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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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爺爺已經去世半個月了,冷清的屋裏就隻剩張毅一個人了,這十幾天來,張毅一直心煩意亂,做什麽都沒有心思,就連他堅持了十幾年的箭術,拳術,他也沒心思再練。
坐在村後的小山上,眺望著遠方的風景,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要是以往,樹林中一個小動物,弄出一個輕微的響動,張毅都能聽見,但此時明顯心不在焉。
“小毅,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張毅回頭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皮膚有些發黑,算不上英俊,但一身穿著的幹幹淨淨,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這人正是陳月嬌的爸爸陳天星,在農村也隻有他才會將自己打扮的這麽幹淨。
“陳叔。”
張毅正準備站起身來,但又被陳天星壓住了肩膀,也不嫌地上髒,陳天星一屁股坐在張毅旁邊,歎了一口氣說道:“小毅,你爺爺已經去世了,他有老人家活到七十多,算得上壽終正寢。你成天這樣也不是話,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
是啊,自己在這個村子裏,已經了無牽掛,也許可以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張毅嗯了一聲回答道:“我打算這個月底出去。”
陳天星樂嗬嗬一笑。:“有沒有想好去哪?我在津市有個朋友在工廠裏當管理,你要是沒想好去哪,我給你聯係聯係,你去津市打工怎麽樣?”
爺爺去世後,在這世上,還這麽關心自己的人陳叔算一個,張毅有些眼紅的底下頭:“陳叔,謝謝你!”
“你這孩子,跟我還這麽客氣。”陳天星拍了拍張毅的肩膀笑道:“我已經給你聯係好了,你要是願意去,我給我朋友說說就行。”
張毅搖搖頭:“我打算去江東市打工了。”
陳天星著急的問道:“為什麽啊,去江東,你一個熟人都沒有,多危險啊,這年頭到處都是騙子,你一個沒出遠門的小娃娃孤身在外,讓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張毅從袋子裏掏出半塊玉佩遞給陳天星:“這是我爺爺生前給我的,他說我在奶奶戰爭時期,和他在江東市走散,我想去找找。”又怕陳天星不放心,張毅又袋子裏掏出一封信,繼續說道:“陳叔你放心,我去江東也不是完全沒熟人,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信,上麵還有個地址,叫我去江東以後找這個人。”
陳天星接過玉佩看了看,通體白如羊脂,上麵的圖案雕工精細,雖然他不知這玉的品質,但他知道這玉,一定不是凡品,又見張毅拿出信件證據,這才放心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陳叔就不在勸你,將家裏的事好好處理下,去外麵闖闖,陳叔相信你一定能幹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張毅不知道這封信,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轉眼又是十天過了,張毅將破舊的木屋,打掃的幹幹淨淨,裏麵桌子,木椅,擦的發亮,簡單又破舊的擺設,張毅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這次出去多久才會回來,他要將這些東西印腦海裏,這些東西有讓他熟悉的味道。
“小毅別看了,等下班車過路了。”陳天星笑著安慰道:“又不是不回來,別這麽傷心,你看人家虎子,當初聽說不用讀書了,讓他去打工,那高興的勁頭,兩天沒睡著覺。”
張毅趁自己眼淚沒流出來之前,輕輕的將門關上,將鑰匙交給陳天星,提上背包離去,一個背包,裏麵裝了幾件衣服,一雙鞋子,就這麽簡單,這是張毅全部的行李,本來張毅還想帶上那把爺爺留下的小刀,但陳叔說火車上不讓帶這種東西,張毅隻得留下。
一直將張毅送到路口,陳天星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錢,賽到張毅手裏。:“小毅,你出去陳叔也什麽東西給你,這幾百塊錢你拿著,算是叔的一點心意。”
張毅攤開手一看,居然是五百塊錢,要知道這年頭五百塊錢,可是很值錢,想當於一個月的工資,而且還是高工資。
張毅趕緊推遲,說什麽都不肯接受。
陳天星無奈,臉一沉冷聲說道:“小毅,你要是還叫我一聲叔,這錢你就拿著,要是你不當我是你叔了,這錢我就收回來。”
明明知道陳天星這樣說,隻是為了讓自己收這筆錢,但張毅心還是忍不住一陣感動。張毅沒有再推遲,將錢牢牢的握在手裏,有的事情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要銘記在心裏。
見張毅將錢收下,陳天星才笑道:“這才對嘛!出門在外,兜裏沒有錢總是不方便,小毅,出去以後錢不要外漏,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知道嗎?”
陳天星嘮嘮叨叨的,對張毅說了一些出門需要注意的事情,如果對象是陳月嬌或者虎子,他們會覺得煩,但張毅沒有,從小他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爺爺也從來不跟他嘮叨,每次看見虎子被他媽訓,張毅都很羨慕,他是多希望有那麽一個人對自己嘮叨啊!
