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愁人的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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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這寨子裏奇葩的規矩,早知道我絕不會讓她光腳踩我,無形中就被套路了。

    看著蘭姐雪白的腳丫上踩著我的鞋印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種盟誓明顯是不公平的,甚至很屈辱,蘭姐是哪根兒筋不對,要跟我發這種誓!

    姐,這不好吧,我……”我為難的瞅著蘭姐支支吾吾。

    蘭姐甜蜜的依偎著我,輕聲道:“沒什麽不好,我以後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天!”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我這輩子第二個女人跟我說這種話,玉兒之前也說,我是她的天……

    然而我並沒有那種占有欲的滿足感,而是沉重的心理壓力,女兒寨的女人們,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從玉兒身上就可見一斑,蘭姐既然張口了,就絕沒有收回去的可能,可我注定是要拋棄她逃跑的,一時間,我感到十分的緊張。

    蘭姐挽住我胳膊繾綣了一會兒,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驚得我渾身一抖!

    姐,你?”

    別動!”

    蘭姐嬌蠻的扯過我的手掌,用刀尖在我拇指指肚上輕輕一紮,痛感瞬間傳來,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往外流,我倒抽一口涼氣,吃驚的看著她,不知道這家夥要搞什麽鬼?

    接著,她又用刀子紮破自己的手指,將傷口和我的傷口對上,死死的壓緊……

    一種難以言狀的沙痛感傳來,還有股奇怪的癢,蘭姐微微的閉住眼睛,陶醉的著,像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我驚愕的看著她,愣了一兩秒才醒過神,我的天!血液直接接觸,這多不衛生啊,會傳播疾病的,我又想起蘭姐的身份是個蠱醫,不禁遍體生寒,我的天,她是不是在給我下蠱?

    兩人傷口接觸的地方一抖一抖的,像是心髒在跳,好像我們兩人的血管已經連在了一起,我有些害怕了,想把手抽出來,卻又不敢。

    阿夏,我把心給你了,如果我以後再想別的男人,會萬毒攻心而死,我我隻愛你”,蘭姐顫聲說著,眉頭微蹙,咬住了嘴唇。

    我整個人徹底僵住了,這他媽的,連想都不能想了,這蘭姐太可怕了,她這步步為營的進攻,簡直要把我逼入絕境!我真是想不明白,我跟你也就一麵之緣,你為啥對我這麽好,你以前跟其他男人是怎麽交往的?

    待到蘭姐的手鬆開時,我驚愕的發現,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她的還在流血,蘭姐一臉淒迷的看著我,那眼神中滿是令人無法辜負的深情。

    阿夏,你別害怕,我不為難你的,我隻是說我自己,說我自己如何對你,你要相信我”,蘭姐癡迷的說道。

    我相信!我相信!”我驚得連連點頭。

    蘭姐滿意的笑了笑,微微沉吟了一下繼續說:“我算好日子了,下個月十五,正好是我天葵結束的第七天,最容易懷孕,你來我家,我們……”

    做賊心虛的感覺真不好受,虛的我滿頭是汗,麵對這麽癡情的女人,我注定要當負心漢的,心裏說不出的一股子內疚。

    你怎麽了?”蘭姐狐疑的看著我,搞得我更加緊張。

    我咽了口吐沫趕緊解釋道:“沒事,沒事,我是說,你家不是還有孩子嗎?聽見了不好。”

    噗……”

    蘭姐笑了出來,那你想在哪兒配呢?在你家不合適的,要不我們去竹林裏?

    到時候再說,到時候再說”我緊張的敷衍道。

    嗯”,蘭姐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她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站起身。

    阿夏,我走了,你記得日子”,她有點依依不舍,站在我麵前停了一會兒,那腳趾還使勁的縮摳了幾下。

    姐你的鞋”,

    你拿著吧,這輩子都不要再還給我”,說吧,蘭姐轉了樓。

    我懵逼的看著門口,琢磨著她的話,我去!蘭姐真是要命的一個主,連著給我下了三個套,這鞋子讓我這輩子都不還給她,肯定也是一個套路!

    我發呆的坐在屋子裏,玉兒過了很久才回來,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湊過來問我怎麽了?

    她也瞅見了地上的繡花鞋,不禁眉頭皺了起來。

    老婆,這鞋子到底咋回事?蘭姐給我的,她還說讓我這輩子都不還給她!”我發愁的看著玉兒說道。

    玉兒沉吟不語,隻是微微的歎氣。

    蘭姐的意思是,讓你踩她一輩子,而她光著腳走不掉,永遠陪著你”,玉兒失落的說道。

    我鬱悶的直嘬牙花子,忙問玉兒這可怎麽辦?看玉兒略顯傷心的樣子,她一定是吃醋了。

    可這能怪我嗎?我說不,你非要,現在我隻當是逢場作戲,卻沒成想蘭姐竟這麽認真。

    阿肖,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你”,玉兒抽泣了起來。

    我心裏很壓抑,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更是一陣糟心。

    老婆,你別瞎琢磨了,等這些亂七八糟事都結束了,我帶你遠走高飛,永遠不回這個寨子,我心裏隻有你”,我抱住玉兒輕聲的安慰道。

    玉兒皺眉點點頭:“話是這麽說,不回來是不可能的,我生孩子還是要回來的,隻是可憐了蘭姐了,她以後再不能愛別的男人了。”

