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隱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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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還有著那麽些許宿醉的李玉成被透過紙窗的破洞射入房內的正午的陽光給照醒。手扶著還有些疼痛的腦袋,看著那道直射到床上的光柱內飛舞的浮塵,回想起夢中的那個幾乎全是白色的世界,覺得就是這道該死的光做的怪。不過讓他心情更煩躁的是那個叫蒙塵的家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夢中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而那些東西卻又那麽的合乎邏輯又那麽的超脫現實。但是那些夢與夢有那麽的緊密相連,那麽的讓人記憶深刻,甚至那麽的讓人容易忘記現實。是的就像一個十分吸引人的閑話一般,讓人沉浸其中。不,李玉成突然有一種感覺,從剛才夢中的人開始做夢這個跡象來看,這個世界也許是那個人的夢,想到這裏不禁打了個寒戰。
“喂,克裏斯!你還在睡嗎?”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喝,讓李玉成醒過了神來。
“我這就來!”李玉成應和道,那道聲音正是呼叫自己的。起了身整理了一下因和衣而眠而弄皺的衣服,趕緊抹了一把臉,拿起了桌上放的號牌掛在腰間,看著那個正麵寫著24背麵刻著克裏斯·莫查的號牌譏笑了一下,那些夢已經真實的影響到了自己,這個假名字中的莫查就是記錄的人當時沒有沒有聽清楚蒙塵這兩個音節而草草的刻上去的。
走出了那個隻有必須生活用品且僅能遮風到雨的小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在略不耐煩的等在門外。
“早上的工,大家夥幫你掩護過去了,但是下午就必須要去了。”那人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李玉成說道。
“謝謝了,巴什巴德。我們走吧。”說罷,李玉成就向著要去上工的礦場走去。
“喂,克裏斯。”巴什巴德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兒啊?食堂在那邊,現在是飯時,去吃點什麽啊。”看著不著痕跡把他的手甩開的李玉成,他說道:“還有些宿醉未醒吧?明明不能喝酒還喜歡請別人喝,這樣你怎麽能攢下錢?看你這個闊氣勁,我都有點想相信你昨天喝酒時候說的那什麽,自己是代郡李家的人了。”說完還不忘哈哈笑兩聲。
“哦,我有說過?”而這個時候李玉成暗自一驚,但看到巴什巴德那個無所謂的樣子,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慮了,要做一個一文不名的普通人就不能那麽敏感。並且隨後巴什巴德的回答也讓自己略有心安。
“大家都下了錢了,猜猜你到底是誰。你說過自己姓李,姓蒙,還說過自己是什麽什麽地球人的東西,還說公主喜歡你。我們的公主都快50了你知道嗎?你小子平時不怎麽說話,喝了酒後,謅出來的比那說書的還好聽。”巴什巴德好像對於李玉成是誰根本不感興趣,完全就是當做了喝醉了酒後為了吹牛說出的胡話。
李玉成一邊聽著自己喝醉後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話,裝出羞臊的樣子;一邊盤暗自算著什麽。就這樣走向了礦場的食堂,開始了日常的礦工生活。
夕陽西下,為這個世界鍍上了金黃。陽光惠澤的一切都披上了這種高貴的顏色,好似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獲得了短暫的平等。
牆裏秋千牆外道。
這是和李玉成所在的地方完全不一樣的城市,和收工之後略顯疲憊,扛鎬而歸的礦工不同,這裏有著另一種樣子。
城市的街道中還散發著餘熱,華燈初上的當頭,飯館、浴場和有些娛樂場所才漸漸的熱鬧起來。因為城市中機會多、工錢高並且不那麽累,結束了一天忙碌的人們,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大都略有逗留。或是出現在酒館飯莊,或是在油鹽晶石店,或是路邊賣著熱氣騰騰的小吃的小攤販,不斷出現著買賣雙方討價還價的場景,沸沸揚揚的好不熱鬧。
而等在家中做晚飯的婦女和孩童,這時大多去到居民區公共水井那裏打水,準備晚飯。
水井所在的地方都是有著足夠大的空場,婦女在那裏閑話家常,孩童在人縫中間追逐打鬧。伴隨著因為跌倒而發出的嘹亮的哭聲,擠撞之間出現的和罵聲,敘述趣聞後會心的訕笑聲,以及水桶脫鉤掉入井中的抱怨聲,這裏也同樣奏出了城市交響曲的一個篇章。
看似這千篇一律的情景,卻總能尋著各種的不尋常。今天,這方街道,這口井旁,就不尋常。這裏沒有了往常的熱鬧,井旁的人也大都安靜的提水,有的隻是擺成一列占著位置的水桶,和圍在燈下的一群人。
