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飛來的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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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某天,你也像個瘋子。”



    告別了充滿神秘色彩的陳逸飛,帶著他離別前的某一句話,李一白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了家。



    “你也像個瘋子,你也像個瘋子,你也……”



    一頭紮進柔軟的沙發,陳逸飛之前在早餐店裏那偏執的聲音依舊不斷在他的耳邊回蕩。



    一瞬間,一白的大腦開始快進式的放起了小diàn yǐng。那是自己暴怒衝著王檸文瘋狂嘶吼時候的場景,那畫麵一遍接著一遍,無縫隙的銜接讓一白抱著頭痛苦地掙紮。



    而沙發上的動靜終於引起了臥室媽媽的注意,大廳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媽媽心急如焚地小跑到沙發邊,用手抓起一白的手臂,“一白,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唬媽媽,哪裏不舒服啊?”



    “沒事,頭有點痛。”一白腦海中不斷浮現的畫麵似乎被媽媽的突然到來硬生生打斷,逐漸消退的恐懼感讓一白回複了理智。



    媽媽將手掌放在了一白的頭上,“頭痛?我摸摸。”



    “哎呀,傻兒子,你發燒了都不知道?快去醫院,媽媽陪你。”



    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醫院,總是給李一白一些不舒服的感受。炎炎夏日,他卻全身發冷,就像是將自己扔進了極地的冰水之中,刺骨的寒意揮之不去。



    醫院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和媽媽一起排在車水馬龍的長隊後麵,想掛個號可並不容易。



    經過漫長的等待,就快要撐光自己所有的能量,一白終於拿到了一張來之不易的內科門診號,也成功見著了自己的主治醫師。



    “四十攝氏度,病情十分嚴重,已經到了需要住院控製的地步,家屬快去bàn lǐ住院手續吧!”一白燒的渾濁的大腦,耳邊嗡嗡嗡傳來了醫生渾厚的聲音。



    李一白強撐著身體坐直,艱難地說道,“打一針吧!不要住院了,我下午有個很重要的聚餐,求你了醫生。”



    想起與趙西野約定好的那頓晚飯,想到趙西野願意為自己為媽媽的案子解惑,一白又怎麽能夠錯過如此好的機會呢?可現如今,身體是用不上一點力氣,腦袋像是進了鉛一般重的吃力,哪裏還有精力去吃飯呢?



    “有約就取消,年輕人你再拖下去,身體就會非常危險!家屬,快去bàn lǐ住院手續。”醫生是直接否決了一白的建議,轉頭向媽媽吩咐道。



    媽媽見一白麵色痛苦哪裏還敢耽誤,答應了聲便連忙急匆匆地下了樓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一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了自己的病床,他隻感覺右手背被螞蟻咬了一口,酥酥癢癢的很是難受。想用左手去拍打,媽媽是一巴掌打在了抬起的左手背上。



    “笨蛋,給你打點滴呢!”



    一白這才回過神,看了看右手手背已經沒入肉皮的針頭,忍不住無力地笑了一聲,然後徹底昏睡過去。



    當一白再醒過來的時候,空落落的病房裏又多出了兩個人。一白爸爸和猴子都是在聞訊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看著他們一個個著急關心的模樣李一白是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



    “你們怎麽也來了,猴子,你工作找到了嗎?”



    猴子還是那個瘦小精神的樣子,他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回答道,“工作還沒著落呢!我爸托關係在找了。倒是你,怎麽的才一天沒見就病的這麽嚴重。都四十度了,那是會燒出大問題的!”



    “我沒事,打了些點滴,又好好睡了一覺,感覺舒服多了。”李一白吃力的說著,一邊想要用左手撐著坐起身來。



    猴子和李父見一白根本是用不上力氣連忙上前攙扶,將他猛地一把拉了起身,靠在了病床上。



    李一白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依舊如同一個火爐般運轉,不得不苦笑道,“我是多少年也沒有如此的病重了!”



    “那可不,你說這算什麽事!”一旁的媽媽忍不住語氣難受的說道。



    李一白見媽媽心疼自己,不免得開導道,“沒事媽,發燒,轉天就好了的病。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有五個鍾頭了!”媽媽下意識地回答道。



    一白大吃一驚,急切地詢問道,“那現在幾點?”



    媽媽見兒子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由得疑惑,可還是如實地回答了他,“快四點了!怎麽了?”



