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麗卿當街打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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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那女子,係一條湖色百折羅裙,上麵蓋著一件猩紅湖縐襖子,窄窄袖兒,露出雪藕也似的手腕,卻並不戴釧子,肩上村著盤金打子菊花瓣雲肩,雖然蒙著臉,腦後卻露出那兩枝燕尾來,真個是退光漆般的烏亮。那些來往的都立定了腳,那茶攤上的人都立將起來看。隻見那個養娘打開錦花包袱,取出一個拜匣兒,一柄象牙銷全折疊扇,一件對襟桃紅花繡月色紫薇緞的罩衫兒,那女子接過衫兒披在身上,自己去係的飄帶。
旁邊的那養娘替那個女子摘下頭上的青紗罩,不摘下來還好,這一摘下來,便隻覺得周圍的所有男性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隻道是織女擅離銀漢界,嫦娥逃出月宮來。
見得那女子嬌媚的容顏,眾人都覺得渾身覺得有些麻酥,當下正要打聽這女子是哪家的姑娘,便隻見旁邊一個茶攤的茶博士過來衝茶,看了看姑娘,也是一臉的豬哥模樣,有些得意的說道:“嘿嘿,漂亮吧,我告訴你們,方才那個進去的姑娘,就住在我家的旁邊,她家姓陳。”
聽得那個茶博士的話,引來了周圍眾人一陣的羨慕,若是有這麽一個貌美的姑娘做鄰居,便是少活五年也是值得的,當下就有好事的人蹭到了茶博士的旁邊,問道:“這位小哥,你家裏住在這東京城的何處?”
茶博士挑了挑眉毛,很是受用周圍傳來的羨慕目光,說道:“在東大街辟邪巷,我自己的茶店在巷口,那女子的家就在巷裏,他的父親可不得了,喚作陳希真,起先做過本處的南營提轄,如今辭官賦閑在家,膝下無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又沒兒子,我是自小看她大的,不知抱過多少回,今年十九歲了,方才她是不看見我,不然總得跟我打聲招呼,我們可是熟悉得很。”
茶博士的話,又惹來了一陣羨慕,人群中也有人聽說過陳希真家裏的情況,當下說道:“哦,這姑娘莫不就是陳麗卿,又叫做女飛衛的?”
茶博士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她,喚作陳麗卿!”
那人又是搖著頭說道:“果然名不虛傳,那他的老兒陳希真為何不跟著一同前來?”
茶博士哈哈一笑,說道:“他老子陳希真一清早便到觀裏來聽講,這個時候想來是還沒有要事呢。”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座位上叫了一聲“水來”,是要添水,那茶博士應了一聲,便提著壺跑過去了。
書房中的晁蓋等人聽得如此也是心下有些好奇,這陳希真究竟是何方神聖,還有那美貌的女子女飛衛陳麗卿真的如此厲害?
當下,旁邊的周通便問道:“我說兄弟,這個陳麗卿當真如此厲害?怎地叫了這女飛衛?”
範天喜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然後說道:“各位哥哥有所不知,那陳麗卿的父親陳希真表字道子,十分好武藝,今年五十多歲,卻最好道教修煉,絕意功名,前幾年把他那個提轄的官職也都給辭了。高俅那老賊倒十分要抬舉他,要他去做官,可是也被他給推脫說有病,隱居在家,陳希真的這個女兒天生一副神力,有萬夫不當之勇,自然是十二分的喜歡,所以這個陳希真在家無事,便將自己生平的本事,教得她同自己的一般,那陳麗卿卻也是聰明伶俐,又自己習得一手好弓箭,端的百發百中,穿楊貫虱。陳希真平日裏便稱她好比古時善射的飛衛,因此又叫她是‘女飛衛’。陳希真那個人小弟也是認識他,用這麽說,一來二去,也就傳開了,這東京城裏便都知道了女飛衛陳麗卿的名號。”
接著範天喜便接著說了下去,那陳麗卿進了廟裏麵,沒走出幾步遠,迎麵正好走過來一夥人,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花花太歲的蔡通,也就是蔡京的侄子,蔡通那可是個色中的惡鬼,花裏的魔王一般見得陳麗卿如此的美麗動人,哪裏還能夠忍得住。
當下便帶著他的那幫子狗腿子,直接跑了過去,將陳麗卿和她旁邊的養娘丫鬟圍在了裏麵,旁邊的那個養娘一看這個架勢,早就嚇得傻了,小臉刷白,站在那裏抖如篩糠。
倒是陳麗卿依舊是一臉的淡定,冷冷的看著對麵的蔡通等人,嬌聲說道:“你們想幹什麽?”
