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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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茵看了一會兒之後便離開了,正好經過閔樊綱的班級,心想正好看看自己的侄子在幹什麽。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忽然覺得自己給閔樊綱的建議是對的。此時蘇妤緋正撐著腦袋盯著黑板認真聽課,而她身邊的那個少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蘇妤緋發現講台桌上的老師時不時往自己這個方向觀望,她看了看身邊這個罪魁禍首,便用圓珠筆刺了刺閔澈的腰,閔澈睜開眼睛瞪著蘇妤緋,那眼神可謂是惡狠狠啊。蘇妤緋無視他輕聲說:“不怪我,是你自己太招搖了,連我也遭殃了。”

    說完,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聽課,閔澈艱難地直起身體,伸了個懶腰,蘇妤緋有時候覺得,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麽有些人懶散傲慢,成績還居高不下?而有些人奮發努力,成績卻停滯不前?看來上帝還真是給一些人開了門,而給另外一些人隻開了一小扇窗。

    鄭茵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走回自己辦公室,裏麵空無一人,她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不久前媽媽又在催自己了,無非就是找個人嫁了什麽的,可是嫁人哪有那麽容易?此時閔樊綱走進來,看鄭茵無精打采地,問:“你怎麽了?不會阿姨又催你去相親了吧。”

    知我媽者非你莫屬。”鄭茵翻開教案,苦笑了一聲,閔樊綱在鄭茵對麵坐下,沉默了很久,開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人組個家庭,生個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哥,你別說話,”鄭茵打斷閔樊綱說,“我媽又去找你了吧。”閔樊綱不語,鄭茵歎了口氣說:“我媽她還真是不死心啊。”

    你不要這麽說她,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的好一點呢。”

    一首悅耳的鋼琴曲響起,學生從每一個教室紛紛湧出,明天正好周末,每個人像是還沒計劃如何過周末一般跟自己較好的同學談論著,希望自己的好同學可以給自己一個建議,當同學提出建議的時候,便說自己覺得這樣比較好。

    誰又能主宰誰的生活呢?蘇妤緋不慌不忙地坐在凳子上整理被同學撞亂的書本,朱沐柔經過蘇妤緋身旁,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了句:“謝謝你。”

    蘇妤緋被這一句道謝弄懵了,還來不及詢問,朱沐柔便小跑著消失在教室裏,閔澈起身說:“我先走了。”

    蘇妤緋看著閔澈的背影,再一次被弄懵了,今天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每個人都吃錯藥了。

    蘇妤緋,”李凝露在蘇妤緋身邊坐下,蘇妤緋看了李凝露一眼,賣力地想著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不該出現的人就選擇在今天出現?

    你……”蘇妤緋自認為和李凝露不熟,不知道她此番前來究竟所謂何事。李凝露看著蘇妤緋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同學過來看看你,你用不著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吧。”

    蘇妤緋緊緊抓著手中的書,想也不想說:“如果是關於周柏帆的,就不要說了。”李凝露聽後啞然失笑。

    李凝露不解地看著蘇妤緋,看來她倒是聽到了什麽傳言了,問:“你真的不想去問問他?”

    問誰?”蘇妤緋將書都擺地整整齊齊的,李凝露無奈,看著自己前麵淩亂的書籍嘲笑道:“我聽說,書桌越亂的人學習成績越好,像周柏帆,像閔澈。”

    這是什麽理論。”蘇妤緋笑,李凝露盯著蘇妤緋的臉看了很久問:“我真的看不出你有什麽特別,為什麽那麽多的人看到了你卻看不到我?”

    他們隻是可憐我。”蘇妤緋起身,“真的隻是覺得我可憐而已。”

    李凝露抬起頭看著蘇妤緋,沒有時尚的劉海,沒有燙過的烏黑的頭發,光滑的額頭一顆青春痘也沒有,皮膚並不白,眉毛很細,顏色不黑,或許描了眉之後會更加有味道,眼睛不大,但是雙眼皮,鼻子不挺,相比之下,反而自己的鼻子更有味道,嘴巴小小的,李凝露聽某人跟他朋友說過,蘇妤緋笑起來時,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久了,自己還真的沒有好好觀察過蘇妤緋,沒有注意到她笑起來的樣子,更別說酒窩了,李凝露無奈地笑了笑。蘇妤緋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說:“其實你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呢,而我,是集萬千悲哀於一身。”

    蘇妤緋剛說完,周柏帆和季嘉眄從教室外探頭探腦,看見李凝露和蘇妤緋並排站著,一臉詫異,季嘉眄對周柏帆說:“老三,我不是在做夢吧?”周柏帆掐了季嘉眄手臂一把,季嘉眄“啊”的一聲,看到的仍然是一分鍾前看到的兩個人,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怎麽這麽混亂啊。”

    李凝露,你怎麽在這裏?”周柏帆將手中幾本書塞在季嘉眄懷裏,朝兩個女生走去,李凝露笑笑說:“瞧把你緊張的,我隻是來看看妤緋過得怎麽樣,看來某人把她照顧得挺好的。”

    蘇妤緋不去猜李凝露口中的某人專指誰,她從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一本書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走過,經過季嘉眄身邊時輕聲說:“別讓他們吵架。”

