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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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九扯扯別扭的病號服,身體朝向床上的林凡,微乎其微的鞠了個躬。林凡把臉偏向一側,心裏的鬱結沒有因為他形式感的抱歉得到緩解。那畢竟是從生死一刻揪回來的命,林凡不想接受這種道歉。
對不起三個字最後也沒說出口,衛天九深感歉意,自恃清高的他也沒有做過如此低聲下氣的事兒,一時間顯得不自然且沒麵子。
章天逸看的明白,這種事對他已經很勉強了,識相的離他們老遠。
“我……”衛天九話還沒說完林凡就把臉埋進被子,這個大男孩算是這場事故最無辜得受害者。好像說的再多,也不可能撫慰心理的巨大障礙。
門口的喬曼看的也十分揪心,自己也是造成傷害的罪魁禍首。這麽久沒來看他反而被凶手搶了先,林凡的不痛快是應該的,不過衛天九這麽高傲的人來居然不是補刀而是道歉讓她挺意想不到的。
看來自己也不算了解他,想想這幾天來所有人都因為這件事保持著低氣壓,很久沒有過愉悅的氣氛。
衛天九那麽想致人於死地,還兩次。喬曼是沒法兒想通的,現如今除非他說自己被鬼迷了心竅有些回旋的餘地,其他任何解釋都是不能讓她信服得了。
“其實我來,一方麵是為我那天的失控抱歉,一方麵是……”衛天九看的是章天逸,“你知道我會來的吧。”
章天逸點點頭,倆人好像想到了一塊。衛天九的突然發狂絕不是偶然,這裏麵想來是衛天九身邊的人搞的鬼。
衛天九提出出院,他想要調查一些東西。泰山不同意,雖然一直以來都為他號令,一旦涉及到安全問題泰山就嚴詞拒絕。
“有事你就交代給我,難道我還辦不好。軍營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你現在的狀態也不可能安心工作,我幫你遞上了請假報告。”泰山眼裏是堅決,泰山怕的不過是自己再失控,在軍營那種地方出了事擔的是國家的責任。
衛天九猶豫躊躇,也沒告訴他事因,自己溜了出來。
章天逸走到衛天九身邊,這個畫麵挺搞笑的。三個大男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身處不同的位置,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他其實對衛天九的顧忌多得多,包括對喬曼安全的威脅。在之前還想過拚著命去找他報仇找他解恨。但從他去看喬曼後,遇見的那個男人也讓他注意力完全轉移。“你發現蹊蹺了?”
“我可能被下藥了,你見過路西法了?。”衛天九自知身邊嘍囉眾多,魚龍混雜可能也不知,這段時間得精神狀態已經影響了他的行事成果。隻是不明白到底誰能悄無聲息地潛入他身邊還讓他不自知,章天逸或許也看出了端倪。
這可能和喬曼最近身邊出現的那個男人有關係,衛天九清楚他的底細。但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看來章天逸已經和他見過麵了。
“他和你說過什麽嗎?”衛天九想要了解這個男人的處心積慮,他最怕的是這一切的矛頭不是衝他來的,而是以傷害喬曼的目的。
章天逸迅速搖搖頭,那天和路西法擦肩而過。他嘲諷且得意的語氣,指出了章天逸和方天媛曾經的暗自勾當。但是這種事不可能曝光在大眾麵前,更不可能一一吐露給衛天九。路西法的話不像是威脅,帶著一股子悠然自得的自信。仿佛他能看穿一切,這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能靠近你並且能在你毫無防備得狀態下的隻有一個人。”林凡突然冒出顆腦袋,這世上能讓衛天九心無芥蒂的,隻有一個人,除了喬曼再無別他。這種紮心的感覺,他懂,來自於竇心也死於竇心。
衛天九沒有反駁,他想到了。在滋生出第一秒想法的瞬間,他也曾推翻這個理論,卻又不得不重視起來。喬曼是他最親最愛的人,那份肆無忌憚也隻有她敢。
連章天逸都沒有表情,暗自“嗯”了一句。衛天九他們倆的感情縱使自己萬般不願承認,奈何喬曼在衛天九心中的的確確是特別的存在。這個wǔ qì專家的所有柔情大概都給了她。
天大的笑話,門外的喬曼不傻,怎麽聽不出這種話。難不成自己還給衛天九下藥來殺自己,豈有此理!她氣惱萬分就要往裏衝,身子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人從背後禁錮住。
