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埋怨呀埋怨（台灣）”

    二艘戰船與二十來艘小船編隊向岸邊駛來。

    女兵們與孫尚香下到小船，準備上岸。

    孫尚香輕輕拍打著水麵。

    幾頭江豚遊到小船邊。

    孫尚香與江豚嬉戲親熱。

    孫尚香以小魚喂飼江豚。

    孫尚香對荷葉笑道：“真想下水與這些水中精靈一起遊泳。”

    荷葉笑道：“公主水性好，如果比賽，真不知道是公主遊得快，還是這些江豚遊得快。”

    孫尚香笑道：“能和這些水中精靈遊得一樣快就不得了，怎麽可能超過它們呢？”

    一哨船飛駛而來，靠上“孫”字大船。

    哨船上的軍士高聲喊道：“緊急軍報！”

    孫尚香與荷葉，菱角立即返回大船。

    一軍士向孫尚香呈上書報，並呈上鴿籠道：“趙雲將軍寄上鴿籠，寄言前兩鴿已老，請以此壯鴿替代。”

    菱角接過鴿籠。

    籠中兩隻信鴿跳躍不已。

    孫尚香拆閱，書信落地，孫尚香坐如木人。

    “公主！”荷葉忙撿起書信，一看失色，連忙為孫尚香捧茶。

    孫尚香飲一口茶後，起立小聲而清楚地下令道：“劉皇叔，先皇帝白帝城仙逝。全隊立即出發往白帝城祭奠。”

    船隊更換黑邊白底旗，逆流而上。

    成群的江豚跟在孫尚香的船隊後麵。

    孫尚香孝服在劉備牌位前焚香祈禱。

    甲板上全軍帶孝肅立。

    孫尚香迎風立船頭憶想。

    黑邊白旗招展，孫尚香孝服迎風立船頭，各種印象一一晃過。

    洞房中，劉備跪地求饒，孫尚香扶起他來。

    公主旗艦上，阿鬥抱孫尚香膝大哭，孫尚香抱起阿鬥。

    公主旗艦上，趙雲提鴿籠交與孫尚香。

    女兵花一朵來報：“正前方大隊戰船阻擋，船桅高懸‘陸’字大旗。”

    孫尚香立即登高遠望，迎麵大批戰船一字排開，緩緩駛來，陸遜站立船頭。

    孫尚香亦站立船頭，兩船漸漸靠近。

    孫尚香怒斥陸遜道：“大膽陸遜，姑奶奶欲西去奔喪，你敢阻擋？”

    陸遜滿臉陪笑說道：“姑媽別來無恙，依舊是那麽火氣十足。”

    這裏贅言說明一下，孫策是孫尚香的大哥，而孫策的女兒則是陸遜的妻子。雖然陸遜的年齡比孫尚香大，但是陸遜叫孫尚香“姑媽”是必須的。

    孫尚香說道：“陸遜小子，你別套近乎，給一句話，你是讓過不讓過？”

    陸遜陪笑說道：“陸遜要是不讓過呢？”

    孫尚香說道：“那你姑奶奶就要硬闖。”

    陸遜依然陪笑說道：“要是姑媽闖不過去呢？”

    孫尚香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再來一次火燒赤壁吧！”

    陸遜笑道：“現在西風正勝，姑媽身邊又沒有諸葛孔明，哪有東風助姑媽之火呢？”

    孫尚香語塞，放潑大哭道：“劉先帝呀劉大耳，你若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陸遜這小子是怎樣欺辱你的未亡人。你要叫他吃不下飯，頭痛眼睛花……”

    陸遜拱手笑道：“姑媽節哀順便吧。別人害怕劉備，我可不怕你的劉先帝。你可記得，夷陵一戰，他可是敗在我的手下喲。劉備不管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他見了我陸遜，都要避退三分。”

    孫尚香怒道：“好！你說劉大耳見你要避退三分，今天我就偏要在你麵前祭奠他，看你要不要拜拜他。荷葉，菱角，擺祭壇。”

    荷葉，菱角布置祭壇，燒香點火。

    陸遜道：“陸遜我今天就拜拜姑丈，有何不可？”