說書的來了。這是難得的娛樂huó dòng,所有人包括不明事理的孩童也一樣聚精會神豎起了耳朵聽著。那說書人操著一口標準的官話,字正腔圓,卻把什麽東西都能說的天花亂墜;無論是才子佳人,行俠仗義;還是fù chóu報恩,打鬥征戰,都讓大家覺得如臨其境;就連說些小段子、小笑話、扒灰偷漢這些身邊的事也讓大家回味無窮。於是大家夥都自然的圍在了說書人那huó dòng的小案子身邊,輪到誰誰就去悄悄地打水,迅速的回來,生怕錯過一個情節。
“說書的,講個段子。”人群裏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隨即周圍的人開始起哄。
“這是哪家的大姑娘?耐不住寂寞?”說書人把手放在耳邊招風作勢,然後說道:“說不得,不能說,說了照做還罷了,被人知曉怎麽活?”一陣哄笑,就把這茬給叉過去了。
“今天接著我上回講完的地方講。話說那個叫帕爾瓦拉的小夥得到了天大的機緣,幫助了一個走投無路的老嫗並為其送終,然後被老嫗托夢,找到了赤虎魂玉得以吸收,獲得了強大無比的能力。自此以隱世貴族的身份踏足了上層社會,也開始尋找那個害死了他父親的貴族,再找到了那個貴族的一絲線索的他,不巧為人作弄誤入了太尉女兒的生日宴,但憑借自己英俊的麵貌和出眾的實力大放異彩,獲得美人青睞。可是這時候,在宴會上的服侍的人群中,有一個他以前的發小把他認了出來。當場說出他的身世。應該就是講到這裏了吧?”說書人故意一頓。在周圍焦急的人群急聲的催促中,不急不慢的插著話:“諸位鄉親也是知道的,我這樣的人就靠著這一張嘴吃飯,您能聽是我最大的榮幸:您喜歡聽,那是我絕對自豪的成就:能要是給我些打賞,讓我今晚能有口飯吃;那我會上天入地的去尋找著有趣的事,也讓咱們茶餘飯後多點樂嗬。您給的不過是一張餅的錢,您換來的是回味三天都還覺有趣的料。”
在說書的收了一圈的錢,直到滿意後,開始了故事的講述:“姆提埃·帕爾瓦拉很是驚訝,要知道西芒·馬尼切也隻是認識以前的自己,而吸收了赤虎魂玉後,自己的麵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是怎麽認出來的?在這個宴會正在進行的當頭,他頓時成了唯一的焦點。他為了尋找殺父仇人而悄悄的到了這裏,就因為剛剛的仗義執言並zhì fú了氣急敗壞急於為自己的主子出氣的寒雪劍客,被太尉的女兒邀請共舞,這已經破壞了他的計劃,讓他打起了退堂鼓,可現在已經進退兩難了。看著一臉驚喜並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馬尼切,帕爾瓦拉突然靈光一現一句違心但必須說的話脫口而出:‘不知這隆冬的時節裏為何還會有蚊子的出現?難道對於他們來說叮人吸血就是比保存性命更重要的事嗎?’聽完這句話後,太尉舉起了酒杯說道:‘說得好,有些時候別的東西的所作所為我們無法理解,但是蚊子出現了,拍死就好。’於是一場危機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悄然的化解。看著被帶出去的馬尼切,帕爾瓦拉一邊內心對他說著對不起,一邊思考如何能從這裏脫身並把馬尼切救走,好知道剛剛認出自己的原因。”
“為什麽姆提埃·帕爾瓦拉不承認自己認識西芒·馬尼切?”就在說書人略有停頓的當口,一個孩童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因為帕爾瓦拉現在是貴族了。作為貴族,是不可能和馬尼切這樣的人有過什麽過往的,而且他是從平民進化到貴族的,這是個天大的秘密不能對外說的。”說書人沒有繼續講,而是做起了解釋。
“他已經不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了?”
“不,帕爾瓦拉的內心還和我們一樣淳樸善良,與那些執器之人不同,他還在幫著向我們一樣的人。上回講到的和沈家公子的爭執以及和寒雪劍客動手,就是因為在討論限製貴族權利的問題才出現的。”
“可是他立刻就出賣了自己的朋友啊!”
“不是出賣,他隻能這樣做,否則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他不認為和我們一樣,難道就不是和貴族一樣的想法嗎?”
“不是這樣的,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胡攪蠻纏。先不說帕爾瓦拉在故事裏怎麽想的後來怎麽做的,就說事實上我們有可能成為貴族嗎?我們有一丁點的可能改變自己的血統嗎?我們難道沒有希望過自己身上有那哪怕一丁點的天賦然後去做貴族的狗腿子,好讓自己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所以這隻是故事,但是是個十分真實的故事。”看著所有人都有些黯淡的眼睛,順利轉移大家注意力的說書人不再理會那個孩子的提問,繼續說了下去。眾人依然有秩序但更加沉默的打水,依然如癡如醉但飽含感慨的聽書。而那個提問的孩子被自己的家長教訓了一通後,閉上了嘴含著淚在那裏看著說書人講著“不合理”的故事。
(rebo,其實很感謝那個看我書還給評論的人,我當時想的卻是不夠詳細,所以做了結構上的調整,也許這麽說故事會變的有意思。不管有沒有人支持,我也會繼續的。隔了這麽久,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