陳麗卿這一個聲音說的蔡通渾身上下骨頭都酥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當下一臉的淫蕩,嘿嘿直笑,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麗卿,說道:“嘿嘿,幹什麽?小娘子,這大好的時光,為何非要在這裏白白的浪費呢,不去跟哥哥我回去,咱們好好的聊一聊,如何?”
“不去,快點滾蛋。”陳麗卿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冷冷的說道。
一見陳麗卿這一副模樣,蔡通更加的興奮了,當下說道:“哎呀,好辣的小娘子,不過,本公子喜歡,可是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今天本公子看上你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小的們兒,請小娘子回去。”
“是,得令!”
“嘿嘿,小娘子,咱們走吧!”
旁邊的一眾狗腿子得到命令之後,也都是紛紛上前,想要抓住陳麗卿。
當下,陳麗卿忍無可忍,直接抄起了旁邊得一根木棍,拿在手裏還挺順手,陳麗卿的一身武藝那可是陳希真的親傳,自然是厲害無比,區區二十幾個狗腿子哪裏是她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給收拾了。
陳麗卿是越打越生氣,當下怒喝一聲,抄起木棍直接朝著蔡通就是一頓暴打打的蔡通哭爹喊娘,旁邊的百姓也都不敢上前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麗卿暴打蔡通。
過了沒多大一會功夫,蔡通這臉上就看不出人樣來了,五顏六色,就好像開了一個雜貨鋪似的,所有帶窟窿眼兒的全都在流血,滿地的碎牙,眼見是快要不行了。
“我兒,快快住手,你可是闖了大禍了,這可是蔡衙內!”
就在這時,從裏麵衝出來一個老道,一看見陳麗卿在那裏暴打蔡通,當時驚的大喝一聲,走上前,把陳麗卿攔腰抱住,一隻手攔住了陳麗卿的拳頭。
那老道不是別人,正是陳麗卿的父親,人稱雲中鶴的陳希真,再看那陳希真眉似青峰,眼如秋水,八尺以上身材,丹珠口唇,飄著五綹長須,戴一頂束發棗木七星冠,穿一領鵝黃鶴氅,係一條九股絲絛,踏一雙挽雲輕履,飄飄有神仙之概。雖是五旬以外,須發一絲不白。
陳麗卿一見有人攔住自己,當下回頭看時,認得是自己得父親陳希真,便說道:“爹爹,這等禍害,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調戲良家婦女,爹爹莫要管我,待我結果了他,為大家除害。”陳麗卿說完,又要掙脫陳希真,舉拳去打蔡通。
可是希真那裏肯放來陳麗卿,當下焦急的叫道:“我的兒呀,莫要在打了,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我兒若是有什麽委屈的話,為父的與你做主!”
陳麗卿聽得父親如此說了,也就不再打蔡通,但是依舊是杏眼圓睜,氣憤的說道:“既然爹爹如此說了,那孩兒便饒了這狗雜種一回,若是有下次,塔再敢欺負姑奶奶,少不得要他的狗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也給他留一個紀念。”
說著,陳麗卿便發起狠來,直接伸手去撕衙內的耳朵,打算留下蔡通的一個耳朵,當做給他的教訓,一時間疼的蔡通嗷嗷直叫,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