喬曼在軍營學的近身格鬥對著身後的人全然使不上力,對方速度和力量都在她之上。三兩下按住她的手臂和腿彎,奮力捂住了她的嘴,把她使勁的按在了牆上。可怕的是,一係列動作下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唔”喬曼越是掙紮,身子越是被箍的厲害。關節的僵硬痛的她沒法發聲,隻好安安靜靜地被按著。牆麵的白灰蹭在臉上又髒又難受,奈何動不了,喬曼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那個男人搞得鬼?”章天逸第一次見他,身上那種深不可測的氣質都讓人想遠離。恐怖還有深意,像是會神出鬼沒的鬼魅。
衛天九想得也是這個,他清楚路西法的來頭,卻不了解他。但是路西法卻什麽都抓得緊他心理,他怕的是路西法把自己的軟肋喬曼當作籌碼。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連自己的身都能近,不管對於喬曼還是對自己這都是極大的危險。
“可他憑的什麽讓曼曼聽他的,曼曼對你的愛我也都明了。怎麽可能僅憑外人幾句話,下藥讓你神誌不清是其一,傷了她自己和……”章天逸說著都有點不自信,喬曼身邊的人最親近的自以為除了衛天九就是他自己。可現在,他都有點遲疑。
“目前我還不知道,不過曼曼很可能輕信他的話,這一點就不如天媛做的細致,天媛心思緊。曼曼她,終究還是太過於自信了。”方天媛的果斷和投機取巧會成為她做任何事不露分寸的砝碼,而喬曼的直爽和神經大條遠比不上這種細心,衛天九擔心她吃虧擔心她聽信於人。
方天媛,果然提到方天媛。喬曼心裏這個不爽,情緒泛濫衝撞著頭腦,想不起衛天九對她的好和對別人的不一樣。忘了那些他們互相承諾的感情,覺得衛天九不過小人一個,是會殺了她的偽人。
“確實,曼曼好像是會把那個男人當朋友的人。”
她掙紮著,不光是被身後的力量壓製。還有這些話對她的影響,她冷靜不下來。連了解自己的章天逸都這麽投機立斷,自己被莫名的壓在這兒動彈不得。喬曼眼淚委屈的下來,身後的人動了一下,似是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輕了點也未見放鬆。
章天逸沒有作聲,病室裏是無言的沉默。
“對了……謝謝你照顧曼曼,她有來過嗎。”衛天九半天憋出一句話,他來的目的也有這個。她指定不想去見自己,自己也不想去打擾她。從那天和路西法對峙後,自己出了醫院,就像和她分道揚了鑣。再也未見。
倆人都搖搖頭,本來說好今天來,這都午後,定是有事耽擱了。喬曼的脾氣也不是不準時的人,章天逸最近忙著顧林凡也沒空過去。說起照顧章天逸突然心一緊,唇欲動,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
“曼曼……在路西法那?”衛天九太陽穴“突突”直跳,瞬間麵色沉重。和章天逸目光撞上,對視一眼,倆人拔腿就往外跑。
身後壓著的人力氣變得小了許多,喬曼掙著往後襲擊。突然一下被全部鬆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靳希笑mī mī盯著她,手裏拿著一個金色的小玩意兒。
“嘀嗒嘀嗒嘀嗒……”他嘴裏還嘀咕著什麽,眼前的小玩意兒變得越來越模糊,喬曼本想起身和他單挑。感覺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眼裏看不清任何事物。
屋內有動靜,靳希笑嗬嗬的收起懷表。把還在暈眩的喬曼晾在一旁。“好了不逗你玩,親愛的mèi mèi,下次見。”
靳希消失得無影無蹤,喬曼感覺今天的靳希和以往大不一樣。行事風格像一個人,喬曼說不上來。這一頓莫名的憋屈,嗓子裏都是被壓迫的血腥味兒。
“呸!”
狠狠淬了一口,衛天九和章天逸從門裏奔出。喬曼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他們倆麵麵相覷,誰也不出聲。
“怎麽,來興師問罪了。”喬曼腦子中盡是關於下藥無法排解,她想無論現在他們倆說什麽,自己都不會有些許的好受。
衛天九的愛她消耗不了,最近她很累,他的不自控已經見識過兩次了。難保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下藥這種事,她不覺得衛天九會中套。悲愴縈繞心尖,她失去了思考的理智,隻想逃離這裏。
“衛天九,離婚吧。我是說徹底分開再無掛念那種。”這句話不經大腦思考的說了很多遍,這次喬曼真真的被刺激到了。
“曼曼……”章天逸臉色蒼白,他第一次有替衛天九惋惜的感覺。衛天九沒有說話,喉頭輕微動了動,連回應也沒有。
喬曼站直了身,拍拍身上一番折騰的痕跡和灰塵。最後看了衛天九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向走廊盡頭。
奈何情深不知其如何安放,喬曼帶著她僅剩的驕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