    有你說的那麽邪乎嗎?不就是一隻鞋嗎?”我故作輕鬆的說道,然而我內心是發慌的,因為蘭姐好像給自己下了血咒毒誓。

    怎麽沒有,女人的鞋子,是不能讓男人亂摸的,男人的頭發不能亂摸,女人的鞋子不能亂摸”,玉兒抬眼皺眉看著我。

    阿夏相會,給對方一個鞋子,意思是可以和女方,但那鞋是要還回來的,隻是個象征意義,但你看,這是蘭姐貼身的鞋子,她把鞋給你,光腳走回去,以後就再也不能給別人鞋了”,玉兒神情凝重的解釋道。

    那我把這鞋給她還回去呢?”我忐忑的問道。

    玉兒頓了頓,神情略微哀傷的說:“那她會自殺的,她光腳走在大街上,已經向寨子裏的人說明一切了,頂著被嘲笑的壓力,你把鞋子再給她還回去,她隻有死了。”

    玉兒說的我心裏更慌了,這蘭姐直接跟我玩絕的,難怪說這輩子永遠不要還給她。

    寨子裏的破規矩多,我其實也煩,但我沒辦法,我已經規避很多了”,玉兒也鬱悶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本來我們甜蜜的小兩口,愣是來一個蘭姐,還是一個玩命的主兒。

    阿肖,三天後就是月底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那個了”,玉兒話鋒一轉,又提到了這件事上。

    她的表情從壓抑轉變成了嬌羞,微微的低下頭,我身子猛的一震,對呀,被蘭姐折騰的,把這件大事都給忘了。我琢磨著,月底一過,不管玉兒同意不同意,我都會強行帶她離開,蘭姐的事,我隻能表示遺憾了。

    老婆,我們”我摟緊玉兒,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阿肖呃呃……”

    ……

    我和玉兒親昵黏糊了一陣,雖然沒有實質的突破,但也算隔靴搔癢,解一時之苦。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蘭姐沒有再找我,估計她也清楚,這幾天是我和玉兒的大日子。

    第三天一大早,玉兒就用紅布把整個竹樓的門窗都給封住,弄得像個大紅燈籠似的,我饒有興趣的一旁看著。心說這裏的風俗真有意思,不貼囍字,弄一堆紅布。

    街上的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說笑著,場麵很是熱鬧。她們都向玉兒投來了羨慕的目光,還有幾個姑娘,含情脈脈的偷偷看我。

    整個屋子被紅布一裹,裏麵的光線都是紅彤彤的,給人感覺很奇怪,說實話,有點瘮得慌。

    玉兒今天很開心,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中午吃完飯後,她開始鋪床,拿出了新的被子褥子,還在床單上鋪上了一條白布。

    瞅見那毛巾一般的布條,我心裏犯起了嘀咕,這白布的意義傻子也清楚,無論是納西摩梭還是漢族都應該是一樣的,驗證這個女孩的處子之身,第二天白布見紅斑,象征著妻子的純潔。可她之前不是跟吳總有過那種關係嗎?

    難道說,吳總沒碰過她?殺了我也不相信。但有些話難以啟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掃玉兒的興,她說過不要讓我再提吳總的。

    阿肖,我下午不能陪你了,我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你老老實實的在家裏等我,千萬不要好奇的往窗戶外看,那樣不吉利,明白嗎?”玉兒俏皮的衝我說道。

    你下午要去哪兒呢?這大喜的日子”,我好奇的問道。

    玉兒神秘的眨眨眼,調皮的說:“我不告訴你。”

    我苦笑的歎了口氣,反正最後一天了,她愛咋折騰咋折騰吧,開心就好。

    玉兒親了我臉一下,然後就笑嘻嘻的離開了,偌大的一個家裏剩下我一個人。

    我躺在竹百無聊賴的等著,以往這個點兒我都會犯困,但一想到晚上就能跟玉兒做那種事,激動的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時間過的很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我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了。

    玉兒怎麽還不回來,我鬱悶的直嘬牙花子。

    這個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窗外的街上傳來了一陣陣的哭聲,像是個老太太的聲音。

    我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這聲音挺瘮人的,不是啥好動靜。

    這個寨子裏沒有電,晚上都是靠煤油燈,朦朧的月光下透過紅色的布,地麵上一片腥紅,更是讓我心裏發怵。

    那哭聲很近,好像就是貓在我家牆根兒在哭……我心說這他媽的會不會是惡作劇啊?

    正在我緊張疑惑的時候,突然聽見那老太太一聲哀嚎:“兒啊!你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