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東京城希真脫困(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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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虞候說道:“即便是喝酒了酒,也隻好叫他起來。隻因衙內第二位娘子今夜臨盆,看情況十分艱難,所以這才不得不接衙內回去。如今衙內睡在那裏?小人自去請他便是,就不勞煩提轄了。”
陳希真心裏一陣的叫苦,當下說道:“你且坐地,我去看看衙內。”
說完,陳希真慌忙提了燈來到了後院,這時陳麗卿正八他們都拖到亭子當中放好,提了燈正要出來,正好遇著了陳希真,陳希真當下把那事說了,然後又道:“此事若破了,我你父女的性命休矣。如今事已至此,你且在這門後等待,損失他們自己離開更好,倘若他們真的要去見蔡通他們,我便引誘他進來,你在這裏一刀結果了他再說。”
陳麗卿聽罷,當下便放下了手裏的燈,從腰間抽出那口帶血的劍來,躲在黑影裏,隻等著shā rén。
吩咐完了,陳希真便再一次的提著燈,到前麵見張虞候,說道:“衙內喝醉了酒,說是不肯回去,隻是吩咐道,教請天漢州橋錢太醫診視便可,他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又說明日一早就回。”
張虞候聽了想了想,便又說道:“那衙內的親隨呢,叫一個出來也可以。”
陳希真當下隻得硬著頭皮回答道:“隻有一個在裏麵,可是那衙內哪裏需要人照顧,他一個人還忙不過來呢。你若是不信,便同我進去看看,你自己見衙內去說。”
張虞候見陳希真話說到這個份上,也隻能是點頭相信,哈哈一笑,說道:“提轄的話小的怎敢不信,隻是上命差遣,不得不執行,如今隻得照提轄這般說,回去太師府回話便是。”
陳希真當下心裏暗自的鬆了一口氣,一麵提燈跟著那個張虞侯,將他送出來,然後說道:“明日早些時候來接,我回去也勸他早歸。”送出門外,便關了門進來。
此時陳麗卿已提著燈出來,對著陳希真說道:“爹爹,那個張虞侯雖然去了,但是怕他在來一個回馬槍,不如今夜我們就在這裏守著。”
陳希真想了想,點了點頭,順道:“正是,你去把前前後後多點些燈燭,省得手裏提著燈,怪麻煩的。”
當下陳希真父女二人坐在燈光下,守了半夜。耳聽得外麵那更鼓,已是四更五點,還不見動靜,陳希真打了個哈欠,說道:“,兒呀,這都許久不見動靜,想必是不回來了,如今五更將近,我們現在趁早收拾,準備動身,早早地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陳麗卿點了點頭,便去提那兩個包袱放在麵前,又吃些東西,填飽了肚子。當下父女二人提了包袱到後花園的亭子上,隻見那五個人,一個個都醒來,叫喊不出聲音,也是掙紮不得。陳麗卿把燈拿過來照看,隻見那衙內蔡通睜著眼朝 她看。陳麗卿一見蔡通那模樣便是生氣,又想到他那平日裏的可惡,便取出腰間的皮鞭,在那衙內蔡通的背上、腿上使勁的鞭打,發泄似的,一邊打還一邊罵道:“賊畜生,也有今日!你那風流話還說不說了?”
