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夜密探
字數:5111 加入書籤
迅疾若如此,萬裏可橫行。
無極身體微晃,縱身一躍,便騰起數丈,雙腳在樹幹上輕輕一點,又是拔高數丈,身形已然掠過樹梢,就像一支離弦之箭,向前疾射,耳邊隻聽得呼呼風聲,輾轉騰挪在山林之間,不一會,靈龍寺就在眼前。
看來那個被綁住的惡夥計已經被蚊蟲叮咬的忍耐不住,也不知道翻滾到哪裏去了。
無極被綁在樹梢的幾個夜晚已經嚐過此種滋味,現在用在了惡人身上。
這種滋味隻有親自嚐過才知道。
夜色向月淺,暗香隨風輕。山木多蓊鬱,茲桐獨亭亭。
無極的胸膛前後起伏著,鼻息急促。二十裏山路有些距離,
天地皆清淨,唯有寒鴉啼。
周圍的空氣靜的可怕,不會是將有什麽大事發生吧。
無極伏在寺外一棵大梧桐樹上,暗中觀察著周圍的變化。靈龍寺依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偌大的寺院內一片死寂,看來沒有人發現他早已逃跑的事情。
無極舒展筋骨,一個鷂子翻身,從大梧桐樹上急速射向靈龍寺的院牆,在空中身形急轉,連轉幾圈,又是一個蜻蜓點水,如行雲流水般穩穩落在寺院牆內。
他彎腰弓背,鷹目虎行,手按寶劍,步履穩健,顯然已經是一個夜間潛行的高手。
大鼎裏還殘留著沒有燒完的佛香,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白天香客焚香留下的炷香。
月亮被黑雲遮住了大半,靈龍寺裏的的一切也都模模糊糊,看的不甚清明。
現在隻有天王殿裏的凶神惡煞一般的羅漢守護著前殿。
無極已經對靈龍寺早已熟悉,繞過前殿,直奔後院而去。
眾僧的禪房裏時此起彼伏的鼾聲,趙無極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地溜到自己以前住過的那間房門前,拿出食指,吮吸濕潤,在窗戶紙上捅破了一個小洞,一隻眼睛貼在洞口,往裏張望,裏麵沒有一個人,用短刀撥開門栓,一個躺地滾,滾到正中的八仙桌下,伸手就向桌底下摸去,“不好!錦盒不見了!”
原來無極是將錦盒藏在了靈龍寺,三番幾次要返回來,為的就是拿到現在唯一的線索。
現在連唯一的線索也不見了,無極頓時像被抽去了筋骨的蛇,差點癱軟在地。
失去了錦盒,就失去了唯一追查真凶的線索,失去了線索,恐怕這輩子再無報仇雪恨的機會。
除非是真凶現身,否則到哪裏去找呢。
究竟是誰拿走了錦盒?
他想到了“算盤劉”。
忽然一陣風吹過,門軸輕輕地轉動,發出吱呀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聽的分外清楚。
隨後外邊便響起了連續的腳步聲,聽聲音在慢慢接近。
“壞了!一定是中了壞人奸計。”無極暗暗叫苦,不僅丟失了錦盒,又中了奸計,這下真是送羊入虎口。
不敢耽誤,無極又是一個地滾,到了屏風之後,側身而立,慢慢抽出寶劍,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
“咦,這邊的房門怎麽打開了?“是一個和尚的聲音。
“快過去看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夜巡的和尚匆匆趕了過來了。
“難道是小偷來偷東西了?”
兩個和尚頓時緊張起來,左手打著燈籠,右手中拎著少林棍,睜大眼睛。
前前後後四處張望了一番,兩個和尚壯著膽邁進了屋裏,卻絲毫沒注意到隱藏在屏風後的無極。
無極緊握著手中的劍,一步、兩步和尚的影子在地上慢慢接近了。
“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要是丟了東西一定會被方丈責怪。”
“看起來什麽都沒丟!”
“真是奇怪,難道今天撞到鬼了?”
