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柴門賓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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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心平強行忍住眼裏淚水,邁步迎上去:“媽,你怎麽還拿著我的衣服呢?”應娘道:“初春的早晨天氣尚寒

    ,怕你出汗後,著了涼!”曆雲凡道:“你看你都衣不遮體了,還是快穿上吧,別讓你媽再拿著衣服追著你跑了!”

    曆心平低頭去看自己身上,和馮過聲、蒼橫、馬尋仇三人幾場戰鬥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撞擊餘波衝擊得絲絲縷縷,幾乎衣不遮體。更加不忍再看母親捧著衣服的模樣,便道:“好,我穿上,反正也不用打架了,不會把衣服弄破……”

    “不怕弄破,有媽在呢!破了再縫。”應娘道。

    曆鏡明看過來,尷尬著讚道:“平兒果然是儀表非凡!”周圍許多鄙夷的眼神看過來。曆境明也能感覺到,但是卻在心裏道:“我知道你們都在嘲笑我,卻又怎知,我們灘頭鎮曆家要在曆家總族中被重視,都要靠平兒了,半年之後的族比大會,都要靠他呢?”

    原來,灘頭鎮曆家隻是曆家總族的一個旁支,總族內每十年要有一次族比大會,天下所有姓曆的都會參加,如果取得好名次,不但能得到總族獎勵,而且還有旁枝扶正的可能。以前曆境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曆千山身上,但是曆心平橫空出世,自然,也就要以他為重點了。

    曆心平剛剛把袍子穿上,忽聽天機鬥內亙天行道:“這人傷得好嚴重呀!”

    曆心平心裏問道:“你是說我爸麽?”

    亙天行聲音道:“對,著實受傷不輕,我想應該是多年前和人打鬥震碎了心脈,雖搶救之下保住了性命,但是心脈淤血未排,以至於氣血難行,導致修煉上難進寸步!”

    曆心平倒吸一口冷氣,在心裏連忙道:“正是,老師雖未接觸我爸,卻已經知道他的病症!”

    曾經,曆雲凡也向曆心平講過,在上一屆曆家族比大會上,和一個叫做曆高的打鬥,被打得連吐三口大血,昏迷三日才算醒來,但也正是那一次之後,修煉上再難進一步,也因此被家族拋棄。雖然三月前給他弄了件“縱氣決”功法,但是也沒有多少效果,原來症結不在修煉上,而是心脈受阻。

    自然,這也隻有造境師才能看斷得出來。因為造境師不但是功法製造者,而且也是最好的醫生。

    曆心平心裏問道:“你有辦法醫治我父親的傷麽?”

    “倒也不難,隻要一件‘疏脈通’的功法讓你父親修煉即可,不出七天,便能痊愈!”曆心平大喜,但是隨即愁緒道:“可惜,師父隻是殘魂,無法造出功法?”亙天行哈哈笑道道:“本就是最低級的功法,莫說殘魂,就算是我的一道氣息未散,也能造成,而且,憑你現在的實力,稍加熟悉,應該也能造得!”

    曆心平心裏更喜,心道:“原來現在我也能製造功法了!”

    雲遮月等人自空中落下,雲遮月到在若問身前,連連問道:“若問同學,你沒事吧,沒有愛傷吧!”

    “有俺家心保護我,能出什麽事,能受什麽傷!”若問正自為曆心平高興,臉上尋不出半點愁容,一邊說著,便把曆心平手裏的那飯盒也搶回過,道:“我看看是什麽好吃的!”打開來,也不用筷子,隻顧捏一塊往嘴裏送。

    “哇,果然是人間至美之味,伯母好手藝,俺家心好口福,要不,我也認你做媽媽吧,也能日後每天都能吃得這美味!”一邊嚼著,一邊道。

    “好,好?我隻平兒一個兒子,多個閨女自然求之不得!”應娘也微笑道。

    被前來觀看熱鬧的人群擁簇著,回到鎮子裏。

    因為修境院比境大會結束後,總會放假一段時間,所有弟子們口裏議論著曆心平,各自散開,回家去了。

    曆家人把曆心平父子擁在中間,來到曆家府門前,剛要往裏走,曆境明佇住了足,攔住曆心平,再轉頭對身後的曆雲舒道:“雲舒,我限你一柱香之內,把霸占曆心平一家的房子給騰出來!”

    自從曆心平打傷了他兒子,曆雲舒就想到了會有這一節,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一柱香,連自己走到院落裏的時間都不夠,如何再把房子騰出?口裏吃吃道:“這個,這個……一柱香哪裏夠?”