這一頓鞭子打得那衙內蔡通渾身上下一條青一條紫,鮮血直接從褲子外麵滲出來,可是嘴被綁著,好似啞子吃了黃連,肚裏說不出的那般苦,喉嚨裏隻是嗚嗚嗚的喊叫著,身子亂動亂擺,可惜無濟於事,可憐這個蔡通自小便是嬌生慣養,哪裏吃過這般苦頭。
看著陳麗卿打得夠多的了,旁邊的陳希真笑著勸道:“卿兒,你這一頓鞭子也夠他受的了,饒了他罷!天不早了,我們幹正經事,離開這東京城要緊。”
陳麗卿收回了皮鞭,還不解氣,又罵了幾句。陳希真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說道:“快去,去裝束了好走。”
等到陳麗卿走了之後,陳希真看著衙內蔡通笑了笑,說道:“衙內,你也不用記恨我,衙門此刻好比是進了那鬼門關了。你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這事不是我找的你。你經過這個事情之後,還是少去作惡,萬一遇著你的冤家對頭,恐怕你性命難保。不過此刻我卻放不了你,等到明日自有人前來救你,好自為之。”
當下陳麗卿收拾完畢,渾身上下收拾的緊襯利落,走了過來,說道:“爹爹,我收拾完了,咱們去備馬,以免夜長夢多。”
陳希真想著馬上就能脫離苦海,當下也是高興,笑著也去換了一件衣服,同陳麗卿把那新買的兩副鞍轡背在馬上,扣搭好了,牽出槽來,拴在亭子柱上。陳麗卿便把弓箭係好,掛了那口寶劍,槍架上取了那枝梨花槍。陳希真又去提了兩個包袱,對著陳麗卿說道:“你帶著弓箭,小的這個包裹給你,係在馬背上,大的給我。”
陳麗卿點了點頭,隨後接過來,將包裹係在馬背上。陳希真此時也已經拴了那和個大包袱,接著便去刀槍架上拔了口樸刀,那口腰刀已是選好,跨在腰裏。當下,陳麗卿便來解開馬匹。
就在這個時候,陳希真朝著女兒陳麗卿順道:“且慢,女兒呀,你去取碗淨水來。”
陳麗卿不明白父親要清水什麽意思,當下疑惑的問道:“爹爹,要它何用?”
陳希真擺了擺手,說道:“隻管取來便是。”
當下陳麗卿便在水缸裏舀了一碗,遞給了陳希真。陳希真取來,掐訣念咒,施展道術,念了幾句真言,含那水望空中噴去。
陳麗卿見得疑惑不解,當下問道:“爹爹,此是何意?”
陳希真嗬嗬一笑,說道:“這便是玄都**內的噴雲逼霧之訣,過不多時便有大霧到來,我同你趁著大霧天氣好走。”
說完便放下碗,耳聽得外麵更鼓已是五更三點。隻見天上那顆曉星高高升起,雞聲亂鳴,遠遠的景陽鍾撞動,椽子、窗格都微微的有亮光透進來。陳希真看了看,說道:“真不早了,快些走吧,城門就要開了,在耽擱了,叫那太師府上的人撞見便不好了。”
說著父女二人牽著馬往外就走,陳麗卿回頭看了那花園、亭子、廳房,又看了看院子,心中止不住一陣心酸,落下淚來。旁邊的陳希真也是一陣的感歎,勸道:“我兒,莫要傷心,等到太平了,為父定弄回這所房子還你。”
陳麗卿哽咽著說道:“早知今日如此離鄉背井,那日便不去燒香也罷,也就不會遇見那蔡通了。
陳希真笑了笑,說道:“還後悔他做什麽,事情已經都發生了,俗話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保不齊外麵還有一樁天大的好事等著我們呢,快走罷。”
當下,陳麗卿擦了擦眼淚,隨著父親陳希真出了花園,穿出遊廊。隻見天已經起霧,各處燈燭明亮。沒走幾步,忽聽得外麵擂鼓似的又有人叫門,父女二人都是一陣大驚失色。
當下,陳麗卿慌忙問道:“爹爹,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不如殺出去吧!”
陳希真定了定心神,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道:“我兒不要心慌,待我去看看,若是真的走不出去,那也是命裏該著。你索性把馬拴好,卸去了弓箭、包袱,隻把那口劍,就在這裏等著,不可擅動。”
當下一不做,二不休,陳希真解了腰刀、包袱,把那腰刀拔出,插在腰裏,取了一件道袍披在身上,走到門邊。隻聽得外麵有三四個聲音,都在那裏喊著開門,大門蹦蹦蹦的亂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