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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巴掌拍死了？”

    人有無數種死法，或是老死，或是病死，被人用刀殺死！都說人倒黴，喝口水都能嗆死，一巴掌把人拍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一巴掌拍死一國之君，這種事怕是沒幾人幹得了！

    林知秋很震驚！

    “前輩，難不成夫子曾經與前朝廷開戰過？”

    邋遢老道撇了撇嘴，開口道：

    “開個屁的戰，當年夫子帶著孩子與那青年乞丐去京都最好的酒樓吃飯，結果在那兒正好碰見了魚龍白服的皇帝，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反正就在那兒，夫子一巴掌把人拍死了！對了，那酒樓叫青葉樓。你要是到了京都，可以去轉轉，別的不說，那裏的酒，嘖嘖堪稱天下一絕啊……”

    說著，邋遢老道砸吧砸吧嘴，一臉的回味。像是想起了什麽，伸手往後掏出一個小酒壺，美美的嘬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氣，紅紅的酒糟鼻，變得更有光澤了。

    “當時的朝廷名義上是帝王家的，可明白人都知道，道佛兩門暗中控製著整個天下，當時的皇帝雖說隻是個傀儡，但在道佛兩門看來，皇帝是自家養的狗，現在自己養的狗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拍了。即便再是狗，任打任殺都該自己來，現在被一個不知來曆的愣頭小子給拍死了，哪裏會有不找麻煩的…”邋遢老道臉上滿是嘲諷，又道：

    “他們卻不知道，不是他們去找人家麻煩，而是在自找麻煩！幾番派人前去捉夫子，結果都被夫子隨手宰了！道門自視清高，佛門道貌岸然，俱是沒有將夫子放在眼裏，都是認為隻是派去的人太弱，而不是夫子太強，在他們看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即便有幾分本事，也是有限。一方不停派人，一方不停shā rén，來來回回整整半年……”

    林知秋暗暗稱奇，心道這道佛兩門真是兩棒槌，讓門中之人去送死也就算了，還一送半年！不過這個夫子還真是夠狠的，半年啊，這得是殺了多少人…

    “也許是煩了，每過幾日便有人來送死，雖說殺不了自己，卻也是夠煩的。所以夫子做了一個決定，親自去一趟道門，和佛門，把事了了…”

    好氣魄！

    林知秋心中暗暗喝彩。

    “夫子第一站去的是道門，見了所謂的道門第一高手，第一句話就是‘要想殺我，你來和我打一場’”

    “當時道門中人俱是大怒，要知道，當時的道佛兩門號稱天下最強的勢力，門中高手無數，全是修行之人，門下之人遍布整個天下，也就是說，在那時候，隻要是道士或者是和尚，都會修行！所以道佛兩門才會淩駕於凡人皇權之上，所謂的凡人軍隊，在修士大軍麵前，猶如土雞瓦狗，凡俗皇朝更是他們手中培養信徒的工具！在那時候，人人以修行為上，崇尚修士，崇尚力量。但凡修行之人，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目空一切，總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不懂修行的凡人是螻蟻，可以隨意欺淩！所謂律法，在他們眼中更是笑話，整個天下，說是烏煙瘴氣也不為過！”

    “然而，就是這種情況下，居然有個少年人殺了他們養的一條狗，這和打他們的臉沒什麽區別，最可氣的還是，派去製裁那小子的人，居然都被那小子殺了。現在，那小子居然還自己送shàng mén來，要和門主打一架，嘿嘿，可想而知，那群牛鼻子道士得有多氣！”

    說到這，邋遢老道哈哈笑了起來。片刻後，邋遢老道停下笑聲，接著說道：

    “最後還是打了，很快便結束了戰鬥，在眾人驚懼的眼神裏，夫子隻用了兩招，便將那道門門主給打趴下了，沒有山崩地裂，也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夫子隻是接過小女童遞過來的長毛筆，就像教訓頑童一般，兩下抽在那道門門主身上，他便吐血倒地，最後夫子就說了一句話‘看你胡子一大把，卻一點都不懂事，該打！’說完，夫子便帶著小女童與那青年乞丐飄然而去，道門無數高手，隻能看著夫子離去，而不敢相攔！後來夫子又去了須彌山，也是兩下便把當代佛主給打趴下了。‘滿口慈悲，怎不看見天下疾苦？該打！’這是夫子在須彌山留下的話……”

    林知秋滿臉敬佩，同是少年人，差別太大了！瞧瞧人家夫子，帶著小孩乞丐，攏共就三個人，就敢進虎窩。而他林知秋卻被幾個山賊弄得狼狽不堪。

    “前輩，這夫子年少之時便這般神勇，是怎麽練的啊？”

