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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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九在肆意的喧鬧聲裏醒來,腦袋脹的厲害,像是螞蟻集合成千上百的啃噬。不算特別痛,卻是蝕心的癢,讓人難受的不想說話。找了個能夠撐著自己坐起來的姿勢,門口的聲音絲毫未減。
“讓我進去!我就看一眼!天九哥!”是清亮尖銳的女聲,原是被門外保衛攔住,爭著要進來探望。
“泰山。”衛天九喉嚨幹得不行,苦澀的發出兩個字。順著嗓子眼往下都像是被灌了熱湯,像長了無數根倒刺一點不留情的扯著他的肉,其中苦楚不以為言。
泰山把衛天九放進重點vip病房,自己忙著趕軍事業務,安排了專人醫生護士,還派遣了私人保鏢守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心的離去的,隻是忽略了衛天九想有個說話的人來解惑。
“天九哥!”那是方天媛的聲音,衝著裏邊大吼。衛天九微微皺眉,此時的腦子容不得吵鬧,本想讓人送方天媛回去。
“方xiǎo jiě,先生需要休息,還請回吧。”泰山特定交代任何人不得看望,否則這群保衛全都得卷鋪蓋走人。一來給衛天九靜養二來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喬曼肯定會尋著來討公道,無論如何目前看來怎麽都是讓衛天九一個人待著好。
保衛的態度很堅決,任憑方天媛在門外又吵又鬧一個多小時都沒見鬆懈。她幾乎天天都來,每天都像被拒門外求歡的妃子,皇帝不高興自己就沒有好下場。方天媛依然裹著那身寬鬆的病號服,手上還纏著繃帶,這麽鬧下去見不到人還會把自己累的夠嗆。反正動靜搞得這麽大,總會有人和衛天九稟報自己的迫切,她聽說這麽幾天了喬曼都沒有來過,自己終歸是比喬曼更關心他。
收拾了心情轉身欲走,衛天九強撐著從喉嚨裏叫出聲喊住了她。
“進來吧。”方天媛幾乎是跑著進去的,什麽都不管不顧,直接撲向他身上。衛天九安撫著,怎麽好像方天媛才是那個生病的人。
“天九哥……”方天媛淚眼婆娑的窩在那裏,“怎麽就隻是回了趟家,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你走以後就好幾天聯係不上,要不是我有消息,我還不知道你也在醫院。”
“我不記得了……”衛天九說的是實話,他當時的記憶停在和喬曼互擁告別,自己下樓轉進了拐角便沒了意識。等再次回憶的時候,隻是頭痛欲裂,自己爬跪著往喬曼靠近。地上盡是血,和殘渣。喬曼的臉上,掛著的是對自己的恐懼和疑惑,那個質疑的眼神衛天九在夢裏也久久不能忘懷。
方天媛突然坐起身,沒有抬頭,整個人劇烈的顫抖。嘴裏嘀咕著什麽,突然開始似笑非笑的發出些怪異的聲音。說著什麽他竟然敢他怎麽敢,之類不思其解的話。
“天媛?你沒事吧,你想到了什麽?”衛天九被這種怪聲激的腦袋直痛,把方天媛腦袋扳正,抬起來。方天媛掛了一臉的淚,雙手環過衛天九的腰,終於說了一句他聽得清楚的句子。
“天九哥,你殺了喬曼嗎?”她的話如雷貫耳,衛天九腦袋轟的炸開,他不知道。他昏過去的突然,記起來得也隻是片刻零散,那些血和決絕的眼神,他難道真的殺了曼曼。
衛天九猶如一隻高懸在空的風箏,漫無目的且搖搖欲墜。
“天九哥……”方天媛的音調突然變得輕快起來,把衛天九攙了躺下。“把喬曼殺了的是你吧,是你的嫉妒與憤怒把她陷入死寂……”
腦子裏突兀的出現“嘀嗒嘀嗒”的聲音,衛天九感覺腦子發熱還悶,那群蟲子無聊的相互撕咬,頭顱要炸了,容不下他們的折騰。一直有人質問他為何殺死喬曼,他眼色無光,迷離無神。眼前的一切都沒辦法聚焦,隻有“你殺了喬曼”這個聲音伴隨著痛在腦海裏回蕩著。還有那刺耳的“嘀嗒嘀嗒”。
我把曼曼殺死了,因為我無腦的嫉妒,我究竟是愛還是占有欲作祟。衛天九不停地轉著腦子,所有的喧鬧此刻都融合在一起質問他的無能,殺了自己的女人啊。
“天九!”泰山猛地推門進來,方天媛驚恐萬狀,收集不知道攥著什麽東西。衛天九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力地倒在床上,發出重重的“咯吱”聲。
“天九哥,那我走了。這件事,你別太難過。”方天媛匆忙離開,拳頭仍然握的老緊,讓人生疑。見衛天九無精打采的樣兒,泰山也沒多的心思追問,幫他把被子拉好。
