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紅炎沒有想到鍾箴會拒絕自己的要求，在她印象中，隻要她提出的要求，鍾箴都會同意。她皺著眉問道：“讓你去檢查老頭很難？”

    鍾箴橫抱著肩，認真看著譚紅炎說道：“是不難，是我現在不願意。”

    為什麽？”譚紅炎問道。

    鍾箴說道：“我當你是朋友，你每次讓我幫忙，我都是竭盡全力。我不是你的手下，可你每一次對我說話，都是以命令的口吻，我厭倦了。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角色？”

    譚紅炎在沉默，鍾箴等著她的回答。

    過了一會，譚紅炎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但唯一可以肯定告訴你就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手下。”

    對於譚紅炎的回答，鍾箴有些失望，他心裏自嘲著，或許在她心目中，他一點分量都沒有吧。

    可笑的自己，竟然問這樣令自己難堪的問題。

    譚紅炎低頭看了矮西裝男一眼，一個連踩在他臉上的腳都抬不起的人，有何畏懼？譚紅炎鬆開腳，走到高西裝男身邊，用力往他頸部大動脈處狠狠踩上幾腳，發現沒絲毫動靜後，才走到老頭那裏，自行開始檢查。她毫無顧忌地把老頭的背心和褲子都脫掉，露出他那枯瘦矮小的半裸之身，她仔細檢查每一處地方，正麵和背麵都翻過一遍檢查。

    譚紅炎甚至把老頭的內褲都褪下，用看死豬肉的眼神，檢查老頭最隱私的部位。

    檢查到最後，她皺起眉。老頭全身沒有一樣像家族所說的十字標記，可矮西裝男說運送的唯一東西就是這老頭。她站起身，目光依舊在老頭身上掃視著。

    老頭額頭上的那個深深的半圓形凹洞引起譚紅炎的注意，她再次蹲下來，伸出手指輕輕伸進老頭的凹洞裏，指尖剛觸到凹洞底的皮膚。

    皮膚驟然起了一些細不可見的變化。

    譚紅炎似乎看出不妥，連續觸碰幾下，終於看清楚其中的變化，她神情變得複雜起來，良久後，她站了起來。

    鍾箴看到譚紅炎檢查完，連忙幫老頭穿好衣服，他冷冷問道：“你檢查這麽久，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嗎？”

    譚紅炎搖頭，淡淡說道：“沒有。”

    鍾箴抱著肩，看到矮西裝男正試圖喚醒高西裝男，拚命拍打他的臉。鍾箴用下巴指了指他們兩個，問譚紅炎：“這兩個人怎麽處置，送去派出所？”

    譚紅炎搖頭，冷然說道：“不送，弄殘。變成人棍最好。”她緩緩走向矮西裝男。

    矮西裝男看到譚紅炎走近，更使勁打高西裝男的臉，慌亂說道：“快醒啊，你這廢物。”

    譚紅炎走到他身邊，從皮衣的褲袋裏掏出一顆藥丸，強行讓矮西裝男吞下，藥丸入口即化。

    她看著不斷在摳喉嚨催吐的矮西裝男，說道：“告訴我，是誰請你劫持老頭的？”

    因為催吐而不斷咳嗽的他，對著譚紅炎冷笑道：“我絕對不會出賣雇主的。”

    譚紅炎淡淡說道：“我給你吃的藥，是專門審訊時用的，叫‘百感丸’，你好好體會。”她一腳踢倒他。緊接著，一腳踩在矮西裝男的右腳踝處。一聲脆響。矮西裝男腳踝處的骨頭立刻碎掉。

    啊！！”矮西裝男立刻慘呼，全身痛得亂顫，他沒想到會這麽痛，仿佛這碎骨的痛連續疊加了一百倍。

    說出來。”

    矮西裝男緊咬牙關。

    譚紅炎麵無表情，抬起的腳重重踩下，又是一聲脆響，他腳踝碎骨處往上一點的骨頭幹淨利落斷裂。

    啊！”矮西裝男又是一聲慘呼，但僅僅喊了一聲，就緊閉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

    說出來。”

    矮西裝男依舊沉默。

    譚紅炎每一次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是一腳踩下。在她身後看著這一切的鍾箴臉色變得很難看。

    如今矮西裝男的右腿像一道波浪線，彎彎曲曲。他的嘴唇已經咬沒一大塊，嘴邊鮮血直流。關於雇主的消息，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譚紅炎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冷，她往矮西裝男的完好左腿準備又重重踩下。

    給我停手！”鍾箴鐵青著臉喊住譚紅炎。

    譚紅炎停住動作，回頭問：“你這命令手下的態度，憑什麽我要聽？”

    鍾箴怒道：“別跟我扯遠。你這樣虐待他，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可我要得到情報。”

    那你換另外一種方法！”

    那你來，我看你用其他方法。”

    鍾箴頓時語塞。

    鍾箴，你經常顯得幼稚。”譚紅炎淡淡說道，“對你來說，這世界非黑即白。你這種認知，太膚淺，一葉障目的你，什麽時候才可以認清這世界？”

    我不幼稚！我從來不認為這世界非黑即白，我知道這世界大多數存在於灰色地帶。沒有人是完全幹淨的，就連我也是！可我就想讓自己心中的白色能更多一點！對我來說，救你就是我的正義。”

    嗬，救我？我沒有印象。”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被高西裝男擊飛到車外，是誰接住你的？你被高西裝男快要被打死，是誰幫你擋住的？”

    我想不起來。”譚紅炎淡淡說道。

    鍾箴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

    這時，被極端痛楚折磨得幾乎沒命的矮西裝男笑了，虛弱無力的大笑：“哈哈哈，救那個女人是正義，這真是我最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譚家這個十惡不赦的家族，隻要是譚家的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全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小哥，她說你幼稚，我真有些讚同。你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那女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個人的血。”

    鍾箴聽了矮西裝男的話，不敢置信地看向譚紅炎。

    譚紅炎一臉平靜，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你說話啊。”鍾箴有些著急。

    譚紅炎沒有回應，她再度抬起腳，準備往矮西裝男的左腳踩去。

    就在這時，躺著的老頭突然有動靜，睜開雙眼，兩隻眼珠在眼眶裏轉得飛快。他顫顫抖抖地坐了起來，右手曲伸出來，有節奏地不停左右擺動。嘴巴微微張開，時不時發出輕微的聲音。

    譚紅炎見此情景，把腳縮回去，立刻跑到老頭身邊查看，鍾箴也來到老頭身邊觀察，他右手擺動的動作，無論如何都看不懂。他聽到老頭嘴裏一直發出類似r的聲音。

    正當鍾箴兩人查看老頭時，一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高西裝男驟然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