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義釋朱仝韓存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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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晁蓋擂鼓聚將,一眾頭領在聚義廳落座,石寶擒了朱仝,魯智深和鄧元覺擒了韓存保,宋江雷橫程子明三人趁著混亂逃走了。



    晁蓋命人將朱仝和韓存保帶了上來,兩個人衣甲襤褸,被繩子捆的嚴嚴實實,晁蓋親自下去給兩個人鬆綁。



    “韓將軍我在戰場上見過,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晁蓋一看朱仝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可是情報裏沒有這一號人,當下邊開口問道。



    “在下並非將軍,而是鄆城縣都頭朱仝。”朱仝huó dònghuó dòng胳膊,一見晁蓋問起,當下答道。



    聽得朱仝之言,晁蓋便是一愣,這朱仝怎地跟官軍混在一起,還征討梁山,疑惑不解,又問了一句:“都頭既然不是軍中之人,為何在宋軍的大營?”



    朱仝當下便將宋江如何邀請的他,又如何來到官軍韓存保大營,又如何隨軍征討梁山,如何在亂軍之中被石寶捉住,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朱仝說完晁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宋江想求取進身之階而毛遂自薦投到韓存保處,本來晁蓋對這個黑宋江就不怎麽感冒,一直以來也沒有去招惹過他,不曾想他卻自己送shàng mén來了。



    “阿彌陀佛,貧僧往日裏總聽人說起這山東鄆城縣的及時雨宋公明如何的仗義疏財,又如何的義薄雲天,看來都是他娘的傳言,這廝就是一個小人。”鄧元覺在旁邊也聽了朱仝之言,當下搖了搖頭,說道。



    “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禿驢,方才說的倒是一句人話。”魯智深頭一次跟鄧元覺的一見一致,本來鄧元覺挺高興的,魯智深這一句禿驢又讓他臉沉了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魯智深。



    阮小七在朱仝說話的時候便走進來了,事情也聽得清楚明白,當下也是氣憤難當,一拍椅子站了起來,道:“宋江這廝,虧得我兄弟當他是個好漢,沒成想卻是個小人,幫著官軍征討我梁山,滿口的義氣,卻做出這等事,跟俺晁蓋哥哥天差地別。”



    旁邊的阮小五啪地一拍阮小七的後腦勺,說道:“也沒說話呢,也不過過腦子,張嘴就說,那宋江能跟俺們晁蓋哥哥相比嗎,他也配?”



    “嘿嘿。對對對,五哥說的是,說的是。”阮小七揉著後腦勺嘿嘿的點頭應道。



    阮小二此時也開口,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宋江與我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宋押司乃是官府中的差人,捉差辦案那是本職工作,那是俺們這些江湖草莽能夠比得了得。”



    聚義廳中眾人聽得阮家的三個兄弟你一言我一句說得熱鬧,好笑之極,當下哄堂大笑,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安靜下來。



    晁蓋走到韓存保身前,雙手抱拳,躬身施禮,說道:“我等兄弟不識好歹,不分尊卑,衝撞了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韓存保沒有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要在這裏聒噪。”



    “嘿,你個敗將牛氣什麽?信不信爺爺俺一斧子把你劈成兩段。”旁邊的糜勝一拍椅子起來,走到韓存保跟前,一把拽住韓存保的領子,怪眼圓睜,道。



    晁蓋瞪了一眼糜勝,嗬斥了一聲,說道:“糜勝,你個殺才,休要在這裏聒噪,退下去。”



    糜勝一看晁蓋瞪著他,當下也不敢說什麽,隻得悻悻的鬆了手,自己又坐回去了。



    韓存保看了一看晁蓋,說道:“晁天王的意思我韓存保也明白,我韓存保乃是將門之後,大宋的將官,大宋待我不薄,委任我做那雲中雁門節度使,執掌一方軍事,今日敗在晁天王的手中。韓存保隻求一死。”



    “哈哈哈,韓將軍,我晁蓋何時說過要你的命,晁某請將軍上山不過是仰慕將軍的威名勇力,上山一會,如果將軍不想與我等一同替天行道,待吃過了酒肉,歸還馬匹裝備便送將軍下山。”晁蓋笑道。



    韓存保聽了晁蓋的話便是一愣,有些不相信的又問了一句,道:“晁天王真的放我下山?”



    晁蓋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韓存保聽後又是一陣感慨,說道:“都說托塔天王晁蓋義薄雲天,仁義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個英雄好漢,可惜朝中奸臣當道,陷害忠良,讓如此多的忠義之士流落江湖。”



    “哈哈哈,去不是如此我晁蓋哪裏認得如此眾多的好兄弟,韓將軍酒宴已經備下,請將軍與朱都頭一同前去吃酒,然後我便命人送二位下山。”晁蓋哈哈一笑,說道。



    韓存保,朱仝二人不好推辭,也就答應了,梁山上眾頭領作陪,喝酒吃肉,席間,晁蓋,魯智深等人連連向著韓存保和朱仝敬酒,異常的熱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喝已畢,韓存保朝著晁蓋沉沉的一抱拳,說道:“晁天王,如今這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完了,我二人便不久留了,這便告辭下山。”



    晁蓋有些不舍,但是話已經出口就不能反悔,當下點了點頭,讓手下之人取來二人的兵甲馬匹,親自送二人下山,臨走時又是送了銀兩,韓存保朱仝二人又是一番感動。



    梁山眾人對待此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先前便放走了董平,如今在放韓存保和朱仝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解,相反還對晁蓋此舉佩服不已。



    不提兩千眾人如何操練軍馬,料理後事,單說韓存保朱仝二人下了梁山,朱仝朝著韓存保沉沉的一抱拳,說道:“韓將軍,朱某這便告辭了。”



    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韓存保也知道朱仝是個人才,熟讀兵書戰策,武藝又高強,便起了愛才之心,當下便說道:“朱仝兄弟這一身的武藝能耐在這個小小的鄆城縣做個都頭倒是屈才了,倒不如兄弟隨我回東京,保舉你做一個將軍,也不枉兄弟這一身能耐,你看如何?”



    朱仝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多謝哥哥好意,可是朱仝在鄆城縣做慣了,到了東京也受不得那官老爺的委屈,日後如果朱仝有什麽難處,便去投奔哥哥,到時還望哥哥莫要忘了我這個兄弟,哈哈哈。”



    韓存保哈哈一笑,說道:“兄弟放心,日後如果有什麽麻煩困難隻管來找我,那便告辭了,宋江其人不可深交,朱仝兄弟小心為好。”



    朱仝說道:“公明哥哥待我如親兄弟一般,朱仝哪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兄弟在此別過,告辭。”



    朱仝說完,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韓存保看著朱仝的背影,自言自語的歎了口氣,說道:“唉,好一個美髯公,智勇雙全,忠厚無雙。”



    韓存保看得朱仝走遠沒影了,這才打馬趕奔東京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