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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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mèi mèi讓我問問你怎麽樣。”沉寂過後,於江寧率先開口。

    “我?我也挺好,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比之前規律多了!”王智笑著說。

    “沒遇著什麽麻煩吧?”

    “我還真是巴不得有人挑事呢,還能練練手!結果呢?唉……”王智雙手抱胸,無奈地搖搖頭,仿佛對這屆獄友很失望。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實際上,這段時間王智可沒少吃苦頭。

    就因為他的職業,幾乎監獄裏的所有犯人都會看他不順眼,而且那些犯人也不是傻子,明知你身手好,哪還會當麵跟你過不去,但是在背地裏,那整人的法子可是多了去了。

    “那可都不是什麽善茬,保不齊能幹出什麽事呢,凡事小心些!”於江寧囑咐道。

    “明白明白!”王智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於江寧說。

    “這就走了嗎?”王智有些驚訝,“不再問點什麽了?”

    於江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既然所有人都已經接受,再去爭論是非對錯還有什麽意義?

    “那你最後……是選擇相信證據,還是相信我?”

    “哼~除了自己,老子誰都不信!”於江寧說。

    “哈哈哈!”王智突然笑出聲來,“不錯嘛!大腦二次發育了?”

    “個智障!”

    ……

    “叮鈴鈴鈴~”

    突然想起的diàn huà聲打斷了於江寧的思緒。

    “喂?”

    “小江……啊不是,小於啊。”

    真不知道局長什麽時候才能準確記住自己的姓氏。

    “什麽事啊局長?”於江寧問。

    “哦也沒什麽事,就是有一個q市的同誌,家在咱們區,母親身體本身就不好,前幾天呢他父親查出了心髒病,他就想著看看能不能把他調回來,你不是老家在北方嘛,我就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調到q市去,你這幾天想一下,不願意也沒……”

    “願意!”於江寧果斷同意。

    ……

    數百公裏外的q市理工大學2305寢室,隔壁的孫時正眉飛色舞地介紹著他今天一整天是如何辛勤地幫助一位獨自來報道的學妹拎行李,學妹又是如何感謝他,而他又是如何機智地要到了學妹的微信。

    而2305寢室原本的三位主人,陳應半躺在床上,專心致誌地看著名人傳記;楊信和陸離在開黑玩遊戲,局勢不太樂觀,楊信正氣鼓鼓地用“二指禪”輸入法和自家隊友對罵;也就陸離一邊玩著遊戲,還能一邊捕捉著孫時話裏的lòu dòng,然後嘲諷他一波。

    “哎?你們宿舍其他人呢?今天一天沒見啊!臥槽臥槽對麵打野什麽時候來的!”

    “人家都過節去了!估計晚上都不回來了。”孫時仰天長嘯,語氣裏滿是羨慕。

    “過節?哦,七夕啊。怎麽,你們宿舍集體出去通宵賣花了嗎?”

    “人家都有對象!是買花好不好!”

    “來打龍了!”楊信一邊呼喚陸離,一邊用兩根食指在鍵盤上敲下s、b兩個字母。

    “來了!”陸離應了一生,繼續和孫時聊著。

    “周遙什麽時候也有女朋友了?”

    “這我不知道,反正人家現在不在宿舍,打diàn huà也不接。”

    “不是真賣花去了吧?”陸離調侃。

    “拉倒吧,讓他去賣花,人家問他多少錢,他能回答人半個鍾頭!”

    “過分了啊!”陸離笑著說。

    “對麵推高地了,集合,守一波!”陸離指揮道。

    “還守什麽?反正贏不了,不如早點讓人推了算了。”楊信自暴自棄。

    “唉~”陸離歎了口氣,麵對敵方殺氣騰騰的五人,卻絲毫不懼,控製著角色直接跳進了對方人群,然後被秒。

    “哇!一個技能都按不出來啊!”陸離反倒笑得很開心。

    最終這局遊戲還是輸掉了,楊信一怒之下把除陸離之外的所有人都舉報了個遍,更是在舉報和他對罵的自家中單時附上一百多字的情況介紹,薄膜鍵盤愣是敲出了機械鍵盤的動靜。

    “再來一局!”楊信喊道。

    “還有十多分鍾就熄燈了,洗洗睡吧啊!”陸離說著,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宿舍。

    “我也回去睡了!”孫時招呼了一聲也離開了。

    “這傻逼中單!”出門之前,楊信又忿忿地罵了一句。

    一下子,宿舍裏隻剩下陳應一個,周圍安靜的出奇。

    “呼~”陳應長出一口氣,手裏的書塞上書簽,合住放在了枕頭邊上,摘下眼鏡,從床上下來,走到對麵的書桌旁,伸手拿起自己的刷牙缸。之後卻沒有急著出門洗漱,反而後退了兩步,仔細審視起這塊本屬何悅的“領地”。

    上個學期,開學後第三天,何悅依舊沒來學校報到,diàn huà也一直關機,qq微信什麽的也不回消息。學校輔導員聯係家長之後,陳應他們這才得知何悅下落不明的消息。

    “下落不明啊……”陸離縷著下巴上剛剛冒頭的幾根茸毛。

    “他能跑哪去?”楊信說。

    “下落不明可不隻是是活不見人,還可能是死不見屍,事故兩年之後就能宣布死亡了。”陸離說。

    “會不會說話!”陳應訓斥道。

    一個月後,何悅的幾個親戚來了學校一趟,說是來辦些手續,順帶到宿舍拿走何悅留下的東西。

    陳應他們問過,問何悅找到了嗎?有沒有何悅的消息?他們搖搖頭。

    後來他的親戚就帶著何悅的東西離開了,床上、櫃子裏、書桌上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不過還留下一樣,一個淡粉色的兔子布偶,他們說留下當個紀念,至少證明你們相遇過。

    這是去年他們大一第一個學期,軍訓剛剛結束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中秋,一同生活了半個月的小夥子們決定去附近的大商場玩。商場一層是遊戲廳,四個人在裏邊玩了好幾個鍾頭,玩到最後,四個人一人手裏剩下一個幣,於是就瞄上了抓娃娃機。在各種大呼小叫和瞎比指揮的影響下,何悅依舊成功地抓起了這隻粉嘟嘟的小兔子,當時幾人還是相當開心的,但是在出了商場之後,就開始各種嫌棄了。

    “我不拿。”陳應瘋狂搖頭。

    “大男人大街上拿個粉兔子,成何體統!”陸離說。

    “西北大漢拿個粉兔子,成何體統!”一米六的楊信如是說。

    “靠!”

    最終還是由兔兔的“親生父親”何悅十分不情願地抱著它回去了,順帶發了張合影。

    到現在,那兔子依舊在何悅的床鋪下,書桌上的半空中掛著,因為沾了些許灰塵而略微發黃。

    而何悅的床鋪上現在已經被行李箱霸占,書桌上此時也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究竟是什麽時候,習慣了少一個人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