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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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利安和老師依依惜別後,悄悄把朱利昂拉到了一邊。

    “大哥,怎麽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朱利昂回頭看了一眼,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對弟弟說道:“剛才你和格雷那場比賽,現場觀眾一邊倒地買你贏,結果……伯爵大人和父親他們估算了一下,就那一場下來,他們大概要賠到兩千個基尼!”

    兩千!朱利安驚呆了——索總一年下來才從治下的封臣們手裏收上來一千多基尼啊!

    此時,附近的觀眾看到了朱利安那偉岸的身影,不知是誰帶的頭,“朱利安——朱利安……”的歡呼聲和有節奏的擊掌聲再度響起。

    我說他們幹嘛這麽激動呢。什麽正義戰勝了邪惡,原來是贏了錢啊!朱利安哭笑不得。

    “本來他們已經估計了這種局麵,為保險起見,想把你的賠率定到一賠三的。可是身為公證人的奧斯騎士卻堅決不肯,認為一賠五的賠率才公平……”朱利昂無奈地說道。

    “嗬嗬,認為我有五分之一的獲勝概率,已經很看得起我了。”

    “是啊,奧斯騎士也沒想到我們克萊頓人民這麽熱情,而且……還這麽富裕。”

    一場賠了兩千,其中父親有著十分之一的份額呢。豈不是說……

    “父親他老人家……不會怪我吧?”

    “說什麽胡話呢?父親是那種人嗎?”朱利昂怒道,“看到你有這麽好的表現,他老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別想那麽多,既然進了決賽就好好幹……”朱利昂一把摟住了弟弟的肩膀,嘻嘻笑道,“我看那羅麗絲小姐一直跟你眉來眼去的,肯定是對你有意思了,爭取把她勾搭過來,氣死羅伊爾男爵那個老家夥……”

    叔叔和堂兄弟們此時也得到了消息,當朱利安回到他們身邊,聽他們正在議論這事兒。

    在朱利安和格雷的那場比賽中,他們湊了一百個銀芬尼,狠心咬牙押在了朱利安的身上,大賺了一筆之後正想著晚上該怎麽慶祝呢,卻不料一盆涼水當頭澆了下來。

    聽說敗家的朱湯達男爵一場比賽下來賠了兩百個基尼,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這個嘛,隻能說是公道自在人心啊,誰讓貝氏家族和格雷那麽討人嫌呢。”朱湯頓爵士糾結地說道,“再說了,生意還在做,有賭未必輸嘛。”

    “未必輸?今年是肯定要輸了。”朱利納苦著臉說道,“聽人說,索總帶頭搞這個賭局,多的時候也就賺一千來個基尼,少的時候才賺幾百個基尼。”

    “你們還不了解賭徒的心態嗎?他們贏了錢之後會怎麽樣,會老老實實地帶回家去交給婆娘存起來?不可能!”身為財政總管、長年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朱利塔此時倒還鎮定,“他們隻會在後麵的賭局裏越賭越凶,一不留神就會被索總和叔父大人他們連本帶利地贏回去。”

    “利塔堂兄,你好像是在說我們自己呢。”朱利斯心虛地說道。

    “胡說,我們能和那些鄉巴佬比嗎?我們是看得準下得狠……”

    此時複賽已經全部結束,朱利安和其他五位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二級騎士一道打進了決賽圈。

    按照比賽規則,四位來路不明的三級流浪騎士將作對廝殺,而朱利安等打入決賽的二級騎士將挑戰本縣的那六位三級騎士。同時根據回避原則,他將不會在決賽第一輪遇上自己的父親或者兄長。

    決賽第一輪,朱利安又是第一個出場,朱湯達男爵幫他抽中的對手正是安德烈男爵的弟弟——南卡羅來納鄉格林維爾村和羅克希爾村的安德魯爵士!

    熟悉港片的朋友都能想到,如果把領主比作扛把子的話,那麽爵士就類似於他們手下的高級打手——專業一點的話可以稱之為紅棍!

    相比於一般的二級騎士被冊封為爵士,同時被授予一個村子作為封地,更高級的三級騎士往往有兩個村子的封地,也就是等於傳說中的“雙花紅棍”!

    同樣是爵士,安德魯爵士的鎧甲雖然不如格雷來得厚實,卻更加的光鮮,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上麵閃爍的光芒。

    還沒有恢複鬥氣的朱利安對勝利再不抱有任何幻想,反正安德魯總不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呆會兒老老實實地讓他捅下馬來,就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雖然朱利安已經有了失敗的覺悟,但等他上場之後,卻發現情形頗為詭異。

    安德魯爵士竟然是駕著戰馬一路小跑過來的!

    他玩的什麽把戲呢?莫非他自信不憑借戰馬的速度也能把我刺倒?

    雙方即將碰麵的時候,安德魯竟然扔掉了長矛,雙手捧著盾牌遞到朱利安麵前。

    “朱利安騎士,剛才在您的引領之下,鄙人重溫了昔日的誓言,感謝您讓我再次回憶起了往時的美好時光。對於您的英勇和騎士精神,鄙人極為欽佩。甘願退出這場比賽。按照慣例,在此獻上繪有家徽的盾牌以示敬意。”

    隨著安德魯清朗的聲音,全場一片嘩然。許多在他們兩個身上押了注的賭徒發出了陣陣噓聲,不過更多的人對這感人的一幕還是報以了熱烈的掌聲——根據慣例,單場比賽中,如果有人因認輸或者受傷而退出比賽的話,賭約自然作廢。

    那些買安德魯奪冠的家夥當然不答應,不過在安德魯承諾會退回他們的本金之後,他們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朱利安夾著原本屬於安德魯的盾牌,暈暈乎乎地回到場外,再一次被喜出望外的族人團團圍住。

    “利安,你太了不起了,竟然能讓對手——而且是一位比你強大的對手獻上盾牌主動認輸!”朱利納獸醫興奮地接過盾牌,端詳著上麵的紅色薔薇圖案,“將來你把這盾牌掛在自家牆上,可以向兒孫炫耀你今天的威風。”

    家?朱利安暗自苦笑,就我現在住的那個地下室似的小窩嗎?難道,將來我的孩子都要在那個地方孕育和出生,甚至讓蕭文那小子在旁邊全程圍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