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執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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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長老說,這雜五行靈根裏麵竟隱含著雷火靈根。

    雷火靈根,這可算是變異靈根,這可是了不得的靈根,能和單一靈根的資質相媲美,若是培養起來,說不定就是一個能破入化之三境的主,當上一宗長老可是穩穩的,且變異靈根戰力上,相對來說比單靈根還略高一籌。

    可問題出來了,這李正的雷火變異靈根偏偏夾雜在五行靈根內,這種情況可是少見,在修真界可幾近於無,起碼這長老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所以便有了李正的入門。

    這李正入門以後,雖為人機智狡猾,長相又尖嘴猴腮,惹人不喜,但總算是修行勤奮刻苦,從未放鬆過自己。

    可問題隨時間的變遷出現了,李正這資質可能終究算是雜靈根,修行緩慢無比,入門近十年還未脫離引氣境,邁入元之三境中的元氣境。

    多次尋那師傅,也就是那測他體質的長老,詢問修行之緩慢,可那長老隻是讓他中規中矩,一步步來,說什麽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有蛟龍飛升日這類的胡謅言語,一開始這李正聽了,還狂喜不已,自信滿滿,可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平輩師兄一個個都步入了元三境,甚至連師弟有的也都遠超自己,這可急壞了他,於是他更加賣力苦修,可過了幾年,他仍是原地踏步。

    沮喪隨之而來,接著就是心灰意冷,還有恐懼。

    恐懼自己的停滯不前,會不會被趕出師門,這可會斷自己修仙的門路,他有過詢問師傅,師傅隻稱沒事,讓他安心修行。

    總之時間慢慢過,他也慢慢修行,同門的恥笑他也滿不在乎,臉皮隨之厚了些,為人更加機敏些。

    李正打掃著hòu mén,向同伴說著自己打聽來的絕密情報,心中略有得意,按理說,這兩人應該聽之愕然,然後會貼近自己,上前詢問細節,這時自己就應該假裝搖頭裝作不知道,這兩人定會狐疑,然後會更加親近自己,可能會塞上些小物件之類,那時自己才會道出自己苦心所得。

    可偏偏這兩二愣子先是想到什麽,埋頭不語,然後就抬起頭傻傻盯住自己,這讓李正有些不解加惱怒。

    看自己?有什麽好看的,自己雖長的不算是英俊,可自己有才不是,他正想出言訓斥,卻發現兩人所看好像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

    自己身後是啥,一扇破門而已,有什麽好看的,他不解也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少年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後。

    人,哪來的人?破門出來的?這hòu mén可是禁地!

    李正見此人,不由也呆立片刻。

    天予推開紫竹門柵,見到三人注意到自己,隻是這三人傻傻站立,不由讓他感到疑惑。

    “師弟見過師兄。”天予挽手作揖,向三人行禮。

    李正見此人行禮,心中疑惑悄悄壓下,也挽了挽手,回了下禮。

    “師弟是昨天入的門,所以今天算是初次入翰殊報道,初次見過師兄,望師兄們給指條路,該去向何處。”天予看到三人呆立,猜到可能是自己的陌生麵孔讓他們疑惑,所以簡單介紹了下自己,順便問了下去路。

    “師弟可是昨日那資質全無的弟子?”李正看了看後山,又看了看天予,略顯驚愕。

    “正是。”天予點了點頭。

    李正看了看天予,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掃了又掃,心想厲害呀,沒資質也能入的了翰殊,想當初自己雜靈根都差點被趕跑,要不是那老頭說什麽自己有什麽變異靈根的幌子,自己指不定還在老家破屋旁種地呢,李正又看了看眼前少年,心中隻剩驚歎,轉念一想,自己早些年的遭遇,又看了看少年,心想這下翰殊熱鬧了。

    “來來來,師兄給你帶路。”李正說著,隨手把掃帚扔給了其餘二人,領著天予往前門走去。

    李正由於自己拙劣的資質,在宗門飽受同門欺淩嘲笑,記得原先剛入門那會,那日子簡直生不如死,不隻是同門的拳腳相加,更有背後的閑言碎語,那充滿蔑視不屑的目光,那如乞丐般的嫌棄厭惡。