泰山才觸到他的手,詭異的冰涼。然而額頭全然浸滿了細汗,唇薄而分明,卻是起了些幹裂的皮。
“沒事吧……你這,比上次嚴重得多啊。”泰山有些擔憂,衛天九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還一天處理那麽多事。聽人說那天在研究所也是突然就離開,後來他再發現他,就是在別墅裏昏過去了。
“泰山,我剛才……怎麽了?你什麽時候來的……?”衛天九腦子發懵,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身體很累,還毫無印象,泰山的到來讓他既失望又安心。安心總算見到個親近的人,失望來的人,不是喬曼。
泰山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趕緊伸手探他的腦門。除了有些虛汗,也沒有特別的熱。
“你和方天媛?在裏麵幹了什麽……”泰山本不想過問,隻是衛天九的態度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媛?”衛天九醒了就隻有泰山一個人來,哪裏來的方天媛。“她好了?什麽時候來的。”泰山有點冷,一股看不見的寒氣直逼人腦門心,剛才他分明還和方天媛聊天。雖然聊的內容奇怪,但就幾分鍾的事情,他倒是忘了一幹二淨。
泰山沒有再作聲,想來是他太累,便讓他好好睡會兒。半晌,衛天九的呼吸變得深慢起來,泰山愁眉不展,站了好一會兒才往外走。
“你聽見了有鍾表的聲音嗎?”泰山猛回頭,衛天九亮的出奇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詭異,十分的令人膽寒。
“啊?”待定睛一看,衛天九分明睡得老實,他今天覺得衛天九著實奇怪。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吩咐保衛守好又回軍營去了。
……方天媛跌跌撞撞一心隻想跑回自己的病房,路上心跳加速,懷裏捂著個東西。跑的慌慌張張到轉角撞上一個龐大的身軀,懷裏的東西狠砸落地,卻毫發無損。那是一塊懷表,樣子有些怪異,不方不圓,形狀是極其不規則。蓋子上的浮雕,是一個裸露的女人,頭發四處飛揚,張揚跋扈的模樣。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團吐著信子的蛇身。
“膽子夠大啊,在衛天九的地盤都敢用這個。”
她盯著來人,眼裏是被撞破的窘迫和怒氣。忙不迭蹲下身子撿那塊表,被人一腳踩住。
“挪開。”方天媛冷言冷語,下一秒就能把腳的主人掐死。
“這東西用多了,帶來的麻煩你知道。你最近用的頻率可不是一般的頻繁……嗬嗬”腳主人移開半步,自己屈身勾起表鏈,把它拽起來。
方天媛起身去搶,被他抓住手腕,“有些東西,大局為重,圖個人利益的,沒有好下場。”
“放開!”她掙脫,把懷表搶回來,“我的事,你最好別管。有空的話,多考慮你自己吧。”
靳希鬆開方天媛,玩世不恭的看著她。兩個人一副認識的樣子,有聲音傳來,靳希抱住方天媛一個大旋轉縮進了旁邊狹小的儲物空間。
“欸,人呢?”
那是泰山留下的保衛,空有一身機靈,沒有那麽高得敏捷力。沒有搜尋到結果,悻悻地離開。
方天媛推開靳希,大步走出來。身後的聲音跟著靳希一起飄出來,“怎麽樣,留下尾巴了吧。”
“怕什麽,到時候抓包我就說東西是你的,鬼鬼祟祟的人也是你。我這個身份,他們都應該信我吧。”方天媛瞪他,靳希看了一眼。
“隨你,別忘了路西法教過你的。”靳希走的快,丟下一句話自己溜了。
路西法,方天媛嘲諷的笑出聲。各自按著自己的計劃,本該有條不紊的發生什麽,好像有人因為某些事亂了陣腳。
喬曼躺久了難受,自己爬起來。其實是早可以下床了,路西法每天來的勤也讓她過意不去,隻是路西法說著已經幫她給劇組請過假了,她的懶惰靈魂就無恥的妥協了。
想著自己好了很多,也該去看看林凡,喬曼見路西法不在。自己隨便抓了件外套就穿著出門了。
一路上心神不寧,右眼皮跳的厲害,按了一會兒也不見停。林凡的房間離自己有點兒遠,喬曼路癡一樣繞了很久,總算是在腿肚子跑軟之前摸著了。
到了門口,房間裏的人卻讓喬曼止住了腳步。同樣是寬鬆的病號服,那人站的筆直,一身傲氣抑製不住的散發出。
來人不是衛天九又是誰,喬曼總算知道了心裏不安的原因。有些恐懼,想衝進房間把他趕出來。卻聽到了章天逸的聲音。
“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