    “這是你的事,我隻要結果!”曆鏡明陰沉著臉道。

    曆心平雖明其中緣故,但卻故作不解道:“好好的,讓四伯搬家做什麽?”

    曆鏡明轉過臉來,“嘿嘿”陪笑道:“之前……之前,他們不是占了你家的房子麽,把你們一家三口趕到了柴房去住,你現在奪了比境大會之冠,自然也不能再住在柴房裏了!”

    曆心平道:“哦,我幾乎忘記了,柴房也挺好,透風透雨的舒適,我這個八年修煉到二階的廢物也隻配住柴房,不搬了,還是住在哪裏吧!”一邊說,邁步就往大門裏走。

    曆鏡明帶著眾曆家人也連忙跟上,又回頭對曆雲舒喝道:“你呀!”

    曆雲舒一陣恍然,道道人影在他身前走過去,許久後才回過神來,腦中曆心平那句“我這個八年修煉到二價的廢物,隻配住柴房……”久久回蕩,再呆呆看一眼這高大的門樓,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就是在這裏,三月前自己曾經說過同樣的話:“憑你……八年修煉到二階,有柴房住就不錯了……”

    今時前景對比,倒極有一番諷刺,臉上火辣辣的,既熱且脹。

    那兩間小小柴房雖然破敗,但是房前早也聚滿了人,都是族內的道賀之人,當然,嘴上說是道賀,手裏也都拿著極貴重的禮物,曆心平表現不凡,又是造境師,家族內自然會委他父親曆雲凡以重職,恐怕日後的曆家,連族長都會對曆雲凡言出計從,其他的曆家人,又怎麽不好好巴結。

    曆雲凡仍是極為卑謙的對眾人賠笑應承,曆心平則在石桌邊靜坐不語,但是同來吃雞心的若問卻不耐煩起來,環環向前指著手,叫道:“你們這些人隻會勢利眼,俺家心以前陌落,也沒見你們有這麽熱情,反而在背地裏嘲笑,現在看俺家心好了,便又來奉承祝賀。難道你們不知道,俺家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麽,又餓又累的聽你們聒噪?”

    道賀眾人都臉上一陣難看,尷尬地“哈哈”兩聲,再道:“也是呀,心平昨天打了一天,早已累了,我們不忍再在此打擾!告辭告辭!”院落裏放下禮物,都轉身離開了。

    當下,應娘下灶,燒了一份紅燒雞心,再加了些其他飯食,一家人和若問都吃了。送走了若問,曆心平在床上倒頭就睡。

    因為他連著兩夜未合眼,這一睡,直到第二天日落方才醒來,剛剛睜開眼,就聽得院落之中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出得房來,見父母正仍在石桌邊對坐,不遠處的空地之上,三四十人正在忙碌不停,有的扯著尺子在地上丈量,有的則從車上向下卸木料。

    來到石桌邊,曆心平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曆雲凡道:“因為昨天你說了句隻配住柴房,族長還以為你喜歡這裏幽靜,便派來了建築隊,說要在這裏為我們家建房子!”

    曆心平“嗬”地一笑,倒也沒說什麽。應娘歎道:“人臉本是陰陽紙,翻得可快呢!”

    “媽,別隻顧感歎,去指揮著別人去呀,讓他們按照你的意思去設計,好讓我媽日後住著也舒心些。”曆心平明知母親不會頤指氣使的吩咐人,但是倒希望母親開心。應娘歎道:“唉,我隨便住哪裏都行,隻是希望我的平兒能有一個如意住所。哦對了,兩天的飯都給你留著呢,我剛熱過,快去吃吧!”

    “怎麽給我留兩天的飯!”曆心平不解問道。曆雲凡接道:“你一連睡了兩天,每一次你媽都做你的飯,但是見你睡得香,又不忍喚醒,因此就把你的飯留下,希望你醒了再吃,但是直到下一個飯點你也不醒,你媽仍是如此,就這樣一連兩天,積攢了六頓飯!”

    曆心平暗道:“一次吃六頓飯,我的親媽,不怕把兒子撐死!”來到飯桌邊。曆雲凡對應娘小聲道:“看,怎麽樣,我說不能留那麽多吧!”應娘道:“你不知道咱兒子飯量大麽?”再轉回頭去,對曆心平道:“平兒,直到吃飽,吃不完就別吃,也別撐著。”

    “喲,我可真有口福,一來,就碰到心在吃飯,又有我媽的飯可蹭嘍!”應著聲音,隻見若問遠遠走過來。