    這些,李正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按常理來說,這會讓人崩潰,也的確讓人崩潰,據李正了解,像他一般資質低下,家境貧寒的弟子被逼的走投無路,離開宗門的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想想看也該如此,翰殊是靈元大陸排在前四的大宗門,可以稱的上道門魁首之一,能入的宗的最低也是修真大族傾力培養的弟子,像他這種無家底的窮小子必然是被欺負的對象。

    想到以往種種,李正心中一陣苦寒,好在有個師尊時不時的關心一下自己,且自己樂天知命的性格,總算摸爬滾打,熬了下來。

    初次見到比自己資質還差的弟子,李正不由心中起了惻隱之心,覺得自己得照顧下這小子。

    李正走在前頭,為天予帶著路,嘴裏說著一些宗門的規矩和瑣事,話語是滔滔不絕,把自己所知是一股腦兒的托出,其中還包含一些探聽道的秘聞,比如四門中禦劍大弟子是如何英俊瀟灑,劍影如風,修元大師姐是如何美麗動人,為眾弟子所傾心,獸術弟子的雄壯彪悍,以及陰靈弟子的鬼神莫測等等。

    這些聽的天予是一陣摸不著頭腦,隻是連連點頭稱是,隻覺得這位李正師兄未免話也太多了些。

    李正看著天予有些傻呆呆的應和,也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冒昧,氣氛略顯的有些尷尬。

    “我說天予師弟呀,師兄告訴你的都是金玉良言呀,這翰殊雖是四大宗之一,看上去平平和和,其實內地裏明爭暗鬥不止,一個不好就會禍及自身,像我們這樣的資質低劣的弟子,朝不保夕呀!”李正苦口婆心的感歎,似乎看清了其中的門門道道。

    天予靈神自開了以後,就聰明過人,也理解了李正的善意,略微微笑的回了回禮,表示感謝。

    李正見他如此,略感欣慰,知道他也是個聰明人,不由語氣親近些,接著說起了翰殊的軼事。

    天予見他如此,也不由放開了心懷,兩人邊走邊聊,甚是投機,最後還認了兄弟,李正為兄,天予為弟。

    翰殊由一塊塊巨型青石壘成,顯得格外的莊嚴肅穆,氣勢恢宏,兩人在一塊塊青石鋪成的道路上走了許久。

    過了幾柱香的時間才到達目的的,執事堂。

    執事堂掌管翰殊戒律之地,也是初入弟子領取裝飾器具之地,李正領著他來到這以後便離開了,說是得去易樓交接任務去,天予隻能與他依依作別,獨自走進了這執事堂。

    執事堂門懸執事二字,這兩字筆走龍蛇,氣勢淩人至極,令人看了不禁發悚,這種感覺由心而起,天予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估摸著這字跟翰殊道門上的字如出一轍,有些門道,他緩了緩氣息,走進了大門。

    執事堂內人不多,隻有寥寥幾個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有的雙手捏指不斷變換,有的揮舞長劍似在演練劍招,天予匆匆掃了一眼不再看去,記得李正交代過,這執事堂內弟子個個性格倨傲,長年的執掌戒律,讓這些人個個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惡習,一般人都不敢去得罪,所以天予隻是默默低下頭走向那櫃台,絲毫沒有過多打量的想法。

    “師兄,弟子是昨日剛入門的,今天前來領取裝束。”天予對著櫃台上的一名黑袍帶“執”字的青年說道。

    “哦,昨天剛入門的?”那黑袍青年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神掃過,隻見這少年穿著極為樸素簡單,一身小破袍上隱隱有縫補過的痕跡,長相也略顯的麵黃肌瘦,氣勢上更是謹慎有加,總之,不是有底氣的主。

    “恩,知道了,這是你的裝束,一件道袍,一本注意事冊,一個小乾坤袋,三顆辟穀丹,不過這丹,按規矩,得一顆孝敬師兄,一顆孝敬給師長,所以你就這些東西了。”青年隨意說道,也沒在看一眼天予,隻是把東西扔到了天予腳邊,語氣散漫帶著不耐煩。

    天予撿起腳邊裝束,拍了拍上麵沾染的塵土,轉頭離去。

    天予第二次有了那種感覺,那種蔑視,不屑一顧的感覺,第一次是在收徒大殿,那個讓他永遠不能忘懷的地方。

    天予踏出執事堂大門,回頭望了望這大堂,嘴角苦笑,唉,還真給李正說中了。

    苦笑過後麵色如冰,因為天予很不喜歡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