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光明正大地tōu kuī別人**終歸不好，當然更不可能在當麵去詢問。

    夏小琪認為這是一個有意思的發現，有向青青刨根問底的打算。也許江子紹還有另一麵是她所不知曉的。

    青青記得小時候每當江子紹遭到毒打，全村的人都在背地裏同情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江子紹也才漸漸從大人們的言談中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裏、不屬於給他傷痕的那個女人。也許是在他心裏痛苦的時候才在這張相片上寫下這幾行字。

    “青青，子紹不是他父母親生的？” 

    青青也猜到夏小琪有此一問，那句‘我是被誰遺棄的孩子’的話表達得很清楚。

    如果不回答就表示默認，回答又不能撒謊，青青知道有些話不該從她嘴裏講敘出來。雖然在江家村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雖然是夏小琪在發問，可吳麗也顯示出強烈的好奇感，青青能讀懂兩雙眼睛裏的期盼。

    “是——，不是……，” 

    爾後，她還是一咬牙說出來。 “不是親生的。”

    “哦——。”

    兩人的反映也平靜，她們也隻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原來想繼續追問的夏小琪也適可而止，沒在拋出問題為難青青。吳麗更不會去瞎打聽，三人開始認真地打掃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太陽已經慢慢的把晨霧驅散開來，也漸漸地勾勒出一副繁盛山村景象。青青跟麗姐直接抬出一口xiāng zǐ放在院裏，準備讓裏麵的東西見見陽光。

    夏小琪步出屋外，對四周的環境進行一番掃視。放眼望去就有十來戶人家，江子紹的家靠在村中間的位置，屋前是一片寬闊的農田。除了他家是低矮土屋，鄰近的幾戶人家都建起了各式的小洋樓。東方升起的暖陽照在村西頭的一片小樹林上，再往下一點就是她們來時青青的家。聲聲歡快的新春舞曲不知從哪家傳出來，炊煙嫋嫋，陣陣肉香味撲鼻，濃濃的鄉村新年氣息在村裏彌散開來。

    鋤完院裏雜草的江子紹此時正站在屋前的田埂上，和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奶奶搭著訕。老奶奶也不時朝院子裏瞅瞅，她注意的當然是兩個城裏來的吳麗跟夏小琪。一陣寒磣過後，江子紹挾老奶奶到了院子裏。

    “李婆婆，過年好。在做晌午飯了嗎？” 青青跟忙上前招呼道。

    這個李婆婆家也是江家村的外姓之一，夫家姓王。就住在江子紹家的左後方，她也是聽見這家今天有響動，猜想是子紹這娃回來了才過來瞧瞧。

    “閨女，還是你賢惠。一回來就忙東忙西的，虧你不嫌棄這個家。”

    村裏人早就把青青看成了江家的媳婦，也不避諱在她麵前說這些話。

    “我才不想來幹這些費力的事，還不是他要強求，讓兩位朋友也跟著受累。” 

    “這是我自己的事，沒強求過誰……，” 江子紹給予了反駁。

    “……，” 青青怨怒的眼神射得江子紹渾身一顫。

    “這地方怎麽說也是江成山留給你們的，平時你倆都在外，過年回來打整一下也是應該的。” 李奶奶說道。

    “就是……，” 

    “喲，李嬸，你也來串門？” 收拾完家務事，王素娥也趕過來瞧瞧這幾個娃在忙些什麽事。

    “素娥，今年春節你們家可熱鬧了。這兩個城裏來的貴客可不要待慢人家。”

    “當然，老何正在家準備呢。子紹，這院子收拾得還可以，你爸以前也沒打理過這麽幹淨。”

    李奶奶也點頭表示讚同。江成山在世時雖不說是邋遢之人，因身體原因也很少把這個家打理得像模像樣。

    說話間又有三四個人邁進了這個院子，農村人喜歡紮群湊熱鬧，也少不了一兩個像王素娥這樣大嗓門的人，一下子就讓這地方沸騰起來。她們談論的主題少不了江子紹跟青青這對情侶，都在詢問他倆何時喜結連理。當然更多的眼光還是投在了夏小琪跟吳麗身上，特別是夏小琪，這個標準的美人算是冬日裏的一尤物，甚幸沒有男人在場，不然就會像聞見鍋裏的肉香，嘩嘩口水直流。

    

    “王嫂，我看年後就把他倆的事辦了。大家也圖個熱鬧，你說怎麽樣？” 女人們的話題回到青青身上來。

    “對呀，子紹現在也參加工作了。兩個娃又在一起大半年，早結婚你也早抱孫子。”

    “江成山也不在了，現在這事就你作主。我也覺得今年辦這事好，畢竟村裏好久都沒這樣的喜事。”

    “就是，早點名正言順也是為你何家好。”

    一幹人七嘴八舌，不外乎是想在今年喝上一杯喜酒。

    “我也是有這打算……，” 王素娥給了總結，在說這話的時侯她盯著江子紹，她是希望先由江子紹表個態。怎麽說青青也是女方家，必要的矜持還是該有的。

    這個時候最不該來接話的就是夏小琪，但她偏偏鑽進人群去發表自己的高見。

    “我覺得要提倡國家晚婚晚育的政策，再說他倆也不大，各自的事業也才剛剛起步，沒必要把自己困在婚姻的危城裏。”

    “小琪——，” 吳麗向她使了個眼色，農村的習俗不是她這個富家女懂的。

    “這麽多年一個女孩子不顧成見的付出為了啥？他們江家該給青青一個名份，先成家後立業也是可以的。” 李奶奶聽完夏小琪的話說道。

    其他人也認為李奶奶的話再理，王素娥也是一臉的認同。不想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夏小琪也乖乖地退回到一旁。

    這回輪到江子紹講話了，是男人總該要表個態，再者說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

    “好香啊。張嬸，是你家在燉肉吧？” 江子紹來了一句。

    他不是在回避成親這一話題，而是真的肚子餓。一早上的勞作加上那誘人的香味還真讓他抵擋不住，口水下咽了幾次。

    “子紹，要不中午到我家去吃？” 那位李嬸很熱情，她家以前可沒少照顧這個貧困的鄰居。

    “哪能上你家，老何也在準備午飯，我馬上也回去。” 王素娥說道。不管怎麽樣，這個女婿她是認定了。

    “青女，把這些東西曬好後就同你兩個朋友回去。子紹，你幹嘛早上不吃早餐？走，先回家吃點東西。”

    王素娥說的‘回家’兩字溫馨無比，這也讓江子紹徹底打消了回自己家居住的念頭。

    “嬸，我不餓。” 

    江子紹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順從王素娥，是害羞騙了他自己，也委屈了自己的胃。

    “那行。待會兒跟青青早點回來。我先回去幫幫你爸。”

    別以為這是王素娥一句簡單的口誤。江子紹聽得很清楚，她說的不是‘你叔’而是‘你爸’。隨口而出的往往正是心裏所想的。

    眾人也聽得真切，對這一稱呼也沒有嗤鼻之意。反而認為合情合理。臉紅的隻有江子紹，連青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媽，我收拾完就把他領回去，你忙去吧。” 青青幽默了一把。

    這邊，江東明也打diàn huà打到了江子紹的手機上，問他是在那個家。

    “東明，你有事來我家吧。”

    “今天就算了，我現在在城裏，聽說有兩位měi nǚ來了江家村？子紹，把他們帶到城裏玩，初一龍山寺有一個大型廟會。”

    “龍山寺？” 江子紹問。這地方他知道，就在南中縣城郊的龍山上，每年城裏高考前，不少家長都上山燒香拜佛希望子女高中，東明怎麽跑到那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