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是不服的，但礙於他的強壓，都低下頭，誰也不敢出聲。

    他站直，嘴角微提，似笑非笑，“剛才所有的發言都是對在座各位的通知極警告，並非商量。既然沒有人有意義，立刻頒布全軍區執行。”

    依舊沒有人提出意義，可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卻是真的。

    衛天九拍拍手，一直守在門外的持槍特種兵走進來，衛天九看了阿強一眼，阿強立刻會意，吩咐道：“政府領導蒞臨，他們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不準領導有一絲一毫人身方麵的安全，時刻保護，寸步不離，聽到沒有！？”

    “是！”

    齊刷洪亮的應大聲。

    其中一位政府要員猛地站起身，剛要反駁衛天九想要和他掰扯掰扯，衛天九轉身離開會議室。

    阿強緊跟著走出來，衛天九眉頭緊擰著，擔憂道：“小蝶和小君呢？”

    “已經派人控製起來了。”

    衛天九滿意的點頭，“喬曼現在關在哪？”

    “地牢裏，那沒有別的犯人，看守的是咱們的人，是整個軍區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老板不用擔心。”

    “帶我去見她。”

    “是。”

    地牢裏。

    喬曼已經逼迫自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腦子裏做了個規整，雖然不知道究竟原因是什麽，但大路線已經差不多想完了。

    她傾其所有真心相交的朋友，最後還是騙了她。

    不遠處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她猛地站起身跑到鐵欄杆麵前，握著欄杆張望著入口的方向。

    “衛天九，是你嗎？”

    衛天九從門口走進來，吩咐阿強在門外守著，迅速走到喬曼所在的牢房，掏出懷中的卡片對上sǎo miáo區。

    滴一聲，緊緊關閉的電子鐵門緩緩移動開。

    喬曼從裏麵衝出來，撲進衛天九懷裏。

    潮濕的地牢，兩個人緊緊擁抱，知道她嚇壞了，衛天九卻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話來安慰她，寬厚的大手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腦袋，無聲的撫慰。

    “嚇壞了是嗎？”

    低沉的嗓音，莫名就給人一種安全感，喬曼用力抱緊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不用知道發生什麽事。你隻要記住，從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的主審訊官，不管我問你什麽，你一切如實回答就好。還有，遠離小蝶。”

    離開她的懷抱，喬曼的眼底慢慢變得悠深，“果然是她背叛嗎？”

    “真相還沒有明朗，但我答應你，一定會還給你一個公道。”

    心裏微暖，可喬曼怎麽都覺得不安心，拉住他的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早晨還好好的怎麽這麽一會就變成這樣？那個男人是誰？你們為什麽抓我？”

    “軍區裏一級軍事機密被盜取，政府接到舉報派人下來輔助調查，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現狀對你很不利。”

    青天白日的，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喬曼抓住衛天九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我根本沒有碰過什麽軍事機密，研究所的事我來這邊一直都沒有過問過，狼牙合格十幾個師兄都能作證！”

    “鐵證太多，今早你又被直接抓包，軍區任何人的證言對你來說都沒有幫助，隻會讓人家更懷疑我們在故意包庇。”

    牽著的手無力垂回腿邊，她靈動的眼睛裏泛著淚光，卻依舊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喬曼嘴型變了又變，想說的話千句萬句，可到了嘴邊居然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低頭，閉眼，用了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沉穩了很多。

    “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衛天九幾乎沒有遲疑，握住她的手，“這裏是軍區基地目前最安全的地方，門口把手都是我的人，你可以不用把自己繃的這麽緊。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碰你。”

    一張卡，一把bǐ shǒu塞進她手裏，“留著防身。”

    有他一句相信，對喬曼來說就已經足夠了，緊緊握在手裏，她重重的點頭。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那我先上去。”衛天九摸摸她的頭，轉身要走，卻被她反手拉住，“我想見小蝶，你能幫我安排一下？現在。”

    想了一想，衛天九點頭，“好，我馬上讓她來見你，不要衝動，我會給你收拾她的機會，也記得保護好自己。”

    喬曼點點頭。

    看她敷衍回答的樣子，衛天九怎麽可能放心。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喬曼骨子裏的脾氣了。

    拉住她的手鄭重道：“你必須認真答應我，我才會讓她來見你。”

    “我會努力克製。”