    陸遜乘小船登孫尚香戰船，上祭壇前捧香念道：“東吳天下兵馬大都督陸遜祭拜蜀漢劉先帝：偉哉劉備，六十三歲，桃園結義，三雄首位。討董伐曹，天下英豪，扶漢一統，壯誌未了。孫劉連姻，千古稱道，吳蜀連手，和平邦交。嗚呼，尚饗！”

    陸遜拜畢，插香，隨後向孫尚香拱手作揖道：“姑媽請節哀順便，千萬保重身體為要。”

    孫尚香笑道：“孫劉連姻，千古稱道，吳蜀連手，和平邦交，這可是你說的？”

    陸遜道：“正是。本大都督說話擲地有聲。”

    孫尚香道：“既然如此，為何阻擋本宮西行奠祭呢？”

    陸遜笑道：“姑媽貴為國母，陸遜何敢阻擋？隻是兩國交往，豈能如兒戲草草行事？必須兩國協商妥當，定下時日，地點，西蜀自要派高官專員迎駕，東吳自當大吹大擂排場相送。國家禮儀，必不可少，姑媽你以為如何？”

    孫尚香道：“此乃孫權哥哥所言，還是你陸遜小子擅自主張？”

    陸遜小聲道：“正是至尊（孫權）旨意，請姑媽息怒。”

    孫尚香大哭，連拍香案道：“先帝呀先帝，你為什麽死得這麽早，讓尚香見你一麵都不能。阿鬥呀阿鬥，我的嬌兒，你在江頂頭想娘，可有人惜你？娘親呀娘親，你在江下尾，可有人為你服伺……”

    陸遜見狀，悄悄作揖告退，回自家戰船。

    孫尚香見陸遜下船，拭淚下令：“船隊立即轉舵，揚帆全速東下。”

    孫尚香環視左右眾女兵嚴肅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全軍進入一級臨戰準備。現任命荷葉將軍為代總督。全軍唯荷葉代總督軍令是從，如有不從，立即軍法從事。”

    眾女兵大聲應道：“是！唯荷葉代總督軍令是從。”

    孫尚香回身對三木次郎說道：“次郎君，從現在起，你當全力守護荷葉代總督的安全。如有對荷葉代總督放肆不尊者，立斬刀下。”

    三木次郎道：“哈伊！”

    三木次郎轉身站於荷葉身後。

    孫尚香又對菱角說道：“菱角，你速召馮斧將軍過本船議事，‘漢’字船交副將龍弘主管。’

    菱角應道：“是，召馮斧將軍過本船議事，原船交副將龍弘主管。”

    陸遜站船頭，觀察孫尚香船隊。

    探子來報：“公主船隊轉向東去。”

    陸遜道：“公主人在何處？”

    探子報：“仍在船頭祭奠。”

    陸遜道：“再探！”

    孫尚香身披白色長絹，手捧銅香爐大聲道：“兒在江頭想娘，娘不得去，母在江尾想女，女去不得。埋怨（台灣）啊埋怨（台灣）！孫家，劉家，孫尚香今天將三十年的恩怨全償還你們了。”

    “埋怨”者，將所有恩怨全埋葬掉也。

    孫尚香披白絹捧香爐躍入江中。

    船隊驚呼聲此起彼伏：“公主投江自盡了！公主投江自盡了！”

    荷葉嚴肅起身，三木次郎威立身後。

    馮斧目瞪口呆。

    菱角鄭重宣布：“公主有令：船隊由荷葉代總督指揮，有不聽將令者，立即軍法從事！”

    荷葉宣令：“全隊保持鎮定，立即進入一級戰備。一麵打撈公主，一麵全速東進。”

    孫尚香船隊兩船全速東下。

    陸遜站立船頭眺望：“公主船隊何事喧嘩？”

    探子來報：“公主投江自盡了。”

    陸遜大驚，下令道：“立即搜索救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陸遜船隊緩行搜索救人。

    江中，孫尚香在水中潛泳，身姿嫻熟優美。她一一除下身上衣物，赤條條在水中潛泳，僅披白絹與手捧香爐。

    歌曰：

    雞籠關不住燦爛的鳳凰，

    鳳凰展開衝天的翅膀，

    東吳鳳凰東南海天飛，

    震翅激起翻江倒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