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忐忑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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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樹,樹。如果說一開始憑借它們之間那細微的不同讓人自信還能夠辨清方位的話,那麽走上一天後,就大抵覺得這些不過都是樹。就是想給它們每一顆都起個名字,到了這個時候也要重名了。

    秦默為選了一個與小河流向成直角的方向,那麽剩下的人無論怎樣走都與水源相距不遠。

    一路上的沉默前行,就像他之前所發的誓言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越過他,好像一座正在移動的山,不可阻擋的向前推進著。理解他的秦誠默然跟在後麵,跟隨他的另兩位護衛也並沒有做什麽積極的行為。不過三人那警惕的目光和留有餘地的動作都顯示出他們隨時準備著。

    “停!”

    話音剛落,三人就齊齊的在秦默為身後擺出個倒三角陣勢,蓄勢待發。

    “在那邊。”秦默為右手斜上指向遠端,“看到了嗎?”

    在這個樹葉飄落的季節,樹冠之間已經稀疏的不怎麽妨礙光線了。不過就是這樣,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極力望去也沒發現有多大的問題,“好像,那裏空了點。”秦誠看了半天,又比對了別的方向,一邊在內心中詛咒這個隻看的到樹的地方,一邊說出了他的看法。

    “恩,走了這麽長時間,就隻有那裏不太一樣。”秦默為點了點頭,“我們去那看看。”

    “少爺,我們已經走了一天多的時間了,而且這裏隻有這些樹。”秦誠提醒道。

    “直說吧,我並不聰明。”

    “一天了,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遇到,而我們日夜不停的走也沒走出這見鬼的樹林。為什麽就那裏感覺出了不一樣?連我都覺得蹊蹺,那麽就應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老話。”

    “正是因為如此,才要去那裏看看到底有什麽妖。”

    “可是也有更加保險的方法。不如我們以那個地點為標記地點,繼續前行,如果我們順利離它遠去,說明並不是我們要擔心的東西,那個時候再去探索不遲。”

    “為什麽要去希望那裏沒問題?”秦默為反問道,“沒問題就好了嗎?”

    “當然。”

    “當然個屁!”這裏除了秦誠,另兩個人還是頭一回聽到秦默為爆粗。那之前如石刻的兩張臉,現在滿是訝然之色。

    “這裏沒問題,那裏要是也沒問題,那麽就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了。”秦默為顯得有些焦躁,“什麽事情都沒有,那別人就有事情了!”

    “少爺,說句自私的,我們的目的就是保障您的安全。”

    “你知道我,你也就明白我為什麽同意分開走。畢竟,最大的可能是我,而我還有‘那個’在。”秦默為歎了口氣,“但是這麽長時間了,如果不是我,那麽到頭來我又幹了什麽,平平安安回去?然後又變成完全如他預計,最後連虛驚一場都沒有?”秦默為的眉宇緊蹙,這兩天那虯結越鎖越緊。

    “您是不是過於執著於對抗了?其實,他想對了不意味著是因為他才對的。”秦誠勸道。

    “我絕不能一走了之的。”秦默為轉過身不想再繼續討論了,“去那裏,要是什麽事都沒有,回頭。”

    “是。”三人整齊劃一的立正,然後跟著秦默為去向那個反常的地方。

    “你說分開就分開,禍到臨頭還作怪~。”柳公子就這樣哼著一曲沒有調的歌,晃著膀子吊在嚴“刀山”的後頭。

    “閉嘴。”“刀山”終於忍無可忍,回身嗬斥了一句。

    “怎麽?你說的話無論什麽我都同意了,你做的事無論什麽我也都支持了。我都跟到這裏了,也就剩痛快痛快嘴了,你還要管?”柳公子就像是在等著他一樣,立刻振奮精神正了正身子,義正言辭地回擊。

    “刀山”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你以後找姑娘真的很好找,去肅家提親就行了。”看對方不回應自己,柳公子又回到那個吊兒郎當的狀態,向前蹭著,“你姓嚴來我姓肅~,生個孩子叫嚴肅~。”唱罷還翹了個蘭花指放在臉旁,“快給爹爹笑一個,爹還不會笑哦!”

    “柳是之,你不要太過分。”“刀山”猛地轉身,伸手掰住那個韻味十足的小指。

    “啊呀,疼疼疼疼疼——疼——”柳公子使盡解數才抽回那根已經紅腫的不行的手指,一邊揉一邊說道,“我過分?姓嚴的,我到現在為止做過任何過分的事嗎?啊?”柳是之苦著個臉加上那因為疼痛而抽搐的嘴角,真真是苦大仇深,“不知道是誰自以為聰明的撿起個破爛去威脅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不知道是誰拿自己家族的未來做賭注一定要扔掉自己這條爛命;也不知道是誰因為不想再跟‘叛徒’呆在一起而把分開的理由說的煞有介事?”說著說著,柳是之好像真來了氣,手也不揉了,臉也不皺了,“誰也沒年老成精,誰也沒閱盡人情,但是就因為你這腦子一熱,我們哥四個要跟著你陪葬。”轉瞬,柳公子眉毛輕揚,鼓起了掌,“啊——妙啊!妙啊!還是你聰明啊,這個時候無論做什麽都會被秦家記住的。但是如果我們回不去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不上什麽了。而秦默為這個人自尊心太強,是絕對不會多說什麽的。禍及家族這事自然就消弭於無形了。真是好計!”

    啪!

    回應他的是“刀山”的巴掌。

    “打我這下還真使勁啊!練了這麽些年,也就這個最在行了吧?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把我們滅口,否則夜長夢多。反正都是要死,死在個作死鬼手上到了那頭怎麽也要算我個有冤在身。”柳是之捂著腫臉卻依然吐字清晰。

    在兩人爭執這段時間,後麵的三個家夥真的是煞白了臉。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挑來選去,一番投機倒把,最後還是挑了張單程車票。三人悄悄地和嚴柳二人拉開一絲距離。

    biu——

    突然間遠方傳來一聲異響,已經被聲音襲擾過的五人自是渾身一個機靈,戒備的看著四周。

    良久,再沒等到任何的後續。“驚弓之鳥”們漸漸直起了身子,在遠處的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一人向著“刀山”說道:“嚴兄,這聲音著實詭異,雖然現在安全,可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所為何事,就像你說的可能目標就是我們,但現在我們人太多了。無論從什麽角度看,最好還是依照嚴兄你先前的計策,分頭行動的好。”

    “哼!”嚴公子自是不削揭穿。

    “我沒意見,但是我不走!”柳是之做出了奇怪的選擇,“我就跟著你,我看你到底要幹什麽,反正我一個人也活不成。我就是要惡心你,在你陰暗的內心裏永遠留下我的影子。”

    “那,那大家多保重。”互相道別後,三人匆匆離去。

    看著三人“不約而同”的向著秦默為行進的方向疾行而去,柳是之直起了腰身微微一笑,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拳頭,幾塊小石頭掉在了地上。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前麵有問題的?”柳是之再沒有一絲不三不四的樣子,聲音渾厚,話語沉穩。

    “確實是不久前,不過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可以說很安全。”“刀山”回道。

    “走吧,過去看看。我們倆組隊以後運氣一直不錯,不過這回希望不是頭彩。”柳是之一馬當先。

    “紙老虎要出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