    一白看向病房的陽台,看向窗台外一片金光灑落的天地,烈日將整個青山市照的都快冒起了青煙。



    “我手機呢?”一白不住地在床邊開始摸索,著急的樣子像是錯過了天大的事情。



    媽媽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白的手機,遞給他道,“中途有個姓趙的先生打過diàn huà,他說與你有事要談,我說你生了重病發著高燒已經昏迷不醒,他便掛了!之後再沒人聯係過你,怎麽了?那麽著急。”



    一白結果自己的手機,張了張嘴,他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算了。



    “沒什麽,趙先生是我剛認識朋友,我們約好了下午見個麵,第一次的互相指教不希望爽約,所以顯得有點著急。”



    媽媽聽了一白這般說辭是作出一副黑臉沒好氣的說道,“命都不要了?你就是一天沒個頭的到處瞎走動,從今天開始安心給我養病,哪也不能去!”



    “行了,孩子都大了,少說兩句吧!你也五六個小時沒休息了,我把猴子叫來就是想著能帶你回去歇歇,讓年輕人待在一起,總比你個老媽子強。”



    一白一聽心裏不免心疼,趕緊說道,“是啊媽,快跟爸回去休息吧!猴子今晚陪著我,沒事的。”



    媽媽用大拇指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神色疲憊的起身道,“那我先跟你爸回去了,明天一早就來看你。猴子,旁邊病床空著,晚上你就陪著他,阿姨也不跟你你客氣。”



    猴子咧開嘴露出令人舒服的笑容,語氣溫和地說道,“阿姨你就放心吧!有我陪著一白,沒事的。”



    看著終於是走出房間大門的父母一白是鬆了口氣,他知道最近的事情已經對他們影響極大了,若是再因為自己給他們徒增煩惱實在是讓一白難以接受。



    “一白,你昨天不是去了清水龍灣嘛,結果如何?”



    猴子是個心急的人,沒有什麽城府,關心就放在臉上。盯著一白的父母走出門外,他是立馬就憋不住要來詢問前往清水龍灣的結果,甚至都已經忘了一白如今重病在身。



    本來重病的一白聊起這個,不知道哪裏又來了力氣,吃力地回答道,“很不錯的效果,我見到了廖平兒本人。我認為她多半是與我媽的案子逃不過關係,還有我總認為這案子和廖天龍的清水龍灣有很大關聯,甚至和廖天龍都有掛鉤。”



    “何以見得?你到底發現了什麽?”猴子疑惑。



    一白尷尬地擺了擺左手,無力的聲音繼續響起,“實話實說,並沒有真憑實據,一切不過是我用肉眼觀察而產生的猜測。”



    李一白的話隻能說道這裏,關於那雙胞胎姐妹的事情他隻字不提。一是對人早有承諾,二是不願意他這從小到大的發小卷進無辜的爭端。



    “什麽啊!原來都是猜測,要是帶上我,說不定還真能瞧出什麽端倪。”



    一白露出一個的白眼,故意岔開話題道,“行了,我的福爾摩斯,扶我去上個廁所吧!還真用不上什麽力氣。”



    “好,誒,放著我來。”猴子一把接過一白拿在手中的吊瓶,將他扶著下床,兩人踩著小碎步就出了門,樣子多少有些滑稽和搞笑。



    廁所就在自己右手邊走廊的盡頭,此時已經到了下午的飯點,住院部不少的家屬來來去去手中提著飯盒,竟讓一向冷清的醫院熱鬧不少。



    “誒,都該吃飯了,你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弄來!”猴子聞著一路的飯菜香氣,表情就一個字,饞。嘴上說是要為一白買吃的,不過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



    李一白輕鬆地笑了笑回答道,“吃點素麵吧!你先去解決自己的問題,我不太餓。”



    一路上兩人悠哉的踱步而來,等到了廁所門口,竟發現那門前立著一個“正在清潔”的huáng sè警示牌,一個看似非常年輕的姑娘正穿著一套清潔工服在門口埋頭清掃著地板。



    一白還未說話,猴子先開了口,“姑娘,請問這廁所多久才能使用呢?”



    “哦!廁所是趁著剛剛最低人流的時間段搶著十分鍾消毒的,已經好了,馬上就能使用。”



    那姑娘一直低著頭,話畢了才緩緩抬眼看了看身前的兩個男人。



    可就是一瞬間,那姑娘的眼睛是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猴子和一白,而猴子和一白也當即楞在了原地。



    本來腦子就是一片混亂的一白,被這硬生生闖入的姑娘的臉打成了一團漿糊。他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因為那姑娘是他和猴子都僅有一麵之緣的女人。



    那雙胞胎mèi mèi。



    三人對視了近一分鍾,猴子沉不住氣地道,“你,你不是那個……”



    “我不是。”那雙胞胎mèi mèi一口回絕,扭頭便走,平跟鞋在醫院的走廊傳來“噠噠噠”的回想。



    一白下意識竟然想追,可卻被手背的針頭所束縛,不得不停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女人走遠。 



    猴子望著遠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他悄悄地低聲說了一句,“她說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