    “不是努力，是必須克製！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這個時間見麵，否則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做了個深呼吸，猶豫了幾秒鍾，她還是妥協的點頭，“好，我答應你，一定克製。”

    走出地牢，對阿強說，“去把小蝶帶來見喬曼，派個人盯著，保護曼曼的安全，更注意別讓她激動對那個女人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她還有用。”

    聽到這個決定，阿強嘴角一抽，有點不可思議，“老板，太危險了吧？以老板娘的脾氣我一個人怎麽可能勸得住？”

    “勸不住就看著，保她一條命，別讓曼曼受傷就可以了。”

    阿強了然的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不出十分鍾，小蝶雙手帶著shǒu kào被帶進地下牢房。

    沉重的開門聲，宛若一道不知道什麽時候隔在兩個人中間的閘門。喬曼一直以為自己碰到的是小蝶最柔軟的內心，卻不曾想，一場幻夢，自欺欺人而已。

    在阿強的帶領下，小蝶腳步沉重的來到喬曼的牢房前。

    喬曼靠牆跟坐著，兩隻胳膊放在支起的膝蓋上，向來麵對小蝶都是盡量和善的雙眼這一刻變的格外鋒利滲人。

    她眼中的恨都快滴出血來。

    阿強守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兩個人。

    小蝶也不含糊，直接跪在了牢房門口，喬曼的麵前。

    喬曼冷冷一哼，滿臉的不屑，“我還沒死呢？你跪什麽？”

    “對不起。”她用力低著頭，道歉的聲音小的可憐。

    原本剛硬的心因為她這一句示弱而變得顫動，替小蝶送信之前，小蝶站在衛天九休息室問的那句，她會原諒我嗎？沉重的蕩漾在喬曼的心田。

    她心裏翻江倒海，憤怒，不解，背叛的屈辱，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可是她沒有忘記答應過衛天九的事，指甲已經陷進掌心摳破了皮，她都沒有大聲對眼前的小蝶說一句話。

    憤怒壓抑的快要噴血，嗓音都變的格外低沉，“為什麽道歉？”

    “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是我對不起你。”

    “我問你為什麽道歉！？”

    小蝶跪在那，低著頭，似乎有想要辯解的心，可掙紮不過兩秒神色暗淡下去，變成一聲歎息。

    “總之是我的錯，我是王八蛋，兩麵三刀的小人，敗類，”

    “夠了。”喬曼來大聲吼她都不屑，“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早晨在衛天九的休息間，你說一切都是有苦衷的，現在告訴我，你的苦衷是什麽。”

    還是剛才的問題，隻不過換了個問法。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縮成拳頭，小蝶低頭，不知道怎麽回答。

    “如果你保持沉默，你就真的成了背叛者。小蝶，我從來不會放過背叛我的人，尤其是害我差點丟命的人。”

    她的威脅很有效，小蝶還是那個小蝶，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膽子有魄力可以做這麽大事情的人。

    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喬曼用力握緊掌心扣翻了自己掌心的肉，以鑽心的痛警告自己不要再被眼前的女人所騙。

    看她一直跪在那，也沒有什麽說話的準備，喬曼稍微鬆開手，掌心的血順著指尖躺下來，流到地上。

    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阿強，“身上有手表嗎？”

    “有。”阿強摘下手腕處的手表從鐵欄杆的縫隙裏遞了過去。

    喬曼站起身走到門口接過，看了眼此刻分針的坐標，放到牢房外小蝶麵前，“十分鍾的陳訴時間，有苦衷就盡管說，我會斟酌。你也可以保持沉默，時間一到，你黃小蝶就是我喬曼活到現在為止最大的仇人。”

    牢房裏安靜極了，地上手表秒針的滴答滴答，成了空間裏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喬曼坐在牢房門口，和小蝶麵對麵，漫無目的盯著手表上漸漸流逝的時間，滿臉不在乎的等著小蝶做陳訴。

    可心裏，卻遠遠沒有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

    一邊希望小蝶什麽都不要說，這樣她就有足夠的理由在恢複自由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她打入地獄。

    可一邊又似乎期盼著她能為自己辯解什麽，哪怕是強詞奪理，哪怕是刻意找理由，她也不希望自己真心相交的朋友這麽**裸的出賣了自己。

    矛盾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活活將人撕裂。

    小蝶挺拔的跪姿漸漸癱軟下去，原本堅定晦暗的神色也因為時間漸漸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