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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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天予是村子裏長大的,性格直接坦白。
在村子裏,爹憑著醫術救治照顧著村民,一直備受尊敬愛戴,雖腿腳有所不變,以至家中窮困,但仍是於村民和和睦睦,而自己這個傻兒子也從未被看不起,有被欺負過。
想到這,天予摸了摸領口佩戴的月牙血佩,心中甚是想念,如果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癡癡傻傻,定然會十分開心吧。
天予領著裝束,原路返回了後山竹屋,沒有在翰殊逗留片刻。
推開屋門,師尊仍是如昨日一般,靜坐於床榻上,天予輕手輕腳,怕驚擾到他,緩步進了偏屋。
打開所領的包裹,天予翻了翻,仔細一個個打量過去,一本注意事冊,上麵記錄著翰殊宗門的林林總總,天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讀的十分仔細,對於宗門的來曆和宗法知道了個大概,那一瓶辟穀丹,裏麵就隻剩下一顆,李正交代過,這執事肯定會私藏些,按理裏麵應該有五顆,看著這光溜溜的丹藥,天予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乾坤袋,這可是好玩意,事冊上說,這注入靈氣後,可收納物件,且不會隨之變大,天予心想,這可算是仙人的玩意了,心喜異常,把玩了好久。
最後是那一身灰色道袍了,天予摸過那衣麵,觸手細膩,如水般的順滑,且無論怎麽搓揉,竟不見絲毫褶皺,他將衣裳滑著臉龐,越滑越是欣喜,最後竟樂的大笑起來,他急忙將身上的破爛衣服換下,雙手不斷擺弄著,滿意至極,似乎比那仙人玩意乾坤袋還中意。
要是娘親能穿上這身衣服就好了,天予忽然沒來由的想起了娘親,心中那股興奮之意頓時淡了些許。
天予將辟穀丹吃下,填了空蕩蕩的肚子,然後退出了小屋。
小屋四麵紫竹環繞,在四周轉了幾圈,天予發現,離小屋不遠,竟有半畝方塘,看其內魚兒極多,竹林中鳥獸啼鳴,這也能充當野味,他心想以後也可以換換口味了,這辟穀丹雖能填飽半月肚子,但味道極差,像他這種吃慣了凡塵俗食的人,總是讓他以後吃丹藥當飯菜,那可受不了。
這紫竹林極大,天予走了半刻,急忙回頭,不然迷失其中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野獸凶猛,他這小身子可是敵不過,以前爹教他的種種,不由浮現心頭,那些喝罵,如一壇老酒,現在才在天予心頭蕩漾芬芳。
此地雖離翰殊較遠,但也樂的清淨自由。
當夜,月黑風高,天予心想著明日得去領取經書,這也是初入弟子的福利,心中莫名有些期待,這可是修仙的道書,能指望它成仙的,心中想著想著不由渾然睡去,屋內一老一少,格外清冷,屋外紫竹發出“沙沙”聲響,似乎也在為他這新來之人助眠。
次日,天予醒來,拿著師尊給的令牌,漫步向著翰殊走去。
第二次進翰殊,天予沒了昨日的忐忑,他緩緩走著,邊打量著這翰殊,大道上,像他這樣的灰袍弟子眾多,這些灰袍弟子個個都低著頭匆匆走著,似乎沒有絲毫放鬆之意,見到青袍的弟子低頭稱著師兄師姐之類,估摸著這灰袍弟子應該是翰殊最底層的。
天予看了看自己的灰袍,原本鬆散之意頓無,也不由低下了頭,快步走著。
“師弟,看你閑庭漫步,怎麽,這月的月供準備好了麽。”一道尖細的嗓音突然在天予麵前想起。
天予一聽,頓覺不妙,月供這個詞,記得李正跟他說過,像這底層弟子每月都得給某些師兄送些貢獻點之類孝敬孝敬,天予不由抬起頭看去。
此人身著一身青袍,麵容尖細,尤其還長著一張尖嘴,天予定睛一看,這貌似自己剛入門在道口遇見的守門弟子。
“弟子,前些日剛入門,沒能接取任務,還沒有貢獻點呢。”天予小心翼翼的回道,隻是把師尊給的令牌拿了出來。
“有令牌也不行,師兄成天為你等守候道門,還不時開關陣法,耗費靈力,沒有些許酬勞補償師兄損失的法力,以後誰也別想過!”一旁的那瘦高的青袍弟子似是認出了天予,麵帶凶色,雙眼斜掃過他,直接放下話擺明了態度。
“長明,這怎麽能行,師弟畢竟初到宗門,一貧如洗,你又怎麽好意思向他收取,等師弟以後修煉有為,還仰仗著多照顧照顧呢。”尖嘴長徳盯著天予笑著說道,顯得十分的通達情理,說完便與那瘦高弟子向著一旁走去。
天予抱拳別過二人,繼續向前走著,對於這二人唱的雙簧心知肚明,卻也無可奈何,以後還是繞著二人為好。
他詢問了些弟子,終於來到了翰殊宗門領取經書之地,藏經閣。
進入經閣,裏麵人頭攢動,天予發現裏麵有些熟悉的麵孔,應該是跟自己一起入宗的新晉弟子,那輕靈如水的紫靈赫然就在其中,她身旁圍著眾多弟子,不乏身著青衣之輩,有的對著他輕言微笑,述說經閣點滴,有的為她指這指那,點評經書優劣,總之個個眉飛色舞。
天予看著被蜂擁圍繞的紫靈,心中頓感陣陣苦澀,資質真的決定一個人命運。
他揮去心中的鬱悶,四處遠望,希望能找到木田阿牛的身影,找了半天,卻沒發現他們的蹤影,不由有些失落,於是徑直走向經閣的掌事處。
掌事的是一位老者,身著月白色道袍,應該是一位長老,灰白頭發紮束於頭頂,按理說應該是一位麵容枯槁的模樣,可他卻滿麵紅光,顯得精神煥發,返老還童一般,他手中拿著一本經書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沒注意到麵前的天予。
“師祖,弟子前來領取經書。”天予拿出師尊的令牌,躬身說道。
天予等了片刻,這長老似乎沒有反應,於是他又說了遍。
“師祖,弟子前來領取經書。”這聲音比上次大了些許,天予仍是躬身不起。
這老者貌似看書看迷了,竟仍是沒有回過神來,天予不由有些尷尬,等了半刻,他終究耐不住性子,開口喊出了第三遍,可剛喊到一半,這老者似乎終於被驚擾。
老者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煩躁,他終於偏過頭看向眼前之人,隨意掃了一眼天予,目光隨之落在了天予手中的令牌上,突然,這老者眉頭緊皺,麵色也急劇變紅,幾乎用咆哮的聲音吼道。
“什麽,月休那老混蛋竟然又收了名弟子,還嫌他弟子鬧的不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