    邋遢老道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林知秋，道：“老夫從來沒說過那是夫子年少之時！”

    嗯？

    “前輩不是說了夫子入世之時，一副少年模樣嗎？”

    邋遢老道一聽，緩緩搖頭，又道：“是，老夫剛才的確這樣說過，夫子少年模樣，卻生了一頭白發。當時的道門與佛門也是這樣認為的，當時的修行中人，日日以靈氣潤體，境界越高，活得便越久。像那被夫子兩筆抽倒的道門門主便是如此，高齡兩百五十多歲，卻仍是一頭烏發不見白！當時夫子一頭白發，生了一副少年模樣，卻兩下把道門門主給打倒了，所有人都以為，這少年之所以這麽厲害，肯定是透支了生命，換了舉世無匹的力量，畢竟天下之大，有人創出這種功法也不足為奇！然而過了十年，夫子仍是那副模樣，沒有一絲改變，那些人這才明白，夫子不是透支生命換來這麽強大的力量，而是自己修來的。之所以一副少年模樣，也不過是境界太高，所以返老還童了，那頭白發，便是最好的證明！既然等不到夫子自己死，道佛兩門作威作福慣了，不想自己頭上壓著一座大山，想著既然打不過，那邊文鬥，文鬥不行便使起了陰謀詭計，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陰謀詭計都是紙糊的。既然動腦子不行，便用人堆死夫子，畢竟道佛兩門最不缺的就是人。在哪個時候，夫子可以說是舉世皆敵，但他仍然活的很自在，遊曆天下，看山看水，小女童了成了少女，青年乞丐成了中年乞丐。唯獨夫子仍然少年模樣，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想殺他的人，也沒能動他一根汗毛…”

    邋遢老道話語落下，仰頭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壺，放聲高歌：

    莫問莫問能幾何

    落仙筆鋒斬長歌

    萬古長夜月清明

    白首隻道星海闊

    ……………

    蒼老的聲音回蕩整個官道，帶著滄桑，其中還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瑤瑤捂著耳朵，一臉的嫌棄，在她看來，這紅鼻子爺爺不愛幹淨，還愛拿髒手捏自己的臉。唱歌還這麽難聽，實在是讓她喜歡不起來！

    林知秋卻是一臉疑惑，無他，在邋遢老道說出的詩句裏，他聽到了‘星河’兩個字。

    “前輩，這詩是你作的？”林知秋問道

    邋遢老道一愣，旋即搖頭：“這可不是老夫的大作，這是夫子當年青葉樓醉酒，立於樓頂迎月而作，據說當時夫子聲傳整個京都，讓人震怖……”

    林知秋點頭，心道果然。夫子看來真的見過星星，不管是子書星辰還是這首詩，都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

    官道之上，馬蹄聲響著，偶爾參雜著急聲驢叫，邋遢老道沒有在說話，隻是斜躺在板車之上，看著緩緩倒退的樹林，時不時喝一口酒。眼神深邃，像是在回憶著什麽！

    林知秋亦是一臉的思考狀，不知道在想什麽。瑤瑤歪著小腦袋，一會兒看看林知秋，一會兒看看身旁的邋遢老道，旅途太過無聊，瑤瑤都不知道該幹什麽。

    半晌，林知秋才回神，轉頭看向邋遢老道，沉吟片刻，這才開口：“前輩，你還沒說為什麽沒了靈氣！”

    邋遢老道緩緩起身，臉上帶著錯愕，開口道：

    “老夫差點忘了，都怪你小子，本來打算說教你修行得事。你非得扯什麽鳥靈氣，完全扯遠了！”

    “哈哈，前輩，小子多知道點也沒壞處，反正都說了這麽多了，不在乎說清楚點。再說了，您要是教了小子一招半式，那我怎麽也算半個修行中人，多知道點這些事，也沒壞處。小時候我外公第一件事可不是教我認字，而是給小子講了大唐國史呢！小子更是覺得，先了解，再去做，總能讓人安心一點……”林知秋嘿嘿一笑，他最喜歡聽的，就是這些令人神往的故事，再說了，這可是夫子的故事，五歲之時他就問過自己外公，可外公不給他講。現在有個願意講的，他當然不想放過！

    邋遢老道一臉若有所思，想了想還是覺得講就講吧，反正已經起了頭，讓這小子搞清楚立場也好。清了清嗓子，正了正顏色，這才開口道：

    “好吧，既然都說到這了，老夫便滿足你的好奇心。”

    林知秋連忙點頭。

    “之所以沒了靈氣，其實就是夫子對付天下修士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