正在兩人說話的同時,遠傳來一聲呼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裏提著一個塑料袋,一邊奔跑,一邊在對他們不停的招手。
看清來人後,張毅趕緊迎上去。“花嬸,你怎麽來了。”花嬸名叫吳秀花,虎子的媽媽,所以張毅叫他花嬸。
喘了兩口氣,花嬸將袋子遞給張毅:“我給你煮了幾個雞蛋,還有臘肉,花生,你帶上到了火車上去吃,別再買東西了,火車上的東西老貴了。”
誰說這個世上我沒有了親人,他們就是我的親人。張毅伸手接過東西,一摸眼角的淚水:“謝謝,花嬸。”不是我愛哭,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哭。”花嬸笑著替張毅整理整理衣服,將陳天星剛的話又說了一遍,直陳叔催促,車應該快到了,讓張毅趕緊出村攔車,花嬸才鬆開張毅的手。
張毅一邊走,一邊回頭觀望,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直到寧靜而熟悉的村莊,在他的視線中裏變得模糊,才毅然轉身離去,帶著一絲惆悵,一絲傷感,還有那濃濃的不舍,將離去的背影拖的好長,好長。
別了我的故鄉,別了我生活十五年地方。
江東市,屬於一線沿海大城市,正處於高速發展當中,當張毅第一次踏足這片土地,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川流不息的車輛,人來人往人群,小販們的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街道兩旁豎立的大樓並排而立,讓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繁華。
“小子你找死啊?沒有看見紅綠燈!”小轎車裏,一個肥頭大耳的司機,伸出腦袋對張毅咒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張毅見周圍的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連連鞠躬道歉,豈不知他這副老實的模樣,早已成為他人眼中,待宰的肥羊。
“哼!真是鄉巴佬進城。”司機離去時咒罵一句,發泄心中的憤怒。
退回路旁的張毅,臉紅得像個大姑娘低眉垂眼,悄悄的看了眼周圍的人,見沒人在乎他,才鬆了口氣。
可在不遠處,卻有三道目光,盯著他嘿嘿直笑。一個大概二十**歲,穿著黑色西褲,白色襯衫,還帶了一副眼鏡,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他這樣的打扮,隻是為了讓別人,更加相信他。
另外兩個,一高一矮,差不多三十五六的樣子,高個子倒是沒什麽特別之處,屬於丟在人群轉眼就會忘掉那種,矮個子的身材敦實,而且一臉的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光看樣貌就知道此人脾氣暴躁。
高個子興奮的搓了搓手,對矮子說道:“斧頭,我敢打賭,這小子兜裏怎麽也有幾百塊錢。”
“那就幹他一票,還是老規矩。”斧頭子對旁邊戴眼鏡的男子吩咐道:“細狗,你先騙他上車,我跟高大頭在中途上車,這次去小南山動手,老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好嘞,這些沒出過門的土包子,最好騙了,等我去搞定他。”
經過了上一次的教訓,張毅這次學乖了,他雖不懂什麽交通xìn hào燈,但跟著大隊人馬一起走,總不會有錯吧。過了馬路,張毅正想詢問小賣部的阿姨,碧桂園香山路1號怎麽走。
在他身後響起了,嘀,嘀的喇叭聲,張毅回頭看見,一輛麵包車停在他身後,以為自己又擋著道了,趕緊退到一旁。
此時,麵包車裏的男子伸出頭,對他嘿嘿一笑:“小兄弟,你要去哪?”
張毅左右看看,確定眼睛男是在跟他說話,才回答道:“我想去,碧桂圓香山路1號,大哥,你知道怎麽走嗎?”
細狗一愣,心中暗道:“這小子土不拉幾的,去香山路幹嘛,哪裏可都是別墅莊園,有錢人住的地方,難道這小子還有個富家親戚。不,不,絕對不可能,要是他真有這種親戚,肯定會開車來接他。”
甩掉心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細狗笑道:“我當然知道怎麽走,那兒離這可遠了,得坐車。”
張毅心中一喜,急切的問道:“那我該坐什麽車,好呢。”
細狗牌了拍車門:“坐車我的車吧,我送你去,算你便宜點三十塊。”
“三十塊。”張毅心中一驚,他從家裏坐火車到江東,總共才花了一百多塊,現在坐麵包車要花三十塊,這跟五毛塊錢的公交車差距也太大了:“算了吧,我還是坐別的車。”
“難道要老子白送你去,你才肯定上車。”細狗在心中暗罵,本來去香山路,一般都要七八十塊,他開個三十塊的價格已經是很便宜了,主要是為了不讓張毅起疑心,可張毅居然嫌貴了。
細狗一著急馬上說道:“去哪裏沒公交車的,打的要一百多塊,坐我的車算最便宜的了。”見張毅還在猶豫不絕的表情,細狗又補了一句:“你說吧,你說你肯定出多少。”
張毅伸出五個手指頭,比了一下:“五塊。”
“這小子真tm夠扣,五塊錢就想去香山路。”
好在,細狗在乎的不是價錢,隻要張毅上車就行,但他還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好吧,上車,上車。”
將車行李放上車,張毅本想坐副駕駛的位置,跟司機了解地理情況,可眼睛男隨便找了個借口,說等下還有人要上車,讓他坐到在後排的位置。
果然,車還沒跑兩百米,就停了兩次,上來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將張毅夾在中間,剛才開始張毅沒什麽察覺,可後來從這三人的聊天中,他們明顯相互認識,而且車子越開越偏僻,甚至離了城市,開到了小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