地方;二是派人快馬趕奔嘉州(今四川樂山)、cd尋訪劉娥身世,以備將來為她正名,讓她有一個能和趙元休相匹配的家世背景;三是急請陳摶給當今的聖上修書一封引薦燕飛闕相見。
梅落領命下去,一一著人火速辦理。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這一日,燕飛闕帶著巫沉剛登門拜訪趙元休。
韓王府坐落在皇城西門外,寬敞的宅院,成群的下人。顯示出趙元休的尊貴和地位。
一聽是燕飛闕來訪,趙元休急忙跑出府來迎接。拉著燕飛闕的手走進書房,關上門,笑嘻嘻的說:“我就知道這幾日哥哥會來找的。”
哦?有什麽好事嗎?”燕飛闕笑容滿麵的問。
趙元休喜形於色,在房裏來回踱著步說道:“娘子對我可好了。我們整天如膠似膝,我現在覺得我過得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看著眉飛色舞的趙元休,燕飛闕禁不住皺了皺眉,他很想潑一瓢冷水給這個涉世未深的皇子。因為如果你覺得過得很舒服的時候,有人就一定過得不舒服了。不論什麽時候,張揚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們是不是太過親近了?”燕飛闕謹慎的問道。
趙元休一愣,他本以為燕飛闕會和他一樣的高興,沒想到燕飛闕會問出這樣一句掃興的話來。
哥哥何出此言?我還準備讓她給爹爹說段詞兒呢。”趙元休略微平複了一下歡快的神情說。
就沒有人對你們這樣恩恩愛愛的舉動說點什麽?”燕飛闕問。
趙元休徹底的歡樂不起來了,歎了一口氣道:“當然有。下人們說什麽我都不怕。隻是乳母秦國夫人總是看娘子不順眼,要我送走她。有知道內情的人已告知我,乳母已將我和劉娘子的事情稟告給了爹爹。”
那你打算怎麽辦?”
趙元休仿佛早已下定了決心似的,堅定地說:“要我送走娘子絕辦不到!”
看來這小子還是個癡情的種子。”燕飛闕心道,他慢慢走到趙元休的身邊用讚賞的語氣說:“有魄力!但若是陛下讓你送走呢?”
趙元休一時無語,父命難違,何況還是當今的聖上。
你準備何時讓劉娥為陛下說詞兒?”燕飛闕想起了剛才趙元休的話問道。
就在後日巳時我的府上。”
燕飛闕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臉上顯出憂慮之色。
趙元休看出了燕飛闕的不悅,擔心地問:“哥哥以為有什麽不妥嗎?”
燕飛闕起身答道:“王爺問到此處,我就直話直說了:我當初的設想是讓劉娥現以婢女的身份隨侍在你左右,你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有任何的私情。然後再給陛下說詞兒,使陛下對劉娥有個初步的印象。但現在事情發展的已完全不是那樣了。”
有什麽不同嗎?”趙元休納悶的問。
當然不同!”燕飛闕加重了語氣,“若先有陛下看見劉娥,以她的姿色和伶俐必會討得陛下歡心,再有人說你和劉娥有私情,那陛下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是容忍;
但若是先有人在陛下耳邊吹風說你和婢女有了私情,陛下再見劉娥時心中已經有了成見,他隻會覺得是劉娥在刻意的勾引你從而心生怒氣。要知道,看人時心中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前麵這兩種情況,你認為哪一種情況對你們最有利?”
趙元休聽完後有些懵了,額頭上不禁滲出了滴滴的汗珠。燕飛闕的確想得比自己更全麵更長遠。
那現在怎麽辦呢?”趙元休已是六神無主了。
燕飛闕思忖了一下說道:“為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力成全你們!”
趙元休激動的拉著燕飛闕道:“一切都靠哥哥了!”
你相信我嗎?”燕飛闕又是一語雙關的歪著頭問道。
我若不相信哥哥,便再無可信之人了!”趙元休發自肺腑的說,拳拳真意溢於言表。
那就好。”燕飛闕淡淡一笑。不知為什麽,趙元休越是這樣的信任燕飛闕,燕飛闕就越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也許,趙元休的這種信任在不遠的將來就會成為他最大的悔恨。
後日巳時你想個法子讓我也來見陛下。你讓劉娥精心準備,千萬要給陛下留一個好印象。”燕飛闕囑咐道。
沒問題!”趙元休爽快的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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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巳時。韓王府。
燕飛闕在府內下人的引導下來到了王府後花園。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花香四溢。王府的後花園精巧別致,透著一股江南園林的雅致韻味。
雕梁畫棟的長廊裏坐著當今的皇帝,後麵站著幾個伺候的宮人。
這就是宋太宗趙光義,宋朝的第二位皇帝。本名趙匡義,後因避其兄太祖諱改名趙光義,即位後改名炅。”天書迅速的為燕飛闕介紹著。
燕飛闕點點頭,隻見趙炅雙目有神,麵如白玉,兩綹稀疏的胡子從嘴邊垂了下來直到胸前。
趙炅的旁邊站著趙元休,畢恭畢敬的正聆聽著訓示。而還有兩個人則坐在趙炅的旁邊。燕飛闕認得其中一個衣袂飄飄的正是陳摶,接到燕飛闕的書信後,陳摶怕修書說不清楚,索性親自跑來見皇帝。昨晚剛到的京城,已和燕飛闕見過麵了。
而坐在陳摶對麵的一位上了些歲數的婦人,燕飛闕卻不認得。
此時,陳摶也看見了燕飛闕,“嗬嗬”的笑著對趙炅說道:“陛下,我說的那個知交好友已經來了。”
哦?在哪裏?”趙炅頗感興趣的問。
趙元休急忙帶燕飛闕上前來介紹道:“爹爹,這位就是白雲先生說的知交燕飛闕,也是我的好友。”
燕飛闕趕忙向趙炅磕頭行禮,嘴裏念道:“草民燕飛闕拜見陛下!”
起來吧。”趙炅一揮手,和善的說道。
趙炅上下打量了一下燕飛闕,點點頭說:“白雲先生對你可是讚不絕口啊!休兒也說天下他最為看重的朋友便是你了。今日一見,果然是才俊不凡呐。”
謝陛下誇獎。”燕飛闕謙恭的回複著。
趙炅衝著趙元休道:“你說今日要讓朕聽鼓詞兒,那說詞兒的人呢?”
趙元休沒想到爹爹這麽快就切入正題了,急忙對下人說道:“喚劉娘子來!”
下人應承一聲傳下話去,隻見劉娥抱著一隻小鼓款款走來。步履輕盈,眉目含笑,看得趙炅也是癡了。
旁邊坐著的婦人一見,立刻板起臉來對趙炅進言道:“陛下,就是這妖女!小心她會勾魂兒。休兒就是被她拿捏得神魂顛倒的。”
趙炅渾身一激靈,忍不住皺著眉頭吩咐道:“來人!將這女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