    周柏帆哪來得及跟李凝露吵架,立馬衝出教室,追上蘇妤緋的腳步,季嘉眄朝周柏帆的背影喊著:“你的書。”

    幫我放在座位上吧。”周柏帆回應著,季嘉眄歎了口氣說:“交友不慎啊,李凝露,我勸你還是不要掙紮了,周柏帆這個人了,吃硬不吃軟的,說白了,就是受虐狂,你就成全他老人家吧,不要在背地裏搞什麽小動作了。”

    李凝露冷冷地笑著:“我搞什麽小動作了?周柏帆自己那麽厲害,他完全可以破壞我的小動作,他為什麽沒有阻止?季嘉眄,不是隻有我會搞小動作,你不是也會嗎?我針對的隻是相對陌生的人,你針對的確是朋友,我跟你到底誰更可惡可想而知。”說完徑直往門口走去,經過季嘉眄身側時不忘撞一下季嘉眄的肩膀來挑釁,季嘉眄微微顫動了一下,手中的書掉了一本,他彎下腰將書撿起來,放回周柏帆的位置。

    周柏帆剛追上蘇妤緋的腳步,蘇妤緋便又加快了腳步,周柏帆見狀再一次追上她的腳步,蘇妤緋又加快了腳步,如此反複,周柏帆來氣了:“蘇妤緋,你有病啊,我來就是告訴你,學校裏那些傳言你別當真,我周柏帆眼光再怎麽不好也不會看上你。”

    蘇妤緋聞言,停下腳步,周柏帆不注意差一點撞上蘇妤緋的背,蘇妤緋看著周柏帆,忽然笑得很傻:“我就說嘛,肯定是誰惡作劇,”

    反正不是我周柏帆。”周柏帆語氣堅定地說,蘇妤緋看了一眼手上的英語書驚訝:“我怎麽拿了英語書啊?”

    那你想拿什麽書?”

    我想拿語文書的。”

    蘇妤緋,你是不是豬?”周柏帆無奈,蘇妤緋更加無奈:“估計被李凝露嚇到了,你說我是什麽?”

    我說幸虧你不是豬,那真是侮辱了豬的本身。”

    蘇妤緋低頭思考了下:“還真是。”

    周柏帆拳頭緊緊握著,預示著下一秒就要爆發,蘇妤緋看了天空一眼說:“不過如果真有下輩子,我想當一棵樹。”

    蘇妤緋清淡的聲音緩緩傳進周柏帆的耳朵裏,周柏帆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有些人或許本身就有這樣的力量,平息一切怒火。

    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書了吧。”

    沒有什麽書是不該看的,我隻是覺得做人還不如做一棵樹,站成永恒。”

    永恒的不僅僅隻有樹而已。”周柏帆思考著,蘇妤緋像什麽,思考了很久,卻怎麽也想不出她像什麽,反正不是樹。

    要不你當花吧,不當花,當株菖蒲也行。”周柏帆腦門一閃,蘇妤緋驚恐道:“花?我一直都不是花,最多像棵草。”

    周柏帆說她自我貶低,分析道:“站成永恒的應該是男生,我應該是樹,你們女生應該是花,生長在樹上的花。”

    蘇妤緋聽著周柏帆的分析笑道:“這要是擱古代,豈不是一夫多妻,周柏帆,你可真夠貪得無厭的。”

    被蘇妤緋這麽一說,周柏帆臉一紅,結結巴巴道:“貪貪什麽心,擱古代我也是一棵竹子啊,貪什麽心。”

    蘇妤緋沉默了,低著頭不語,周柏帆以為她又胡思亂想了:“蘇妤緋,你再不快點,公交車都沒了。”

    蘇妤緋回神,看了周柏帆一眼,急忙朝公交站牌跑去,跑了一段路之後轉頭看了一眼周柏帆,喊道:“你不坐車嗎?”

    我爸會來接我。”周柏帆回答。蘇妤緋沒有笑,她沒見過竹子開花,竹子開出來的花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白色的還是黃色的,亦或是淡雅的紫色,蘇妤緋終究還是沒趕上那一輛公交車,盡管自己拚了命地跑了。

    趕不上那就乖乖等下一輛吧。

    不久,周柏帆走到蘇妤緋身邊問:“要不要我叫我爸送送你?”蘇妤緋以為周柏帆走了,被嚇了一跳,現在看著周柏帆幸災樂禍的嘴臉,之前那一絲絲好感煙消雲散了,他是故意的,設計讓別人錯過,然後再扮好人,這一貫是他周老三的作風。

    周柏帆見蘇妤緋瞪自己,舉手投降說:“你這麽看著我,我心裏瘮的慌,好,我承認早就看見公交車了,隻不過晚了那麽幾秒鍾提醒你而已。”

    而已?就是這麽理所當然。

    我沒有怪你。”蘇妤緋收回有些怒色的眼神,為什麽以往的波瀾不驚跟自己漸行漸遠了呢?

    周柏帆不喜歡蘇妤緋平淡的語氣,那樣好似自己和她很遙遠,之前會生氣會笑的蘇妤緋才是真真切切存在這個世界上,是自己可以靠近的。

    天色漸晚,周柏帆父親並沒有來接,他和蘇妤緋一起上了公交車,兩人一前一後這麽坐著,各自看著窗外,彼此的心裏都覺得少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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