“胡說什麽,出家人還怕什麽鬼怪?”
”說不定是風把門吹開了,不要大驚小怪!“
“不過自那朱二少爺住過後,也沒人再住過,寺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不會招致賊人惦記的。”
“說的也是,我們還是回去吧。”
兩個和尚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輕手輕腳關好了門,布鞋踏在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好啊!居然是那可惡的朱二少爺偷走了錦盒,難怪那天態度突變,也不要無極抵命,匆匆忙忙就離開了靈龍寺,原來是偷走了錦盒啊。
無極心裏一陣懊惱,做事不密,反受其累。
此時此刻,應該到哪裏去找呢?
無極仍舊按照原來的路,悄悄地出了後院。
一彎鉤月掛清天,幾點疏星明碧漢。
無極不再停留,再次施展輕功,徑直往桃源鎮趕去,盞茶功夫,已經到了鎮上。
鎮上早已家家閉戶,處處關門。
“梆梆梆……”更夫的梆子聲傳來,看來整個桃源鎮,也隻有夜巡的更夫沒有睡覺了吧。
無極徑直來到了銜月樓,此時的銜月樓大門緊閉,早已關張,隻有一麵大旗耀武揚威地在風中抖動。繞了一圈,無極來到銜月樓的後園,那後園極大,裏麵竟然有一個後花園,牆外就是一個馬廄,無極就在馬廄邊伏著,觀察著後花園的動靜。
後花園有一處養馬人的角屋,屋簷下掛著一盞照明的大紅燈籠。
那馬廄裏幾匹西域良馬不時伸長脖子長嘶不止,看來是在向養馬人討要食料。
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無極正往裏仔細看,忽然間,隻聽呀的一聲,角門被人推開,一個馬夫打扮的提著燈籠出來,隨後關了角門。
“哎,你們這些大胃口的畜生,大晚上還要吃食,害得老爺我睡都睡不好。”馬夫一邊用棍子攪拌著草料,一邊嘴裏嘟嘟囔囔,怨天尤人。
“吃吧,吃吧,一天就知道吃吃吃。”那馬夫上完草料,將木桶朝牆角一扔,拍拍手,扭頭便進了角門。
隻剩下馬匹吭哧吭哧吃草的聲音,不時傳來馬匹甩尾的聲音。
無極躲在黑影裏,聽那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
那馬夫上了草料之後,掛起了燈籠,從小火爐上拿過一壺早已燙好的小酒,整出幾樣小菜,就在昏黃的燈光下,自斟自飲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那馬夫看著已有八分醉意,手腳也不聽使喚了。
“親哥哥的妹兒,你在哪裏……”那馬夫嘴裏哼唱著小曲,四仰八叉往床上倒頭就睡。
無極悄悄靠近門板,故意發出聲響。
“誰?”門內傳來馬夫的聲音。
無極不搭話,聲音更響了。
“什麽人?三更半夜竟然敢到銜月樓偷東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酒壯英雄膽,那馬夫怒氣衝衝,拎著一把鋼刀,拔了門栓,就推開了門。
馬夫剛一步跨出,就被無極右手一掌切在後頸,一陣天旋地轉,暈死過去,摔倒在地。
無極上前一大步,揪住他的脖領,右手在太陽穴上輕輕一拍,那馬夫便悠悠醒來。
馬夫正要破喉大叫,燈影下看到無極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登時癱軟在地,口裏結結巴巴叫道:“好好…漢,饒命!”
“你若是實話實說,我可饒你狗命!”
“好漢,你盡管問,我都實話實說。”
“那劉大掌櫃現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喂馬的。”
“我現在就要你人頭落地。”
”我真的不知道,好漢饒命,我要是知道敢不說嗎?”那馬夫哭喪著一張驢臉,渾身像篩糠一樣。
無極不再理會,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那馬夫人迎、水突兩處穴道,那馬夫被點了啞穴,登時不能言語,無極找來麻繩,將他結結實實捆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